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叫人綁架她來威脅我,讓我服軟的嗎?」
听到電話那頭不像是故意的疑問,栗山麥的口氣稍稍放緩。
滿頭疑惑的三井花音听到這咄咄逼人的反問,心里就像被塞了顆榴蓮一樣惡心,她惡狠狠的緊咬牙關,出聲回應︰
「威脅你,呵!我還用不到那種手段!」
「等等!」
「千代田區大手町2-15-3是個什麼地方?」
栗山麥頓感不妙。
「那是我家保安公司…」
三井花音話剛出口,瞬間冷靜了下來,智商重新佔領了大腦的高地。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
「是你家‘叛徒’搞的鬼吧。」
「是中村那家伙!」
兩人默契的同時開口。
三井花音氣的一腳將高跟鞋跟重重踩在水晶地板上,她沒想到那家伙已經陽奉陰違到了這種程度。
要是栗山麥此時選擇報警,她還得親自出面幫他圓這個場。
不可原諒!這等于是自己反過來被他給指揮了,而且任務中非必要,不牽涉無關人等,也是她親手接管保安隊伍後強調過的。
听她那氣急敗壞的語氣,栗山果然猜中了。
只是沒想到那些家伙竟然就在老巢等自己自投羅網呢,但听這位大小姐的口氣,應該是手下人自做主張。
不過也算是意料之內,當大領導只要求結果的時候,那底層必定群魔亂舞,更不用說這底層和她還不是一條心。
只是這樣的話,小南肯定被藏在別處,在公司里大搖大擺的帶個金發小女孩進去,恐怕他們還沒囂張到這種程度。
「喂,你能定位嗎?」
「喂,你能解決他嗎?」
一陣沉默之後,兩人又默契的發出聲音。
「該死!」三井花音心里咒罵道,中村那家伙真有些棘手,要是現在明著針對他,可能自己之後的命令就更會大打折扣。
而且暗地里還藏著多少二叔的眼線她根本不清楚,三井花音有些頭痛似的錘了錘胸口,身著晚禮服露出的後背也漸漸滲出了冷汗。
她以前去玩那種‘游戲’時,可真是深陷危險而不自知。
竟然還要靠那種輕浮又自大的家伙,她另一只手已經氣的握成拳頭。
但在眼前更大的矛盾面前,高傲如她也不得不選擇和敵人的敵人合作。
下次再收拾你!三井花音在心中默默罵道。
「問題不大。」
「可以提供。」
一陣沉思過後,兩人竟再一次的同時開口。
「十分鐘後我能得到他們的定位嗎?」
三井花音默默心里稍稍盤算了下,「行,我能提供他們每一個人的定位,還有一筆錢給你。」
她頓時想到,她需要一只獨立于三井家之外,可以任由她支配的力量。
不然才接手事務不到一年的她,將來怎麼和苦心經營多年的二叔抗衡。
這混蛋要是能拿出點本事的話,或許還能再留一留。
栗山麥心中松了口氣,即便有了共同敵人,和她合作也是無奈之選。
畢竟自己親自出手,怎麼也要比霓虹警方要靠譜一些。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錢你準備怎麼給?」
「用不著你操心!十分鐘後再聯系。」
「拜拜。」
栗山麥還以為她會說‘再見’或者‘合作愉快’之類的,沒想到她就那樣直接掛斷電話,像和他有多大仇似的。
還真是個不講禮貌的女人呢。
他起身走到冰箱前,給自己倒了杯滿是冰塊的水,靜靜的思量著這次的事件。
只要她那邊能提供今天所有行動者的定位,那在公司外的那個肯定是小南所在地。
而且在此次行動中,在公司坐著等魚餌上鉤,明顯是更舒服的分工,而在暗處看守小南則是風險和難度更高的分工…
不過中村這個吃里扒外的兩面派,是肯定做不出帶頭攻堅克難。
留守的必定會是團隊中最不受歡迎的人,也許三井花音的金元炸彈可以用在這…
除非,他們里面有人是蘿莉控!
栗山麥剛想到這,一拳重重的砸到冰箱之上,時間已容不得他再拖延下去了。
他趕緊在衣櫃里找到一頂黑色冷帽,把他那頭斑駁的金發完全包裹了起來。
接著在小南屋里,換上她夸張的紅色美瞳,又用她的眉筆給自己添了幾道胡須。
這樣起碼能讓對方第一時間認不出自己,能多留一些時間拉扯。
他剛喬裝好,客廳里的電話便準時響起。
「新宿區,高田馬場,紙和單人公寓A-6-4號。」
「你確定?」
三井花音在電話那邊響起了一陣戲謔的冷笑聲,
「今天行動他們共計五人,現在只有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其他人都在保安公司。」
「明白,能確定沒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到保安公司嗎?」
栗山麥仍有些不放心的追問。
可電話那頭,卻是一陣不耐煩的口氣。
「當然,最後提醒你,別想著救了你妹妹就走,你不去收拾中村的話,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知……」
他‘道’字都還沒說出口,電話又被干脆的掛掉,不過無所謂,現在趕緊往那地方趕才是硬道理。
至于她什麼時候給錢都不重要,今晚就算自己墊錢也要找人去把中村收拾了。
可他剛打開家的大門,一位身著職業西裝,高挑帶著口罩的亞麻色卷發的干練女性提著一個小皮包擋在了他面前。
「這是大小姐托給你的。」
她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栗山麥剛接過皮箱,她就立馬轉身消失在了樓梯間,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果然,還是現金最不留痕跡嗎。
他回屋稍做打量,果然是一包印著福澤諭吉肖像的萬大鈔,但他並未細數,約莫三四千萬的樣子。
數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出現到小南身邊。
他提起包,飛快跑下公寓,攔住一輛計程車就往高田馬場趕去。
————
酒會上的三井花音顯得不太開心,盡管她據理力爭,氣勢凌人的駁倒了那些滿天要價的合作商。
但她沒想到關鍵時刻,唯一信得過的就只剩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女僕了。
一年前爺爺開始交接一些業務給她時,她還真以為自己能言出法隨,只手遮天,可沒曾想,現在竟要指望那混小子了嗎?
希望他能有點用處吧,她端著盛滿葡萄汁的高腳杯,冷艷的雙眼銳利的打量著酒會上的每一個人。
「你們終將都會跪倒在我的裙下!」
三井花音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眉梢眼角里卻藏著掌控一切的野心,一襲黑紅色晚禮服的她,站在酒會中央宛如待登基的女皇。
————
栗山麥到了紙和公寓附近,並沒有選擇直接上樓,而是先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瓶防狼噴霧藏到了褲包中。
這是一棟比較廉價的單身公寓,所以他很輕易地就混過門禁。
走到那家門前,他一只手緊緊握住噴霧,另一只手緩緩敲門。
「您好,NHK,您已經涉嫌違法,請開門。」
栗山麥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