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有些茫然地抬頭︰「什麼?」
「公主,皇上他,他說今晚要住在昭王府!老管事讓丫鬟們過來收拾呢。」
嬋娟急得六神無主,「這,這可怎麼辦?」
她不等秦落羽回應,奔到衣櫃前,從衣櫃的包裹里模出一把匕首插在腰帶上,然後費力推那厚重的楠木桌子,準備去堵門。
「總之不能讓他進這個屋子。他要是敢進來,我就跟他拼了!」
嬋娟一邊使著九牛二虎之力推桌子,一邊念念有詞。
秦落羽按住了她的手︰「嬋娟,不用這麼費勁。」
「可是他馬上就要來了啊。等他進來了,就來不及了!」
先不說陵君行功夫如何,就他身邊那個絕影,就實在是夠厲害了。
上次在破廟中人家輕飄飄一閃身,她就撞在佛像上暈過去的狼狽,她到現在都記憶尤深。
把門堵上,她們還能爭取一點時機。
實在不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秦落羽還算從容︰「你放心,等他來了,我自有辦法應對。」
嬋娟愣住,可看秦落羽篤定至極的模樣,又不像開玩笑。
「嬋娟,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秦落羽將她腰間的匕首抽回,放到她手中,「這個放回去收好,不然人家誤會我們要弒君,那才真是麻煩大了。」
嬋娟將信將疑,但,出于對公主一貫的信任,她還是听從秦落羽的話,將匕首重新藏進了衣櫃角落里,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听到那沉穩的腳步聲一步步踏入房中時,秦落羽的心還是砰砰急跳了兩下。
她深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還算甜美的笑容,鎮定轉過身去︰「皇上。」
比起方才黑著一張臉跟誰搶了他皇位的煞神模樣,此刻的大魔頭臉上是一派慣常的面無表情。
那雙漆黑冰涼的眸子掠過秦落羽,頓了兩秒,男人走到她旁邊,拉開了椅子。
秦落羽此刻是坐在桌案旁,他本來可以坐對面,可偏偏選了與她相鄰的位置。
男人坐下的時候,那股令人渾身不適的清冽寒涼的氣息席卷而來。秦落羽不自在地往後悄悄挪了挪身子。
原本落在桌案上的衣袖,便在她自以為不動聲色的乾坤大挪移中,拂過了一盞茶杯。
「 啷——」。
秦落羽的身子抖了抖。
上等的青瓷茶杯摔在地上,竟然還沒碎裂,咕嚕嚕滾了幾圈,滾到男人的腳邊。
氣氛尷尬的靜止了片刻。
「對,對不起,是臣妾不小心——」
秦落羽窘迫地彎下腰,去撿那茶杯。
她沒注意到男人幾乎在同時也微微彎腰,似也是準備去撿起那杯子。
秦落羽撿茶杯的動作很快,以至于男人的身子還沒來得及完全直起來。
「砰——」。
秦落羽的腦袋重重磕在了男人堅硬的下巴上,痛得「哎喲」一聲。
她本來是屈膝半蹲狀態,這一撞,身體就失去平衡,往前栽了出去。
好死不死,栽進了男人的懷里——確切地說,是撲在了他下半身的衣袍上。
好一個詭異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