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建議。
「不如我讓人把唐夫人請來,一起吃火鍋。」
「一起吃?」
唐清柔神情有些微妙。
天璇更是快言快語地拒絕。
「秦先生,我家小姐與你平時不分男女不同席也就算了,今日的火鍋要在一個鍋子里吃飯,你還叫上夫人,你不怕夫人她指責你沒大沒小,不懂禮數?」
啊……這倒是一個問題。
好在。
秦小滿早就按照這個時代,注重隱私的吃法,設計了小鍋。
「我家有一起吃的大鍋,就能有自己吃的小鍋,就和自助燒烤差不多,它的鍋子不大,但菜色大家可以一起挑選,怎樣?」
秦小滿朝著唐清柔挑了挑眉,勢在必行。
唐清柔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
但是。
她沒讓秦家下人去傳話。
「天璇,你去請母親來,記住了,快到飯點再回到府上即可,剩余的時間……你上次不是說想吃城東老賈家的冰糖葫蘆,和松家鋪子的零嘴?」
「可是小姐,我今日沒帶……」
天璇話還沒說完。
秦小滿已從身上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天璇。
天璇瞬間兩眼放光,連忙接過。
「多謝秦先生,你們放心,我保證完成你們交代的事,不會讓夫人她們來打擾你們獨處的。」
天璇興奮地說著,把銀票往荷包里一塞。
生怕秦小滿反悔似的,跑得比月季還快。
唐清柔見狀,連忙向秦小滿解釋。
「我家情況你也知道,家里人多但產業不多,天璇的月銀只有五兩,但京城花銷大,她又好吃,所以……她並非那種容易收買的人。」
對于唐姑娘的辯解,秦小滿頗為意外。
但轉念一想,這是不想留給他一種壞的印象,他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愛吃不是一件壞事,至于月銀少,像天璇姑娘又當護衛又當助手,月銀五兩確實不多,以後我給她加錢。」
唐清柔多聰明的人。
听到這話,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臉頰微紅。
但轉瞬又恢復自如的神色,眼中有了一絲憂慮之色。
「秦家如今如日中天,你又得陛下看重,陛下賜匾那日,父親特意來找我談話,說……說……」
向來能言善道、在他面前從不遮掩的唐姑娘,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秦小滿想到唐丞相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就知道沒有好話。
「唐姑娘,你不必避諱,唐丞相說的話,必然是出于為你和唐家考量,你說來听听,若是有任何不滿,我能夠將他顧慮解決掉的,必然傾心全力解決。」
他早知道。
他與唐姑娘之間還隔著一個唐家。
想要與唐姑娘事成,必然要經過唐家人的同意。
也就是唐丞相和唐夫人得同意。
他可沒有抱著私奔的想法,只過雙宿雙棲的生活。
畢竟。
唐姑娘有她要實現的理想,還曾為了她自己的理想,舍棄過婚約。
他從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自己在唐姑娘心目里有多重要,讓她在自己與理想之間做出選擇。
小孩子才做選擇。
他有能力都要!
唐清柔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他的雙眼。
「父親說,陛下有意招你為駙馬,哪怕封你為帝師,但這個心思還是沒有打消過,甚至低底下向父親打听,你我之間有沒有訂親的意向。」
「陛下的心思我明白,所以我才不當夫子要當師父。」
為此。
他還貢獻了連弩與精兵的軍訓。
要是做這些不夠的話,那他只能和陛下攤牌明說。
他對表妹們根本不感興趣。
「我也是這麼對父親說的,但是父親說我太自信,面對皇權霸業,很少有人能夠拒絕。」
唐清柔無奈地嘆息一聲,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你是真的不想當駙馬嗎?你要知道,如果你拒絕了皇家的聯姻,後果很嚴重。」
「你知道天子為何怨恨謝家嗎?」
知道。
自從與謝家同盟後,他沒少打听謝家的往事。
除了謝家勢力過大讓天子疑心外,還有謝家因為勢力過大,曾拒絕過天子聯姻的請求的原因。
「唐姑娘,你的意思是,要是我拒絕了成為駙馬,會成為天子怨恨的存在,從而喪失掉現在的地位?」
唐清柔很實誠地點點頭,倏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秦先生你也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不想你因私情受累,大丈夫……」
「我不是大丈夫。」
我只想當你丈夫。
這話在秦小滿嘴邊轉了個圈,還是沒能說出來。
他做的事雖有驚世駭俗的,但說話……還是不能太欠打。
「唐姑娘,你高估我了,我這個人最初暴露自己的本事,其實就是想當一個逍遙的地主二代,誰知道惹了別人眼紅,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榮華富貴于我確實重要,但它們要是禁錮我的存在,而不是為我服務的話,那我也能舍棄它們,你懂嗎?」
秦小滿不是不愛財和權。
但財和權在他心里永遠比不過心愛的女人。
英雄難過美人關。
之前听到這句話,他認為是一個借口。
然而,當他知道自己對唐姑娘的心意時,才算徹底的明白。
不管是英雄還是狗熊,遇到對的那個人,是願意為她舍棄一些東西的。
「秦先生……」
唐清柔被他的這番言論驚住了。
細思過後,唐清柔雙腳落地,朝他拱手作了一揖。
「我自從遇到秦先生起,就非常喜歡秦先生的這份通透,你活得有時候比我父親、比長公主殿下還要通透,我向往這份通透感,卻又擔心自己被它打破,若是有朝一日,我也成為秦先生的負累……我不敢想象自己會如何責怪自己。」
而現在。
她其實已然成為了秦先生的負擔!
「等你成為大乾第一代女丞相的時候,我可能會因為被指責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對會造成很小程度上的負累,其他的時候……你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吧。」
秦小滿調侃完,咧嘴一樂。
「你可能听說過,我自小身體不好,尤其是脾胃不太好,這硬飯吃著不順口,就喜歡吃軟飯,我都想好了,等到北境打完仗,朝堂也穩定了,就讓陛下把三位公主放出去歷練,到時候我這個帝師有名無實,就可以跟你一起想想改進朝堂商事,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拖你後腿……」
他侃侃而談。
說著他想象中關于未來的計劃。
唐清柔在旁邊听著,雙眼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