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清晨6點25分。
「不好了!」
「目暮警部,不好了!」
一大清早。
躺在公民館大廳沙發上,蓋著毛毯,還未睡醒的目暮十三,便听見了這樣的呼聲。
什麼?!
他被嚇得一激靈,趕忙便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的看向了來人。
「發生什麼了?」目暮十三連忙追問。
「目、目暮警部……西本健和川島英夫,都死了!」
「什麼?!」
目暮十三听著鑒識人員A的這番話,頓時被嚇得大驚之色。
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繼續追問道︰「在哪里遇害的?自己家中?還是——」
「是這棟公民館!西本健的尸體,是在儲物間被發現的,是上吊死亡,但初步判斷並非是自殺!川島英夫的尸體,是、是在……」
說到關于川島英夫的尸體,是在何處被發現時,鑒識人員A的臉色立馬變得蒼白了許多,像是不願提及般。
亦或者是對方的死狀太過慘烈,令他回想起來時,就覺得心驚肉跳。
即便是從業多年的鑒識人員,也不可能在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後,變得麻木的。
畢竟,一旦還想著對方之前,是活生生的人的話,就沒辦法做到,
「是在哪里?快說啊!」
目暮十三頓時急了,不禁拔高了音量。
鑒識人員A面色一僵。
而後心一橫,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告訴了目暮十三——
「是、是在鋼琴室!」
說完之後,他的喉嚨不由得滾動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對坐在沙發上的目暮十三道︰
「警部……該不會,真的是麻生圭二的鬼魂在作祟吧?這樣一來的話,就、就不是我們所能負責的範圍了……」
畢竟,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如何與看不見、模不著的鬼魂,相抗衡呢?
「瞎說什麼!」
目暮十三大怒,立即便斥責了他,「身為警察,怎麼可以害怕?更何況,這世上並不存在鬼怪一說!身為鑒識人員,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可、可是……」
鑒識人員A神色有些猶豫,「可是,在鋼琴室內發現的川島英夫,他的尸體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口鼻中也沒有海水殘留。只是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恐的表情,真的像是見鬼了一樣!
初步判斷就是如此……其余的話,只能將尸體帶回警視廳,交由法醫進行司法解刨了。」
解剖首先按照目的來劃分的話,可以分為︰為了調查人體構造的正常解剖;為了調查病死的人的狀態,和變化的病理解剖;以及為了查明橫尸死因的,法醫解剖三種。
其中,法醫解剖又根據法律上的分類,分為司法解剖,和行政解剖。
而司法解剖,是在懷疑案件性質的情況下,為了查明死因而進行的解剖。
由具有高度專業知識的,法醫學家主刀是基本。
也稱為法醫解剖。
不僅是他殺的尸體,自殺或事故死者的遺體,也可以成為司法解剖的對象。
但是,並非所有遭遇事件,或事故的受害者都必須承受。
司法解剖的必要性,由負責調查的檢察機關,和警察來判斷。
即使遺屬希望,如果警方認為沒有必要,也不會進行解剖。
相反,如果法院應警方的要求出具「鑒定處分許可狀」,則可以在沒有遺屬同意的情況下,進行解剖。
由于犯罪案件,越來越重視客觀證據,對司法解剖的需求也越來越大。
但是,由于預算不足,和法醫確保困難等原因,XX16年全國疑似案件的尸體解剖率,僅為12.4%。
「一口一個尸體的……你讓被害者的家屬听了,作何感想?將對于死者的尊重,又置于何地?」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插入了二人間的話題。
循聲望向來人。
不出所料,果然便是那個自稱是「冬」的男人。
「警方的人就待在大廳內,竟然毫不知情有人趁著夜深人靜之際,偷偷潛入公民館。甚至毫不知情,有兩人雙雙遇害一事。
莫非是上了年紀,沒有半點危機意識,于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這樣安然睡下嗎?
若我是凶手……那麼,警察先生。你現在,應該已經在向天國的守衛報道了。」
冬棗雙手插在褲兜內,不知何時出現在的公民館大廳。
竟這般悄無聲息。
「現在知道,為什麼刑警一定要兩人一組,成對行動了吧?為的,就是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
如今,因為警察先生你的玩忽職守,導致又有兩名群眾不幸離世。
身為本次案件負責警察官的你,是否會因此引咎辭職,抗下媒體的狂轟亂炸,從此不再擔任一名警察官呢?
對此,我表示很是期待。
不過,想必你的家人,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吧?」
冬棗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特意加重在「家人」一詞上的語氣,令目暮十三瞳孔陡然一縮,像是被觸及了什麼「命脈」一般。
自己被媒體炮轟,被眾人在網絡上大肆批判,也無可厚非。
因為,的確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了命案繼續發生。堪稱近十年來,最為震驚全國的一起「連環殺人案」。
可是……
如果自己的摯愛的家人,因此受到牽連的話,自己絕不允許!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我現在就去這里的駐在所,了解關于‘麻生圭二’的事!」
(注︰駐在所是警察、消防或海上保安廳的設施。在郊外、人口稀少地區、山區、離島等地,分別有警察、消防員、海上保安官常駐。)
目暮十三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隨即立馬掀開毯子起身,然後片刻也沒猶豫的,就朝著公民館外的方向匆匆跑去。
他一手按壓著帽子,爭取不讓它從頭頂上掉落;另一只手前後晃動著,像是在減少阻力般。
從整體架勢來看,總覺得這樣的跑步姿勢,略有些滑稽。
用視線追隨著目暮十三身影的冬棗,在見著對方完全在自己的視野中消失後,便扭頭看向了站在公民館大廳內,一臉目瞪口呆的鑒識人員A。
像是在向他詢問一般,道︰「話說,他知道駐在所在哪里嗎?」
「這……」
鑒識人員A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確信的回答道︰「貌似……並不知道吧。」
「……」
冬棗啞然,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所以,他才覺得日本警方不靠譜。
——就跟八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