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尚言目睹這一切,握緊了手中劍,手背上青筋暴出。
他凝目望了秦落羽數秒,這才收回視線,眸光晦暗無比︰「陵君行,你想怎樣?」
陵君行冷冷道︰「備馬。讓我們離開洛城。」
蕭尚言笑了笑,「我若不肯呢?」
陵君行手中劍微微動了動,「那就只好委屈公主了。」
鮮血立刻順著秦落羽白皙的脖頸流下,沒入那大紅的婚服之中。
秦落羽並不覺得陵君行的力道如何重,可脖頸上卻是一股劇痛感襲來,不由心里暗罵這人可真狠,說他是變態嗜血大魔頭,還真是一點兒都沒冤枉他。
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大魔頭。
蕭尚言已然目眥欲裂,厲聲道︰「兩軍對壘,堂堂陵國太子,竟用一個女子來換取苟且偷生,豈不可笑!」
陵君行面無表情道︰「是蕭少將軍心愛的女人,那便不可笑。」
蕭尚言臉色微變︰「你知道?」
陵君行冷冷道,「閣下是太過看輕了陵國,還是真以為這等事,能瞞得密不透風?」
和親協議簽訂後,陵國的使臣數次抵達櫟陽,陰里暗里自然將這位三公主的出身為人性情模了個一清二楚。
陵國就是知道三公主與蕭尚言有過婚約,這才同意和親,且提出和親公主人選,必須是秦充親生女兒。
和親本來就是先帝陵武故意為難大秦國的一道坎而已。否則,陵國怎會同意這場和親?
蕭尚言死死盯著陵君行,如果目光能殺人,陵君行或早已被碎尸萬段了。
陵君行身邊,只有十三個人。陵君行還受了傷。
而他的身後,站著近兩百秦國最勇猛的士兵。只要他一揮手,他們勢必一往無前,不將陵君行等人斬殺絕不罷手。
常勝軍驍騎營的人再怎麼驍勇,十三個人也無論如何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只要他下達進攻的命令,三公主必然會慘死在他的眼前。
那他這一生,都將活在無盡的痛苦與愧悔之中。他將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終于,蕭尚言咬著牙開口︰「備馬,放他們走。」
大秦國士兵們面面相覷。
但,面對他們的最高統帥,卻不敢質疑,更何況,事關公主性命,眾人又豈敢多言。
圍住臨光殿的士兵們無聲朝著兩邊分開,讓開了一條道來。
行宮外,蕭尚言果然讓人備好了馬。
陵君行動作敏捷地翻身上馬,探身便將秦落羽扯上馬去。
秦落羽被他箍在懷中,脖頸上仍舊架著利劍,半點都不敢動彈,生怕陵君行一個手抖,就讓她血濺當場。
眾人上馬而行,蕭尚言帶人步步緊逼,層層包圍,跟著陵君行他們到了洛城東門。
整個洛城此刻已基本被大秦國的軍隊完全控制,火光映照之下,原先陵國軍隊的駐防之地,遠遠望去,早已換上了大秦國的旗幟。
今夜,或是陵國近十年來最為慘痛的一敗。駐守在洛城的八萬精銳,只怕,都已全軍覆沒。
蕭尚言早已命人在城頭持弓搭箭,一字橫隊排開,對準了陵君行等人︰「放了公主,我讓你們平安離開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