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慶神色猙獰,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看得董繼澤打了個寒顫,不由得冷靜下來。
「說來听听。」
董繼澤在小廝的攙扶下坐起來,彎下腰,一把揪住董慶的衣領,皮笑肉不笑的威脅。
「假如你說的這一計沒用……」
董繼澤手指緊縮,面露殺機。
「不用你以死謝罪,我親自動手殺了你!」
賭輸一百萬兩的事必須有人背鍋。
董慶,正好是最佳的選擇。
「繼澤哥你放心,我的這個計劃一定有用!」
董慶趁勢湊近董繼澤的耳邊,低語幾句。
董繼澤眼中閃爍著猶豫之色。
「這樣做……真的能行?」
他的語氣微顫。
神情有些興奮還有些害怕。
「繼澤哥,無毒不丈夫,你想想看,一旦我們成功,不僅能夠拿回賭輸的銀錢,還能夠破解家族如今的難題,你便是董家最大的功臣!」
「最大的功臣……」
董繼澤心中一動,松開了董慶。
「是,如此一來,別說劍南道總管事,就算下一任家主,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董慶獲得自由,便知說服了董繼澤,但還是又畫了一個更大的餅。
讓董繼澤下定決心,按照他的計劃行事。
他借董繼澤的兩萬兩銀票,還有偷拿了母親的一萬兩銀票。
不論使用何種手段,必須讓秦小滿把他賭輸的錢吐出來!
「好,董慶,此事你去安排、打頭陣,這一次,你若是再出現差錯……」
「繼澤哥你放心,一定沒有差錯!」
董慶領命,站起來點了幾個人手,氣勢洶洶地朝外沖去。
他要去打听一下,秦小滿究竟去了哪里吃慶功宴。
等董慶走後,董繼澤沉默了片刻,對著貼身小廝招了招手,從袖口里掏出僅剩的五千兩家當。
「去黑市找幾個手上有功夫的練家子,最好是朝廷的通緝犯,我要向他們買一個人的性命。」
董家商行遍布各行各業。
暗地里作惡的黑市,自然也有門道。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秦小滿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秦小滿囂張的嘴臉,董繼澤雙手緊握,恨不得此刻就將秦小滿弄死。
「對了,記得找個高手來,秦小滿身邊那個姓唐的可不是省油的燈。」
董繼澤還沒被即將勝利的喜悅沖暈頭腦。
他可不希望自己步王耀輝的後塵。
「少爺放心,恰好小的上次隨繼祥少爺來劍南道,認識了一個高手,請他及其朋友助陣,一定能行!」
心月復手下的保證,可比董慶畫的餅更能讓人安心。
董繼澤靠在枕頭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獰笑。
「來年的今日,便是秦小滿的忌日!」
他看了眼外面西墜的落日,眼神有些焦灼。
對于晚上的行動,已是迫不及待。
……
秦家酒樓,位于最繁華的中心街。
數百人浩浩蕩蕩地由天府書院走來。
這個壯觀的場面令路人側目,紛紛打探發生了何事。
當即,便有人宣揚起比試一事,引得路人們連聲贊嘆。
「沒想到富陽來的秦公子,才華如此出眾,沒有一個挑戰者贏過他。」
「我看他還很年輕,听說才十六七歲,也不知有沒有訂親,正好我有一個佷女,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別想了,听說秦公子喜歡唐小姐,倆人早就在一起了。」
「門不當戶不對,在一起是暫時的,我家外甥女長得也不錯,還在嵋山讀書,以後說不定還能考個女狀元……秦公子,你考慮考慮啊!」
坐在馬車上的秦小滿,有些水土不服。
「听慣了老家的人罵我敗家子,來到天府,突然一群人當街給我說媒,我這還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他本來掀開車窗簾子在透氣。
看到路人如此熱情,趕緊將簾子落下來。
轉頭看向對面的兩位姑娘。
「幸好我們坐的是尋常的馬車,不是你的花車,不然,今日怕是走不出這條街道。」
「走不出也好,讓人將秦公子你搶了去結親,我們還能再吃喝一頓。唐姑娘,你說呢?」
花容姑娘也算是混熟了,開起了玩笑。
可誰知,唐清柔一本正經地反問起二人。
「蜀地還有搶人結親的風俗?還可以搶男子?」
搶親一般都是女子。
但蜀地女子火辣,不拘小節。
唐清柔原本就是十分羨慕,如今听說搶親一事,頓時來了興致。
「……」
花容姑娘沒料到她當真了。
「……」
秦小滿看出她動心了,有心想問「你想搶誰」,但又怕唐姑娘更較真。
干脆看向花容姑娘。
玩笑誰開的誰來圓場。
花容姑娘悻然一笑,拿起團扇擋住二人火熱的目光,心情十分復雜。
如果有搶親的風俗的話。
此時車里便不會坐三個人了。
「難不成,花容姑娘是在開玩笑?」
尷尬的沉默後,唐清柔懂了。
花容姑娘連忙點頭,快速轉移了話題。
「今日來赴宴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麼多人,就算秦家酒樓有地方坐,新開業酒肉充足,可廚子也不能一口氣做出這麼多桌菜來。」
花容姑娘好奇地詢問。
「秦公子,你到底要請我們吃什麼?總不能架幾口大鐵鍋,熬一鍋米粥喝吧?」
面對花容姑娘的打趣和探問,秦小滿朝著唐清柔看去。
「唐姑娘,你猜,猜對了的話……」
「我能搶親嗎?」
唐清柔用一本正經的語言說著兒戲的話,讓秦小滿無法回答。
他干脆不賣這個關子了。
「我打算請大家吃自助燒烤。」
「自助燒烤?」
花容姑娘歪頭細思後,不解地追問。
「此乃何物?」
「……」
說了也白說可還行。
「光靠說也解釋不清,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小滿被逼無奈地賣了一個關子。
……
京城。
本在早朝時便覲見天子卻因國事繁華,暫時未確定水筒轉車承制諸事的方俊杰,此時正站在御書房外,等著天子的召見。
一直從下午,等到日落西山。
方俊杰站得雙腿發酸,不免月復誹。
「謝文牧的劍南道八品水監官都商討半個時辰封賞完了,沒空看我的報價,唬誰呢。」
方俊杰趁著別人不注意,正準備蹲下來偷會兒懶。
看到有人疾步而來,馬上站直了腰板,露出恰到好處的笑臉。
可是,當看清來人是誰,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
感覺自己這一下午等待有些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