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詩會的進行,長桌上的糕點不斷的減少,文案上的詩卻是沒有幾首。
沒錯,雖然命題和風格的雙重限制很難,但依舊阻止不了少部分大聰明的創作。
只不過這質量…
一言難盡。
除了糕點,長桌上的酒也少了許多。
在場的學子之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相信,酒能助長詩意。
之所以沒能作出詩來,完全就是因為酒還喝的不夠!
很快,就有人爛醉如泥,喝的不省人事…
「難,太難了,作詩太難了!」
「以酒為題寫詩我會,豪邁風格的我也會寫,可是這兩個加在一起,我怎麼就不會了!?」
「看來今日是很難出現佳作了…」
前來參加詩會的學子,此時一個個愁眉不展,對于如何作詩一點想法也沒有。
甚至多有人已經放空自己了。
神游太虛一般,就好像自己不是來參加詩會的一般。
文案上僅有的幾首詩眾人都已經看過了,是那種足以讓作者社死的存在…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作詩。
無功無過,倒也挺好。
看到詩會進行了半天也沒作出幾首詩來,擅長詩詞的陳正大儒搖頭失笑道︰「看來,這次詩會還是很有難度的,對大部分學子來說,命題和風格的雙重限制太難了。」
聞言,一身青衣的張庭之笑道︰「陳儒門下的弟子擅長詩詞的不在少數吧,我听說有一個叫霍海的似乎不錯?」
听到張庭之的話,陳正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後緩緩言道︰「誠如張儒所說,霍海的確有些詩才,是老夫非常得意的弟子,今日的題目,該是難不住他。」
陳正這話的意思就非常的明顯了,就是在顯擺自己的弟子。
而且,他這話說的既謙虛又不謙虛。
什麼叫題目該是難不住他?
你不如直接說他有很大機會得詩魁!
主位之上,太子看向身側的院長秦雲,微笑問道︰「院長,陳儒的弟子,想來詩才不錯,依你所見,他能奪得今日詩魁嗎?」
聞言,秦雲頷首笑道︰「陳儒擅長詩詞,這霍海既然是他的得意門生,想來肯定不差。」
他這話說的就有些模稜兩可了。
太子自然也听的出來。
但,秦雲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身為龍河書院的院長,那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又怎會听不出太子這話深層的意思?
根本就不是想問霍海的事情,太子只不過是用這句話做為一個開頭罷了。
接著,太子笑道︰「院長可知京城最近出了一首千古名詞?」
「太子指的可是雨鈴霖‧寒蟬淒切?」秦雲笑著反問。
聞言,太子頷首道︰「正是這首詞,看來院長也有所耳聞?」
秦雲也不著急回答,而是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好半天後這才開口道︰「煙花之地傳出來的詞,意境倒是非常優美,堪稱婉約至極,只是可惜了,這首詞被作者贈予了迎春樓的花魁,有些暴殄天物咯。」
對于秦雲的說法,太子也不否認,而是追問道︰「院長可知這首詞是何人所做?」
聞言,秦雲挑眉問道︰「太子想要結交此人?」
太子頷首︰「能寫出此等千古名詞之人,想來極有才華,本宮自然是想要結交的。」
見狀,秦雲笑捋胡須道︰「听書院的學子講過,此人姓孫,是尚方署新進的執劍人。」
「執劍人?此人是武夫!?」聞言,太子顯然極其意外,甚至有些被驚到了。
寫出如此千古名詞之人,竟是一個武夫?
這著實讓人很難接受。
就在太子詫異之時,佇立一旁的太子洗馬笑道︰「殿下,這首詞確實是一名執劍人所做,不怕殿下笑話,犬子當日就在現場,還因為給這名執劍人代筆這首詞而入品了。」
「竟還有此事。」太子頷首沉吟,旋即再次開口︰「院長說此人是新進的執劍人,是否就是讓鎮國鐘響上九次的那人?」
問出這個問題時,太子雙眸之中泛著希冀的目光。
他這是在期待。
期待一個肯定的答復。
在太子看來,一個武夫能夠作出如此千古名詞,實在是很難讓人接受。
可若是這個武夫,又同時是能讓鎮國鐘響上九次的人
那意義就不同了。
在太子希冀的目光中,院長秦雲笑著頷首︰「正是此人,雖說是武夫,但有執尚方之資的武夫,想來文采也是極好,就像葉尚方一樣」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太子眸放精光,「此人今天是否來了詩會?」
說實話,這也是太子今日能來詩會的一大原因。
就是想要見識見識作出如此千古名詞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甚至于,太子臨時起意在酒的命題上又加上一條風格豪邁的規則,也是有意為之。
如果作出雨鈴霖之人在現場的話,他想要看看對方是否能同時掌控婉約和豪邁兩種風格
看到太子這個樣子,秦雲搖頭失笑︰「這個老夫就不知了。」
聞言,太子的眸中略有失望,當即不再說話,而是目光灼灼盯著前方。
就在此時,有一身穿白色儒衫手拿折扇,五官清秀卻長著一雙三角眼之人邁步走到文案之前,正是陳正陳儒的得意門生霍海。
許是想引起眾人的注意,霍海特意清了清嗓子,隨後朗聲道︰「我叫霍海,乃是陳儒門下學子,今日靈感突發作詩一首,望與諸位一同品鑒。」
「他就是霍海啊,我知道他,陳儒的得意門生,詩才很不錯的。」
「看他這自信的樣子,想來是要有佳作問世了。」
見狀,眾人議論紛紛,話語之中充滿了期待。
大殿之中,陳正非常滿意的微微頷首,雖是沒有說話,但嘴角的笑意卻已是止不住了。
太子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他也想要看看陳正的得意門生,究竟能作出怎樣的好詩。
眼見眾人如此,霍海一臉藏不住的笑意,似是十分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接下來,他提筆沾墨,一邊在宣紙上筆走龍蛇,一邊朗聲道。
「酒戶昔高會,花時當再來。」
「今茲十年事,一見意悠哉!」
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