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朝廷還欠我們三十萬兩銀子呢,我們可以利用朝廷的銀子當作擔保來周轉,先給定金,等一個月後再付尾款,到時候適當的給他們一些賒賬的利息。」
秦立夏一臉憨厚的說出他的主意。
「等到朝廷的尾款付清,肥皂訂單交接完,牙刷的生意分了紅,我讓房先生算過賬,哪怕生產規模再翻一倍,四十來萬也能湊夠。」
這不是搶,而是賒。
還是用朝廷的名譽去賒。
朝廷欠秦家的三十萬兩銀子,劍南道人盡皆知。
秦家會耍賴,朝廷總不會欠賬不還。
再加上秦家如今風頭無兩,誰也不會拒絕晚付一個月的尾款,從而多拿利息的建議。
「爹,你這招真的厲害。」
這相當于借助朝廷威望,向賣鋪子的貸款。
之前老爹種地賣糧,都是銀貨兩訖。
他還真沒想到,老爹的腦子這麼靈活。
能夠利用周身的所有資源,達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老爹用這樣的腦子去做生意的話,背靠十萬畝良田當資本,怎麼可能只是一介富陽首富?
想到老爹之前過的日子,就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如今相當于自己把老爹拖下水,秦小滿心情很微妙。
「爹……」
「小滿,銀錢的周轉你不用擔心,家里沒有余糧,秦家數十年的積累,也能讓你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秦立夏當眾保證。
「你想當劍南道首富,爹就讓你當。」
秦小滿面對如此霸氣的老爹。
除了點頭應是,沒有別的想法。
劍南道首富他要當。
讓老爹擁有能夠在娘親面前挺直腰桿子的實力,他遲早也要做到!
「爹,既然家里還有余錢,我想在東郊莊子附近建一片工房來專門造紙。」
見多了天府書院來的學生他才知道。
紙張限制了許多信息的流通。
一本手抄的詩集,居然要賣一兩銀子。
由于秦家的紙張只有董家的兩成價格,再加上活字印刷術。
他想擴大生產規模,盡早將紙張書籍的成本全部降下來,並且發展到整個大乾去。
這不只是為了賺錢,打壓董家的紙鋪。
也是想推動一下大乾的教育水平,讓更多的人能夠看得起書、寫得起字。
「造紙確實是重中之重,好多人听說秦家造出了紙,專門來打听價格,可惜工房太小了,我沒敢應下太多,造了新工房,先把訂單排起來,董家紙鋪也能安心地關門了。」
秦小滿听到老爹說話的語氣都比往日張揚了許多。
趁機又提出一個請求。
「爹,既然這些事你能處理,明日你幫我去選工房的地址,盯著這些事可好?」
「好……好個錘子,你明日有事?」
秦立夏險些滿口應下。
銀錢的事他解決,工房的事他解決,剩下的事都是他解決……
等到店鋪全部鋪排開來,大家只認他不認小滿。
那這個劍南道首富誰來當?
還是當老子的來當嗎?
秦小滿確實是有這個想法。
起初他擔心老爹撐不起這一攤子,過于老實讓人坑了。
如今老爹既然有這個能力,他干嘛還要自己強撐?
「爹,明日我要去東陵鎮的荒地盯著,洛陽來人了,更改河道、興修水利的事我想去看看。」
秦小滿並非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而是這次前來興修水利的人里面有章夫人提到的謝家子弟。
他要去見一見。
「小滿,你還懂水利上的事?」
秦立夏倍感驚奇。
「不懂啊。」
秦小滿想也不想地反駁。
「我最多只懂從高處到低處挖條水溝引流。」
他說完便見老爹給他翻了個白眼,滿臉寫著︰
那你去看個錘子?
「來的人里面有章夫人的親戚,我去招呼一下,再說了,是給我們的山地修水渠改水道,我當主人的不去盯著,顯得不重視。」
秦小滿提到有章夫人的親戚時,老爹已經面露了然之色。
等他說完,便霸氣地點了點頭。
「你這些天忙前忙後確實也累了,去山里散幾天心也好,等店鋪的事敲定下來,你再去巡視一下。」
秦立夏拍案作出了最終的決定。
向在場所有人表明了他只是一個掏錢出力的。
秦家做生意這一塊,還是由秦小滿做主。
秦小滿看到天府來的長輩們,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這是擔心他這個敗家子,再把秦家基業也敗光了。
卻也無法當眾拒絕老爹的安排。
反正賺到錢要交給老爹總管,上陣父子兵,誰出這個頭都一樣。
只不過。
這樣一來,表哥表姐們看他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小表弟年紀輕輕,不光是個大才子大詩人,還能統管全家的生意。」
「我爹四十多歲了還只能幫我祖母扒拉算盤呢。」
秦小滿听到這番話,親眼看到一位表姑夫的臉比夜色還要黑。
趕緊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
避免再讓那位表姑夫拎過去,當眾教授一下生意經啥的。
畢竟他做生意沒有任何的技巧,只靠發明創造,降低生產成本碾壓同行。
他這個人有自知之明。
真的論起做生意的本事,他還是一只菜鳥。
自己的房間還沒裝修完畢。
秦小滿便宿在了客房里。
次日一早。
他便被隔壁院子的馬蹄聲驚醒。
應該是唐姑娘和天璇姑娘昨晚回來,今早又出發辦案去了。
醒了也睡不著。
秦小滿便起床先繞著院子跑了十圈,直到大汗淋灕才停下來。
「唐叔,有沒有適合我修煉的內功心法啥的?哪怕是特別受罪的那種,只要能夠管用,我也想試一試。」
唐參的臉上面露難色。
他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是無計可施的為難,還是唐叔擔心他身體安危的為難。
反正他把態度表明了,剩下的就靠唐叔去斟酌。
跑完步又打了一套拳腳,吃過早飯。
秦小滿便帶上筆墨紙硯叫上川樸,上了馬車。
「公子,你去山里不是盯著修理水道的事嗎?為何要帶紙筆?你要畫水渠的流向圖?」
川樸說到這里,雙眼一陣放光。
「公子還懂水利方面的事?」
秦小滿實在不忍心讓川樸期待落空。
「我又不是天才,我怎麼可能啥都懂?」
不過,他還是實話實說。
不讓川樸對他抱有不必要的幻想。
「可是公子帶了這麼多的東西,我見後面的板車上還拉著一些木匠用的工具,公子不是去修水渠的,難道是打算去山里蓋個莊園?」
川樸越說神情越是迷惑不解。
公子可不是一個游手好閑的人,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有閑情雅致蓋莊園享福。
公子到底要做什麼?
「帶上木匠用的工具當然是去做木匠要做的事,至于這些東西……」
秦小滿指著車上的筆墨紙硯,對著一臉半信半疑的川樸,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是請你畫圖用的。」
他確實也能夠畫一些簡單的設計圖稿。
比如皂盒那種,不需要太多技巧的。
可今日要畫的圖結構太繁瑣,還需要專業的繪畫高手,並且擁有設計技巧的川樸親自上手才行。
「畫何圖?」
川樸腦子轉過快,馬上想到一個可能,頓時苦了臉。
「公子不會讓我畫與水利改道有關的圖紙吧?」
「川樸,我就喜歡你這個聰明勁兒!」
秦小滿豎起了大拇指。
「可是公子,你讓我畫個池塘人工湖我閉著眼能畫出來,修繕水道的事……我也不懂啊,你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