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挑選生活用品的林雨薇,坐在一旁等候的陸蕭兩兄弟不由在心底感嘆道,女人天生購物狂,還真是能買呀!眼前的購物車已經快冒尖了,林雨薇依然不厭其煩的比較著、挑選著,好像只能買這一次,以後再也不用出來了一樣。
一邊給彤彤喂著水,陸離一邊用胳膊肘踫踫陸蕭,輕聲的問道︰「你說,這都一個多月了,莊嚴還沒找到這娘倆兒,不得急死呀!」
「急死也是自找的!」雙手抱胸,陸蕭冷淡的回應著,眼楮無意間掃到陸離專業的抱孩子姿勢,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都快成全職女乃爸了!」
「還不是被你的女人害的!」陸離不滿意的抗議著,手下卻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唯恐嗆著懷里的寶寶。
看著彤彤紅潤的小臉,一抹憐愛之情伴著不知名的苦澀涌上心頭,陸蕭伸手模了模彤彤肉嘟嘟的小臉,黯然的問道︰「你說,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任性,現在是不是也有兒女了?」
「你說的是跟孟子柔呀,還是跟鳳白羽呀?」陸離隨口開著玩笑。瞄見陸蕭失落的眼神,沉默了一會兒,便裝出來了一臉的嚴肅,故作深沉的調侃道︰「不止,應該是孫子重孫子成串了!不過你們都是魔,好像不可以有孩子吧!」
——「閉嘴吧你!找打是不是?」
——「喂,是你問我的,你們本來就不能有孩子呀——喂、你還真打啊——小心點,踫到彤彤了——林雨薇,你閨女被人打了——救命呀!」
相濡以沫千余年的兩人,雖名為主僕,實際早已情同兄弟,誰也不會真的介意對方的調侃和玩笑。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彼此才能放下自己的包袱,盡情享受短暫的輕松愉快了。
瘋狂大采購之後,幾人又直奔附近的自助餐廳,來安慰早已不斷抗議的肚子。
對于陸離的大飯量,林雨薇是深有感觸,能夠一頓飯吃掉一條4斤多重的鯉魚,外加三碗米飯和幾盤青菜,招待這樣的人物最好的地方就是自助餐,經濟又實惠。
酒足飯飽之後,幾人又在街上閑逛了一會,見夜色已深,彤彤也早就睡著了,才心滿意足的驅車回家了。
遠遠地,坐在副駕駛上的陸蕭,就看見自家門前的台階上坐著一個人。雖然只是一個輪廓,但他卻清楚的知道來者是誰。滿意的微笑著,讓陸離把車停在路邊,叮囑了幾句,自己率先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稀客呀,怎麼,上次打敗了不服,這次來報仇呀!」壞笑著看著眼前略顯憔悴的男子,明白莊嚴為了林雨薇的失蹤,確實費了不少心力,心里略微感到欣慰,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諷刺著。
「是又怎麼樣?」莊嚴氣惱的回應著,一個月來的不斷尋找,早就讓他心力交瘁,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如此挖苦,自然要大發雷霆,瞬間拉開架勢準備動手。
陸蕭卻及時阻止了他,調侃著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說︰「你不會是想在你媳婦面前動手,讓她知道你的身份吧?」
「雨薇真的在這?」莊嚴立刻收起了招式,期盼的目光熱切地望向車里,推開陸蕭直接跑了過去,拉開車門。
——「雨薇,我終于找到你了!」
林雨薇抱著彤彤,端坐在後座上,身體沒有動,臉卻扭向了另一邊,只留給莊嚴一個冰冷的側影。
尷尬的瞥了一眼依舊坐在駕駛座上,毫不識趣的陸離,莊嚴輕聲哄著自己的妻子︰「好了,我們有什麼事回家說好不好?這里有外人在,鬧下去多不好」
——「我們這些外人,可比有些丈夫強多了,最起碼不會偏信偏听、不分青紅皂白,把剛坐完月子的女人,深夜里打出家門。孩子老婆丟在外面一個多月不聞不問——」
陸離翻著白眼,不陰不陽的說著風涼話,氣得莊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雨薇的眼楮里慢慢的滲出了眼淚,陸離的話雖然難听,可句句都是真的。一個多月來偽裝的堅強和開心再也撐不下去了,委屈和抱怨隨著淚水慢慢的流了下來。
見此情景,莊嚴只得厚下臉皮,再次柔聲勸慰道︰「好老婆,我們不哭了好不好?老公這次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和我回家好不好?再說,你和孩子總住在別人家里也不行呀,會給別人添麻煩的——」
莊嚴好話說了一大籮,林雨薇終于止住了哭泣,卻依然冷著臉,不肯下車。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陸蕭,知道莊嚴這只「呆頭鵝」已經無計可施,無奈的搖搖頭,款步走了上來︰「林大美女,你老公都說了這麼半天了,你多少也得給人點面子呀!又沒真打算不和他過了,這麼不依不饒的,難不成還要人家給你跪下呀?再說了,你還真打算在我們家一直住下去?」
簡單的幾句話,讓林雨薇無語的低下了頭,良久,才將轉身懷里的彤彤遞給了莊嚴,不情願的下了車。莊嚴急忙接過朝思暮想的女兒,看著彤彤紅撲撲的小臉,甜甜的睡著,不由的親了一下。
「就知道想你閨女!」林雨薇幽怨的看著自己的男人,淚水忍不住又在眼里打轉了。也許只有在這個人面前,自己才可以像個小女孩一樣,隨意哭笑,率性而為。
——「還不快去謝謝人家,收留了我們一個多月!」
林雨薇顯然並不知道自己氣息被封印的事,還以為莊嚴一直在賭氣,直到現在才來找尋自己。
莊嚴將懷里的孩子交還給林雨薇,轉身用後背擋住她的視線,略顯陰沉的靠近陸蕭,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但是我警告你,離我妻子遠一點,不然魚死網破我也要和你糾纏到底。」
陸蕭卻滿不在乎的笑笑︰「如果你再弄丟了她們,信不信我讓你永遠都找不到?」
赤果果的威脅,卻被他說得風輕雲淡。
莊嚴狠厲的冷哼一聲,擁著林雨薇的肩頭,似乎在宣告著自己的絕對佔有權,頭也不回地走了。連林雨薇和陸蕭最後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給。
看著漸行漸遠的的兩人,陸蕭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陸離慢慢悠悠的走下車,勾住陸蕭的肩膀,望著遠去的身影,不滿的開口道︰「你要是不想讓她走,就干脆直接帶她回魔都。缺心眼似的守了這麼多年了,你圖個什麼?」
「只要她覺得幸福就好!」陸蕭悠悠的開口道,習慣性的將雙手插進了口袋,輕嘆一聲,繼續開口道︰「三百多年前,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只要她過的好,不管這種幸福是不是我給的,都無所謂了!」
說完瀟灑的一轉身,陸蕭又是一臉壞壞的笑容,打量著陸離︰「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賭什麼?」陸離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麼歪腦筋。
——「就賭你今天被彤彤尿了幾次?」
——「你無聊不無聊?」
——「你要是贏了我請你喝酒」
——「好,你輸定了,她今天尿了我五次。」
——「哈哈,你輸了。昨天你還發誓說,保證今天不讓她超過三次,否則就請我吃飯——」
——「你玩我,陸蕭,你站住——」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所有人的生活又都回到了正常的軌跡。
在莊嚴的勸說下,林雨薇辭掉了工作,在家里安心做了全職太太,只是性格上有了些許變化,不再動輒撒嬌耍賴,反而成熟穩重了許多。
陸蕭也只給林雨薇送過一次行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至于莊嚴,依然過著白天工作、晚上除魔的日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快要四歲的彤彤越發聰明伶俐、招人喜歡。在此期間,四海雲游的六道真君帶著徒弟們來過幾次,看莊嚴一家人生活安定,其樂融融,也頗感欣慰。
林雨薇也曾問過六道的身份,恍惚中她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莊嚴只是告訴她六道真君是一位得道高人,自己曾和他學過幾年,所以以師徒相稱。
過往的種種不快,在時間的沖刷下,漸漸煙消雲散了。可是安靜的生活,卻再次被刁艷榮這位不速之客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