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陰白,二哥為什麼要留著這位和親公主,殺了不是更省事。
父皇死在了洛城,驍騎營八萬將士死在了洛城。
大秦與陵國之間是血債,血債只能用血來償。
這個女人留著,還能有什麼用處?她是大秦國的公主,她根本就不該活著。
早在當日皇兄從洛城月兌險後,就該將這個女人一劍斬殺!
可如果皇兄真的是被這女人迷住了
陵啟肇臉色很是難看,出去前,狠狠瞪了秦落羽一眼。
那眼神分陰就是在說「走著瞧」,濃濃的威脅意味溢于言表。
秦落羽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敢踏出這座靈堂。
小心翼翼看了眼祭堂中的男人,她悄悄挪遠了些,盡可能縮在白色的帳幔之後。
站了好半晌後,腿疼得緊,干脆盤膝坐了下來。
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罷了,還是跪著吧。
這條小命她還是想要的。
老實說她也有點犯懵,不知道陵君行到底要讓她派什麼用場。
方才她都已經決定好了,若是陵君行真想殺她,她就祭出他大哥陵承稷死亡的秘密。
當然,只透露一點而已,先苟住這條命再做打算。
但沒想到陵君行沒有拿她祭奠的意思。
所以,陵君行到底想干嘛?
秦落羽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殼,又輕輕捶了錘近乎麻木的雙腿。
這些天她幾乎都在趕路,坐馬車雖然比騎馬好一點,可時間長了,也是渾身都不舒服。
這會兒再這麼一跪,兩條腿愈發血液不循環,跟鋸子鋸著似的痛。
可有陵君行在前面跪著,她也不敢動,只能躲在帷幔後,動作極輕地稍稍活動體。
悄悄抬眼看了看男人,側臉如冰似霜,身軀依舊筆直,一動不動。
秦落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跪的,也不知道他還要跪多久。
有心想要問問陵君行,到底要將她如何安排,但話到嘴邊又不敢。
今夜日子太過特殊,雖然陵君行始終沉默著跪在那里,可是秦落羽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極其差勁。
她要是不知死活跑過去,說不定當場小命不保。
保險起見,她還是先保持安靜的好。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秦落羽只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連日旅途的勞累,抵擋不住的困意席卷了她。
她的腦袋開始一點一點,身子也漸漸地朝前傾斜。
陡然,秦落羽的身子撲了出去,撞上了什麼東西。
她下意識地抱住了,隱約覺得這東西似乎比旁邊的木柱子要軟乎一點,于是她迷迷糊糊地連臉蛋帶身子都貼上去,調整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又呼呼睡了過去。
絕影帶著衛無忌進來時,就看到不知死活的大秦國三公主,正抱著皇帝陛下的腿,睡得不知有多香甜。
皇上面沉如水地冷冷站著,竟然沒有一腳將她踹開。
「臣辦事不力,還請皇上責罰。」
衛無忌跪了下來。他護送三公主之事,本是秘而不宣。
然今夜先是被四殿下截住,後又被四殿下當著院外一眾文武大臣的面,帶著三公主進了內院祭堂。
只怕外面這會兒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