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眼前頓時黑了下來。
剛剛一松的心頓時又一緊,生怕陵君行趁黑做出什麼恐怖行為來。
可是听腳步聲,陵君行卻是徑自去了軟榻那邊,自顧自臥下了。
雖然不陰白陵君行為什麼不睡床要睡軟榻,但他這個舉動無疑讓此刻的秦落羽感激涕零。
眼楮漸漸適應眼前的黑暗,淺淡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瀉一地月華如水。
秦落羽悄悄從帳中探出一顆腦袋,盯著軟榻方向瞧了瞧,只見陵君行闔眸而臥,呼吸平穩,也不知到底暈沒暈過去?
「殿下?殿下?」
秦落羽試探著輕輕叫了好幾聲,那頭始終沒什麼動靜。看來,藥效總算發揮作用了。
她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桌案邊坐下,不時側耳傾听外面的動靜。
外面甚是寂靜,唯有草蟲啾啾,風過林葉之聲。
此刻蕭尚言和那三百將士現在在做什麼?
老天保佑,他們今晚的行事,一切順利!
秦落羽知道自己憂心無益,倒不如踏踏實實靜下心來,耐心在這里等候蕭尚言的人出現。
目光不經意掠過桌面,看到太監送來的那碗參湯,她不由得舌忝了舌忝嘴唇。
說來也是奇怪,這陵國皇帝賜參湯,為啥單給她一個人賜,沒給太子賜呢?
嗯,難不成是看在她是和親公主,遠道而來的份上,所以多了這麼一重恩典?
她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雖說吃了些點心,但一口水都沒怎麼喝。剛又那麼叫喚了半天,嗓子眼都干疼干疼的。
桌上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藥,她是不能喝的。
可這碗參湯,既然是皇帝賜的,那肯定沒什麼問題。
秦落羽輕輕揭開湯碗的蓋子,一股子香味撲鼻而來。
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是人參雞湯還是什麼湯的味道,好香啊。
動作極輕地端起湯碗,正要送到嘴邊,一道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放下。」
秦落羽手一顫,差點兒沒把湯碗給摔了,「殿下你,你沒睡著?」
那頭又沒聲兒了。
秦落羽只好把湯碗放下了,慶幸自己剛才還好沒什麼過分舉動,還好只是想要偷偷喝口湯而已。
湯碗是放下了,可是,那股鮮美的湯味卻在鼻端縈繞不去,勾得秦落羽直咽口水,忍不住小心翼翼道︰「殿下,這參湯,不是皇帝陛下賜給臣妾的麼?」
陵君行道,「那又如何?」
「那臣妾應該,似乎,是可以喝的吧?」
黑暗中,就听到男人的聲音冷冷道︰「孤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秦落羽︰「……」
看來,這男人不僅是變態,還小氣得緊。喝碗參湯都不讓她喝。
「殿下不讓臣妾喝,臣妾不喝便是了。」
秦落羽的聲音听起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臣妾新婚之夜有些激動,怎麼都睡不著,臣妾坐一會兒再去睡,可以嗎?」
沒有回音。對方似乎是根本就懶得理她。
秦落羽從這沉默里解讀出陵君行的意思應該是︰「你愛如何便如何,關孤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