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
三王子已經拔出了雙刀,蓄勢待發。
見過欺負人的,還沒見過如此欺負人的!
「住手!」
拔延烈知道,乾瑞長公主在戰場上那是說一不二。
既然提了這樣的條件,不達成的話,只會損失更大。
他現在只是後悔,與大汗開心得太早。
早知道如此,剛才就不應該諷刺肖成樞死了。
「拔延不敗,你父汗給你取名為不敗,你就以為你真的不敗了嗎?」
乾瑞長公主還在激將著。
「哇呀呀!軍師,你讓開,我這就去與她戰上一戰!」
三王子屬于一激必怒的性子。
作勢就沖了出去。
嚇得拔延烈連忙大喊。
「乾瑞長公主,我這里拉了一批大乾士兵的尸體,正是當日肖成樞帶隊的那些人!這些都是三王子的戰果!」
言外之意。
三王子若是發生意外,這些尸體可就無法給大乾了。
鐺!
長公主雙指卡住一把彎刀,抽出腰間匕首朝著另一把彎刀上用力地格。
啷!
半截刀片落到地面上。
「拔延不敗,想要挑戰我,下次找把好的刀來。」
她看似毫不用力地往後一搡。
三王子連人帶馬,蹬蹬蹬退後數步。
等到長公主腳尖一點,半截刀片沒入馬脖子里,三王子所坐之馬轟然倒地。
坐在馬背上的三王子收勢不急,被摔出去老遠。
這些變故說起來復雜,但只是發生在兩人交手的眨眼之間。
等到拔延烈看到三王子摔下馬時,乾瑞長公主早已走了回來。
目光凜然地與拔延烈對視著。
「拔延烈,我大乾人的尸首,盡快送還。」
「……是。」
拔延烈不敢說半個不字。
生怕一言不合,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將城門的板車拉出來。」
長公主又命令著。
拔延烈雖然憋屈,但看到在乾瑞長公主身後掙扎著要起身的三王子。
在近百具尸體和三王子安危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是。」
骨碌骨碌~~
拉著板車的突厥士兵們,在乾瑞長公主的注視下,顫顫巍巍地將板車拉到大乾的陣營前。
不等拔延烈下令,扔下板車,撒丫子往回跑。
哪里還有方才站在城樓上,嘲笑大乾人做了賠本買賣時的得意嘴臉。
而當他們得知。
白日里拉的一萬石糧,要如數退還給大乾人。
要換取四位先鋒將領時,更是後悔不迭。
他們並非後悔嘲笑了大乾人。
而是後悔白日里竟沒讓將領給他們多發放一些糧食,好歹能夠吃頓飽飯。
長公主听到城內傳來一些心志不堅定的突厥士兵的哭嚎聲。
再看拔延烈,根本沒將糧食短缺放在心上的模樣,暗中冷嘲。
看來是真的有恃無恐。
她希望。
等到再過五日。
還能看到拔延烈如此淡定的表現。
「乾瑞長公主,板車都已拉過去了,您看……」
「人給你,這一個活人,就當我送你們的。」
乾瑞長公主走到還在地上撲騰的三王子身邊,一腳將人踢到了拔延烈的面前。
三王子還殺不得。
一旦殺了拔延不敗,突厥必成哀兵。
會一鼓作氣地沖出重圍,到時候不可避免要進行一場血戰。
突厥的死傷慘重,大乾這邊,少說也要死傷三五萬人。
沒必要為了一時意氣,搭上多余的死傷。
等到突厥敵兵再餓五日,連拔延努他們得知奇兵慘敗時,才是最好的出戰時機。
「將這些勇士們的尸體拉回營清點。」
「明日一早,同肖成樞一起運回京城去!」
葉落歸根。
這些人能夠榮歸故里,好歹能夠安撫一下那些對秦家充滿敵意的家眷們的情緒。
「公主,人證呢?」
半夏問。
「王麻子留下來,我要再問一問他,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肖成樞死了。
但有人還活著。
她不相信,董繼武他們布的這個局,會真的天衣無縫!
……
大理寺。
秦小滿頂著兩個黑眼圈,听到老鼠在附近發出「吱吱」的響聲,總是睡不踏實。
自從上次跟蹤董家人進了祠堂,知道那戶「李府」是董家的大本營。
祠堂下面一定藏著董家見不得光的財寶。
他就等著與董必達通風報信的人再次到來。
誰知過去了好幾天,對方還是沒有來。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那晚是否打草驚蛇,讓對方不敢再來。
可看董必達時不時的躺在那塊松動的牆磚那里模索,好像在等待誰似的。
他還是堅持著白天多睡兩個時辰。
晚上半夜盯著董必達。
他得知道,董必達究竟有何後手對付自己。
「咕咕妙咕咕妙……」
窗外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秦小滿听到唐叔呼吸微滯,頓時精神一振。
有人來了!
還沒等到貓頭鷹的叫聲靠近到能夠讓他听到牆外的腳步聲時。
牢獄入口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影響了他的判斷。
這是誰啊?
大晚上的不睡覺還跑到外面來作惡?
要知道,自從北境開始戰亂,天子信了張縣令上奏的話,關內各地便設了宵禁。
以防突厥細作趁著夜黑風高做亂子。
誰也想不到,大半夜還有新的獄友進來。
「唐清柔,你遲早會後悔的!」
「唐清柔,我等著你害死唐家的那一天!」
听到女人的叫罵聲。
秦小滿忙不迭地翻身坐起。
循聲望去。
就見一群男女老少,被官差押了進來。
為首的。
不是數日未見的唐姑娘,又是誰?!
除了唐清柔以外,還有大理寺的黃少卿也在場。
看上去不像是小案子。
秦小滿好奇地打量著走在前排,沒被官差反剪雙手押著的叫罵女人。
對方保養得宜,但精神萎靡,像是短期內受到了什麼巨大打擊似的,整個人有一種很喪的感覺。
穿衣打扮應該是哪家達官顯貴的夫人,低調卻奢華。
長得不丑,但面色猙獰,再加上她罵的是唐姑娘,讓人心生不喜。
「將他們全部收押,等候苦主訴狀,再行發落。」
唐清柔根本沒搭理司夫人的咒罵。
將人交給黃少卿安排後,特意走到了秦小滿的牢門前。
「唐姑娘,這是哪家的犯人,大半夜的被押進來,還對你罵罵咧咧的?」
這位獄友要不是安排的房間離著他太遠,他絕對要罵到對方自閉為止。
「司家的。」
唐清柔笑著回答。
「司家算個……司家?哪個司家?」
秦小滿咬了一下舌頭。
「全京城只有一戶姓司的大戶人家,正是秦公子你想的那個司家。」
沃柑!
秦小滿正擔心司家知道了另一個司公子被他炸碎了喂魚的事,暗中下毒手。
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獄友。
「進來的這位是?」
「司雲雷的夫人。」
唐清柔可謂是知無不言了。
但她還是趁機賣了一個關子。
「秦公子,我特意來找你,並非是看你幸災樂禍,笑話司家的。」
有嗎?
秦小滿模了模快要咧到耳後根的嘴角,趕緊收斂一下自己臉上的笑容。
「那你是特意來找我拉家常的?」
「秦公子你正經一些。」
唐清柔嗔了他一眼。
「我來,是因為你與司夫人被關進來的案子有關,我特意給你帶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