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玄棋院之中,賈玄端坐棋盤之前,左手打右手,一個人在下棋。
只不過,他現在所下的棋,是五子棋。
豁然間,他眉頭一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旋即喃喃自語道︰「我似乎忘了問他最近有沒有詩作問世?怎麼會忘呢」
其實,賈玄今天特意邀請孫七天來,主要目的是想問問孫七天最近有沒有什麼新作品。
如果有的話,他想要豁出這張老臉去給提個名
不過這一點,卻是被他忘了。
至于忘記的原因也很簡單。
正是因為孫七天給他展示了五子棋,他一時激動,這才忘了。
「有了五子棋,老夫還要什麼詩作,棋道昌盛有望!」
賈玄大笑不止,聲音豪邁沖天。
他已經想好了,五子棋一定要推廣,而且是大推特推!
從今往後,雖說棋道不能徹底翻身成為修行人數最多的門類,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待到孫七天兄弟倆回到家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也多虧了外城沒有宵禁,否則的話兄弟倆連城門都進不去。
等到回到了家,二娘等人已經休息,就只有父親孫峰一人獨坐在小院中,一邊賞月一邊飲酒。
嗯
父親你一介武夫,賞的哪門子月?
眼見如此,孫七天兄弟倆心中同時冒出這樣的想法。
看到兄弟二人回來了,孫峰也不著急起身,而是像模像樣的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詩好詩」
見狀,孫七天眉頭一挑道︰「爹你何時多愁善感起來了?」
聞言,孫峰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這首將進酒很對我的胃口,對了,你們今天怎麼樣?」
「挺好的,老師對大哥贊不絕口。」小老弟孫家儒笑著說道。
關于五子棋的事情,孫家儒並沒有說。
一方面是五子棋是否要推廣開來,那是由老師賈儒決定的事情。
另一方面
父親也未必听的懂其中的奧妙。
索性就不說了。
「那就好」听到這話,孫峰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一個時辰之前,尚方署有人傳信來,讓大郎你明天去京北驛站。」
聞言,孫七天頷首道︰「我知道了。」
雖然傳信並沒有說具體去做什麼,但孫七天心中已經猜到了。
按照時間來說,也差不多了。
三千孩童的尸骨,該是收殮好了。
接著,兩兄弟就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孫七天心情有些復雜。
本來經過昨晚夜游虹橋再加上白天去了龍河書院,他郁悶的心情都已經被調整過來了。
但一想到明日就要去京北驛歸還孩童們的尸骨,他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的。
可以預見的是,明日的場面,該是很傷感。
再一個,刑部將莊良德帶走已經一天的時間了,目前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按理說,刑部若是想幫莊良德月兌罪的話,那就一定要快
或許就在這幾天。
說實話,以孫七天對于大夏官場的了解程度,他還想不到刑部會用怎樣的手段來為莊良德月兌罪。
完全月兌罪的話應該是不可能的,畢竟莊良德在京兆府衙門上公然叫囂已經認罪了
刑部能做的,應該就是將原本該判死刑的他,刑罰降低一等。
若是改成了流放邊陲,那對于莊良德來說,這根本就不算是刑罰!
不出三年,以武勇侯的權勢,肯定能給他弄回京城來!
想著想著,孫七天便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內城刑部之中,刑部尚書徐興和武勇侯莊寧正在密談。
房間之內,燭火昏黃搖曳,映在兩人的臉上,顯得兩人光暗不定。
「武勇侯,本官得到消息,尚方署明日將會出動大批人手前往京北驛站,應該是要歸還孩童的尸骨,而且,明日朝會,葉風要上朝不在尚方署內。」刑部尚書徐興的嘴角帶著陰冷的笑容,明明周圍沒有人,但聲音卻是細若蚊吟。
「徐尚書,你打算怎麼做?」聞言,武勇侯眉頭一挑,看上去很好奇的樣子。
莊良德什麼德性他這個當父親的再清楚不過了。
平日里仗著他武勇侯的名號,什麼事情都能干的出來。
只不過,這次的事情
他真的做的過分了。
饒是武勇侯,都沒有信心完全為他月兌罪。
如今看來,能免除死罪,就已經是極限。
「很簡單,明日等到尚方署的執劍人都出去了,本官就帶領刑部前去京兆府衙門和尚方署提兩個人回來。」徐興頷首笑道。
「什麼人?」聞言,武勇侯忙追問。
「京北驛長董偉,迎春樓魅煙。」徐興神秘一笑,聲音竟是逐漸大了起來。
「將他們兩個提出來?你是想讓他們主動認罪?」聞言,武勇侯眉頭一皺,心中已是有所想了。
如果和他想的一樣,讓董偉和魅煙擔下罪責的話,那麼莊良德就是從犯,罪責自然可以輕上一等。
按大夏律法,人牙子斬首,從犯流放。
聞言,徐興頷首笑道︰「本官是有這個意思,不過這個案子現在麻煩的就是楚孝民我們還要做的扎實一點。」
「徐尚書的意思是?」
「武勇侯,你且過來,听本官給你詳細說說」
第二日一早,孫七天騎著馬先去衙門報道,隨後這就準備要往京北驛而去。
湛盧閣內,唐福祿和王德發正在整理腰間的佩劍,楚蘭身穿差服走過來說道︰「七天,魅煙想見你一面。」
「好,那你們先走,我去看看她,然後騎馬追你們。」聞言,孫七天沒有多想,當即頷首道。
孫七天知道,魅煙這應該是听說了莊良德被刑部帶走的事情,所以才想問問自己。
畢竟當初孫七天可是親口答應過她,一定會定莊良德的死罪。
接著,孫七天就來到了醫館,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魅煙。
經過幾日的恢復,魅煙的氣色雖然好了許多,但手腳卻是不可能再恢復了。
她這一生,說不定都要躺在床上
不過,她氣色雖然恢復了,但一雙美眸之中,已經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現在的她,恐怕唯一的期待,就是看到莊良德被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