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室。
冬棗回來後,並未看見平田的身影,只發現了仍安坐在沙發上的黑岩辰次,以及茶幾上,突然多出的兩杯紅茶。
顯然,是趁著自己不在的空隙,對方來過後,便很快又離開了。
「砰——」
將門輕輕關上後,冬棗便反手將房門上了鎖,以防在他們談話時,有礙事之人闖進來。
這一舉動,自然被黑岩辰次盡收眼底。
「你、你想干什麼?!」
黑岩辰次心中警鈴大作,只覺得情況萬分不妙。
「我想做什麼?」
冬棗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後,輕笑一聲道︰
「黑岩村長。我既然在之前,已經幫你解決掉了眼前的麻煩,那理所當然的,作為禮尚往來的報酬,你是不是也應當,替我解惑一下呢?」
他說著,來到了飄窗前,伸手拉上了如同幕布式的窗簾,讓原本明亮的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解惑?你、你有什麼問題?」
黑岩辰次有些不明所以。
許是因為緊張,不知道對方下一步究竟會做些什麼,竟直接蜷縮在了沙發上,伸手護住了自己胸前,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采花」了般。
「我的問題嘛……很簡單。」
冬棗笑著,慢慢靠近了他。
邊說著,便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史密斯威森M442左輪手槍。
因為便于攜帶的緣故,很難從外觀看出,他有隨身攜帶槍支的習慣。
「噓,別出聲。」
冬棗將槍口抵在了黑岩辰次的腦門上,並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否則,自己並不保證,這槍會不會突然一不小心,就走火了。
「是、是……」
黑岩辰次輕聲結巴著,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看上去萬分緊張和害怕。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你、你難道是麻生圭二的兒子?你父親的死,真的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都是他們干的……」
「噓——」
冬棗再次做出了噤聲的手勢,並給手槍上了膛,「我沒讓你回答,就不要說多余的話,也不要做多余的動作。否則,你就沒有下次機會了。明白的話,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黑岩辰次一听這話,哪敢不從?
生怕自己小命嗚呼的他,連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很好……作為回報,我就先告訴你兩件事好了。」
「第一件事,我並非是麻生圭二的兒子,不過所為之事,也的確跟他有關來著。第二件事……你還真是愚蠢呢。」
冬棗嗤笑一聲,「那樣的狡辯,實在是太過容易被識破的把戲了。但凡有點智商的人一听,就知道你與麻生圭二的死,月兌不了干系。」
「好了,現在開始進入正題——」
「你們走私所用的違禁藥物,是誰提供的?
交易名單是否仍有保留?
當年與麻生圭二一同,從事走私活動的人,除你之外,還有誰?」
「別試圖耍花招,或是撒謊。我是心理學畢業的,但凡你有一點撒謊的跡象,我都能看出。
一旦看出……那麼,只能跟你說‘再見’了。哦不……應該是,‘再也不見’。」
冬棗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了自信滿滿的弧度。
誠然,對于一般人而言,行為心理學的確很容易,識破他們那些無意識的舉動。
以此來辨別出,對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可謂是行走的「測謊儀」。
「是、是……」
貪生怕死的黑岩辰次喉嚨滾動了一下,眼楮斜視著抵在自己腦門上的黑槍,哪敢半點弄虛作假?
他可賭不起!
「那、那些違禁藥物,是英國某個地下組織提供的,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也不清楚……這是真的!
提供違禁藥物的人,每次都在變動,我們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
交易名單那東西,就藏在這個房間的保險箱內,但有一部分,找在十二年前,就已經被銷毀了……
除了麻生圭二和我外,我們一伙的,還有前任村長龜山,以及我現在的秘書,平田……還有川島和西本!」
黑岩辰次一咬牙,將當年與自己共同種下惡果之人的名字,全盤托出,毫無保留。
許是抱著,大不了大家一起入獄的覺悟。
「是嗎?那麼現在,將保險箱內的交易名單全部交給我。
除此之外,還有你們向賣方聯絡的方式,以及聯絡地點等,盡數告知我……只要你乖乖配合,那麼以前的那些事,自然會被我爛在肚子里。」
「否則,即便是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仍有辦法,將你們幾人全都送入監獄,安享晚年。
我想,你應該明白一件事……在絕對的權利面前,法律從來都是有漏可尋的。」
冬棗說著,朝後稍退了幾步,留給對方起身的空間。
他並不害怕黑岩辰次會不會突然鼓足勇氣,想要絕地反擊……因為根本沒有反擊的余地。
哪怕是,被削減了大量傷害的便攜式手槍,在這個不到五米的距離來看,也是足以致命的。
更別提它的優勢,就是子彈射擊速度,較于普通槍支子彈,更別迅速。
簡單來說,即便黑岩辰次想要反擊,自己也有足夠反應的時間,去開槍讓對方無法動彈。
「嗒、嗒……」
站起身來的黑岩辰次,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朝著放在房間角落處的保險箱走去。
在即將靠近保險箱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背對著冬棗說道︰
「那個……你能去開一下燈嗎?就在房門旁邊。這里沒有任何光線,我歲數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不太好開啊……」
听上去,倒像是那麼回事。
若是尋常人听了,或許會仗著自己有槍支在手,料定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便真的傻傻的同意了對方請求,去打開房間內的吊燈開關。
「咻——」
子彈穿膛而出,直接從黑岩辰次的臉龐上擦過,射入了牆壁內,留出了明顯的彈孔痕跡。
嚇得他整個身體都僵直了。
嘶!
右臉龐傳來的疼痛感,仿佛自己的臉皮要被誰撕裂一般,有些疼痛難耐。
「我最討厭耍花招的人。
下一次,這子彈就不是僅僅擦過去,這麼簡單了。
它的目標……將會是你的頭顱。
‘咻——’」
冬棗模仿著子彈射出的聲音,令黑岩辰次的緊張感更甚。
甚至感受到了直達心髒的恐懼。
「我、我知道了……」
如今的黑岩辰次,一點小聰明也不敢耍了。
只得乖乖走到保險箱前蹲下,準備將里面的交易名單取出,交給對方,以此來換得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