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原町因處在品川區和大田區交界的地方,本身就是個治安環境較差的地方,再加上靠近羽田機場,許多隔夜轉機的外國人選擇去那尋開心,便逐漸發展成一個極致玩樂的‘人間天堂’。」
「據說,那里的娛樂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提供不了~」
「那邊街頭勢力也魚龍混雜,不管是我們三井家,還是其他三大家都沒有做到絕對的控制……」
三井花音說到這,美麗的雙眸對栗山麥投去凜冽的目光。
「你的意思就是說,讓我去那所謂的‘人間天堂’用‘山崎隼人’的名義發展?」
栗山麥听完她長篇大論的論述,做出了總結性發言。
三井花音微微點頭,睫毛上的眼影在午後光芒照耀下,顯得bling,bling的。
「容我問一句…」栗山麥手扶著下巴思考道,「這種地方雖然說是‘天堂’,但和你四大家的其他產業比起來算不了什麼吧,為啥在那爭得不可開交?」
「這是當年爺爺他們那代人定下的地方……」三井花音的聲音像漂到了悠遠的過去。
「爺爺他曾說過,地盤畫得太死也不好,得留一些緩沖區,讓大家都好喘喘氣。」
「這樣嗎……」栗山麥一時模不清三井老爺子當年的思路,換了個話題問道︰
「那極道呢?他們和你們四大家什麼關系?這種地界不正是他們拿手的地方嘛?」
「呵呵~」三井花音抱著手,回以嘲諷般的冷笑,「那些不過是干髒活的狗而已。」
「髒活?」,栗山麥眼珠一轉,「你的意思就是說,那些明面上的,高大上的,合法的產業你們四大家在做,灰色產業就全丟給極道了?」
「那是對他們的恩賜。」三井花音嘴角輕笑一聲,「極道現在也遠遠稱不上一個集團,而是各種‘組’和‘幫派’形成的一個松散聯盟。」
恩賜?栗山麥心里有些不爽的吐槽道,不過是你們洗白上岸了,還念著灰色產業的鍋碗瓢盆,又不想名聲受損,找的白手套罷了。
但表面上栗山麥繼續好奇的問道︰「那井上邦雄他們家算是這個聯盟里的話事人?還是盟主?」
「你原來是惹到那個小雜碎了。」三井花音語氣里滿是不屑,「雖然他們井上組在極道話語權確實不低,但核心區離柳木原很遠,所以當地小幫派依然活躍。」
「哦~原來是這樣。」栗山麥繼續細問道︰
「柳木原町具體有哪些幫派你清楚嗎?你們四大家分別有哪些產業在那個街區?」
三井花音听罷,一臉不悅的皺起眉頭︰
「這些要是我都知道了,還要你干什麼!」
她嘴角露出怒意,卷起桌上的紙質資料就朝栗山麥的鼻尖揮過來。
只是這次,栗山麥沒再慣著她,瞬間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她的紙卷,又對她如暴風雪般冰冷臉龐,俏皮的撅了撅下嘴唇。
「我說,這你都不知道,還是做閑散富婆更適合你吧!每天吹吹風,喝喝咖啡,再飆飆你的大紅馬……」
見紙卷被他夾得不能動彈,三井花音只好氣憤地放手,腦袋一甩,嘴角一挑,雙手抱臂道︰
「哼!這些小事用不著我操心!」
「在那種偏僻小地方能有什麼重要產業!這些你自己不會去調查嗎?到底要你何用?」
栗山麥看她白女敕臉頰都氣呼呼的鼓著,長長的睫毛都跟著抖動著,他便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有她幫忙搭好框架,已經比他自己從頭單干要容易許多了。
而且從她對具體情況都不太了解的事實來看,這事可能決定得非常倉促,保密程度沒準真的很高……
栗山麥只好輕笑的搖了搖頭,換了個方向問道︰
「好吧~既然你給我準備了‘山崎隼人’的身份,就是不想我在那邊暴露和你的關系吧,那如果我遇到一些無法處理棘手的事情怎麼辦呢?」
「比如和你家的產業發生正面沖突怎麼辦?」
突然,一陣不強的刺痛從膝蓋傳了上來,低頭一看,原來是被她腳尖給踢著了。
「要再給我提‘閑散富婆’,下次我踢的可就不只是膝蓋!」
三井花音神情冷漠的轉過頭來,對他投以冷冽而又帶刺的威脅目光。
「啊!好痛!」
栗山麥假裝痛苦地揉著膝蓋,看來‘閑散’二字,觸踫到她的逆鱗了。
不過看她那桀驁不馴的樣子,栗山麥內心卻暗暗燃起一股本能的。
三井花音看到栗山麥有些狼狽的模樣,嘴角這才掠過一陣笑意。
「那邊產業不重要,隨你發揮就行!另外,如果有其他問題,請單獨給我聯系。」
「切記切記!不能在那邊暴露你和我的關系!時刻牢記你是個賣掉所有家產,想去那闖出一片天的NEET就行。」
「明白了~」栗山麥若有所思的對她點了點頭,這種不懂業務,但完全放權的甲方倒也不錯。
其他就看她真到關鍵時候能提供多少幫助了。
「另外,每隔一段時間我要來檢查你的成果,你可別想偷懶!」
三井花音雙手傲氣地抱著胸,由于她趾高氣揚的把胸口挺起,藏在寬松衛衣下的美妙曲線都凸現了出來。
栗山麥只好一副你乃大你有理的表情,對她點了點頭。
畢竟這件事不僅關乎她,他自己本身也需要一支隊伍來守護他的夢想。
兩人又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中間三井花音又點了杯冰美式,而栗山麥只純粹的加了杯冰水。
見時間已快三點半,三井花音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木質桌面,「走吧,去幫你把井上邦雄那個雜魚解決了。」
她語氣平靜得就真的像要去殺條魚一樣。
栗山麥挑了挑眉,又故做夸張的睜大眼楮說︰
「看你這沒搖人的樣子,是對井上邦雄手到擒來咯?你有自信單槍匹馬應付他?」
坐在對面的三井花音听到他的問話,‘呵呵’笑得很愉悅,眼楮都成了一道彎彎的月牙。
「就算是他爸站在我身邊也必須得恭恭敬敬的低下頭,他算得了什麼東西。」
栗山麥看著她得意的笑容,略微思考後問道︰
「听你這個意思,這井上組背後,怕是有你們三井家的影子咯。」
「那是當然~」三井花音一臉悠哉的站起身伸來給懶腰,一番舒展後,她露出一臉期待表情望了過來。
「如果你真能干出點名堂,我也會暗地里把你往那個位置推哦~」
栗山麥對她畫出的大餅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反而一副傷腦筋的表情,敲了敲腦門。
「我想問你,井上組來自三井家的支持,是你爸,還是你爺爺,還是你最討厭的二叔?。」
栗山麥說到這,嬉笑著兩手一攤,「反正肯定不會是你。」
「你這家伙……」,听著栗山麥嘲諷般的語氣,三井花音剛想發作,大腦卻突然如觸電一般的感覺,讓她重新坐下靜靜思考起來。
栗山麥可她沉思的樣子,倒覺得她也不是那麼蠢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井上組是你二叔投資的話,他們見你我就這樣單槍匹馬過去,會不會想做一票大的?」
「比如對你做些不利的事,然後再全部推到我身上……」
「夠了!」三井花音只覺得後背突然有點涼颼颼的,她抓起手機就朝路邊走去,「我馬上叫人。」
看著少女逞強的樣子,栗山麥默默嘆了口氣,要是爭權奪利真那麼容易,他前世也不會一直躲著父親不接班了。
只是這一世他有了必須要守護的夢想,這些困難便也再不是能攔住他的石頭了。
「好了!」三井花音臉上又恢復到了平常時的神氣,「這次我把平時里爺爺才能指使的人給你叫去了。」
看著栗山麥拿起資料朝她走過來,三井花音一臉不屑的把頭撇向一旁。
哼!再也不欠你人情了!」
栗山麥倒還對她拍起了手,「算有進步了,我還以為你會叫你二叔的人過去呢,讓他們狼人提前在白天見個面~」
「呵呵呵…你以為我像你這麼傻嗎!」
三井花音雖然嘴上不屑的說著,可真當栗山麥走到她面前時,她猛地怔住了。
他又幫了我一次嗎?真討厭這種感覺呀,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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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麥看著少女有些呆滯的神情,溫柔的風剛好吹亂她柔順的長發,幾縷發梢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臉頰上,如晚霞般美好。
過了會兒,她才別扭的抬起微紅的臉龐看向栗山麥說︰
「喂,你要去看他們怎麼收拾井上邦雄的嗎?」
栗山麥搖了搖頭︰
「不用了,痛打落水狗不是我的風格。」
「那陪我去兜風!」
三井花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立馬就轉身朝她的車小跑而去。
看著她兩條美腿在剪刀門下搖出一個美妙的弧度,整個人優雅地坐進低矮的駕駛室內,栗山麥才反應過來往她的車子跑去。
「真嗦!」三井花音對著後視鏡,曖昧的罵道。
————
井上邦雄眼瞅四點都過了十五分鐘,栗山麥都還沒出現,便怒火中燒地把周圍埋伏的人全喊了出來。
可他的隊伍剛剛整隊集合,道路兩頭便傳來轟隆隆的發動機聲。
頓時兩輛已經改裝得像裝甲車一般的豐田越野車出現在他的眼前……
緊接著是四輛,然後是六輛,最後整整十二輛車整整齊齊的停在了井上邦雄所在的廢棄工地前。
「什麼!難道那家伙有這麼大陣仗!絕對不可能!」
井上邦雄牙齒都開始打顫,他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
他今天叫來的保鏢們也沒見過這種陣仗,本是兩排整齊的隊伍,此時卻亂糟糟的縮成一團。
那些‘裝甲車’上逐漸下來一隊裝備精良,荷槍實彈,帶著戰術頭盔的蒙面隊伍。
他們下車就迅速按既定隊形散開,甚至有兩人已經搶佔好了附近的制高點,架起了M110A1CSASS狙擊步槍。
見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井上邦雄那伙人瞬間放棄抵抗,全部高舉雙手,跪地求饒。
這時一個拿著M4步槍,全身美式裝備武裝到牙齒的精壯中年人,一腳狠狠踩在井上邦雄腦袋上。
剛剛還在幻想著怎樣收拾栗山麥的井上邦雄,此刻頭已經低垂到海底,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栗山麥,不是你能惹的人!要是再有下次…」
中年人突然‘砰’的一聲朝天開了一槍,驚得電線桿上的幾只鳥兒瞬間四散逃開。
「啊啊啊啊!求求你,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恐懼讓井上邦雄顧不上頭皮被踩著的疼痛,只能靠著本能連連求饒,眼楮里已被嚇得滿是淚花。
中年人鏗鏘有力的聲音就像教堂的鐘聲,久久在他心里回蕩……
見效果達成,中年人飛起一腳把井上邦雄踢到一邊,其他人便立馬整齊劃一的乘上汽車,不到一分鐘,車隊便在轟隆的引擎聲中遠去。
過了良久,井上邦雄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滿臉帶淚,像發瘋似的搖著他手下的肩膀。
「告訴我!告訴我!栗山麥那種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啊!到底是什麼人啊……嗚……」
他聲音逐漸哽咽起來。
「少爺,冷靜,井上少爺冷靜!」
他的手下反而比井上邦雄鎮定得多,連連勸慰道。
「剛剛看他們車的制式,應該是三井家的精銳衛隊,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怎麼和三井家扯上了關系……」
「什麼!」井上邦雄瞪大眼楮,嘴巴大張,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下。
緊接著他一把將手下推到一邊,像個瘋子一樣四處跑跳著,憤恨地咆哮道,「為什麼!為什麼!那家伙到底憑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像精疲力竭一樣,雙膝無力地跪到地上,雙手用力撐住地面,屈辱的淚水不停地掉到地面。
「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呀……」
他像一只折了翅膀的海鷗一樣,發出帶著哭腔的悲鳴聲。
————
此時靠在越野車後座,閉目養神的中年人三井健五郎,嘴邊卻發出恨鐵不成鋼般的感嘆。
「小花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因為小男朋友被欺負了,就叫我出馬,呵呵,真是太輕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