一般人在這種大雨的天氣里,衣服被淋濕,縮在一角避雨,少不得會顯得狼狽。
可這倆人雖然發絲衣服也有被淋濕,卻甚是從容淡然地站在那里。
尤其是玄色衣袍的那個,渾身上下都透著凜然不可犯的強大氣場。
秦落羽撇了撇嘴,這知道的以為他是在破廟避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沙場上檢閱千軍萬馬呢。
那玄色衣袍的年輕男人見她們進來,淡淡掃了一眼,目光落在秦落羽臉上一兩秒,便即收回視線。
這一眼讓秦落羽很有些不適,莫名好像被那目光刺穿了一般,連里到外都被審視透了。
秦落羽正遲疑著要不要進去,嬋娟已然拉著她過去了。她因為騎馬太久腿疼得厲害,走路姿勢很有點僵硬怪異。
嬋娟沖那兩人客氣道,「出門在外,大家行個方便,二位公子可以往那邊擠一擠,讓我家公子也避避雨嗎?」
玄衣男人沒說話,勁裝少年皺眉看了嬋娟一眼。
秦落羽拉了拉嬋娟,小聲道︰「我們去那邊,屋檐下也可以避雨的。」
寺廟屋檐尚存,屋檐雖然破舊,不時有雨水從漏隙中滴落,但有遮擋總比沒有遮擋好。
「那里漏雨那麼嚴重,公子你站那兒跟淋雨沒什麼分別。我去可以,可公子不行,公子從小就身體弱,騎馬又受了傷,若是再淋雨,少不得要大病一場。」
事涉公主千金之軀,嬋娟可不敢馬虎。
何況這破廟之地,人人來得,又不是誰家的。
現在下這麼大雨,好不容易有個避雨之地,陰陰可以勉強擠四個人的地方,卻被兩個人霸佔,關鍵他倆還站得那麼開,讓他們讓讓都不肯,真是氣人。
嬋娟打量了一下,那兩人中間的位置,再站一個人綽綽有余。
她干脆扶著秦落羽,推她進了那主僕二人中間的空擋之處,「公子,你就站這里吧。」
秦落羽沒想到嬋娟行事如此彪悍,心里「咯 」一下,下意識看向那玄衣男人。
那男人連眉毛都未動一動,只是在秦落羽站進來的同時,面無表情向旁邊跨出一步,與秦落羽之間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見到主人動作,那個勁裝少年干脆走了出去,臉上帶著跟他主人同樣的面無表情,冷聲對秦落羽說了一句︰「你往這邊站。」
雖然知道這少年是不想讓自己擠著他家主子,但秦落羽還是連忙道謝,往邊上挪了挪,盡量離著那男人遠一點。
少年去了屋檐那邊避雨,嬋娟也跟了過去。那少年和他主子一樣,與嬋娟保持著涇渭分陰的距離。
剛開始嬋娟還想跟那少年閑聊兩句,奈何她找了好幾個話題搭訕,那少年理都不理,仿若未聞,嬋娟甚覺氣悶,干脆也閉口不言。
一時之間,這小小的破廟中靜寂無比,唯聞風雨簌簌之聲。
四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站著,望著大雨 里啪啦落下。
秦落羽看雨看得無聊,側頭悄悄打量起身邊這位身穿玄色雲紋錦袍的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