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姬「忽」的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不遠處山丘上兀自彈琴的女人,厲聲喝道︰「我在這里替魔君辦事,你膽敢插手,信不信我稟報魔君,直接滅了你的無息族!」
「是嗎?」瑤琴依舊故我的彈著琴,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波瀾︰「可是,我卻只是看到有一群魔夜帝在圍攻大護法和三護法。如果無息族不出手相助,又怎麼向魔君交代呢?」
說話間,山丘上突然出現了一隊訓練有素的兵士,大概有一百多人,個個精壯強悍,虎視眈眈的俯視著雪山小築附近的十幾個魔夜帝,殺氣四溢。
寒姬心虛的閉上了嘴。她心里清楚,雖然自己的確是受命于魔君,逼迫孟子柔和陸蕭交出地靈,但是在外人面前,魔君絕對不會承認下過這樣的命令。如果真的把事情鬧大了,憑著魔君一貫的處事作風,說不定就會直接歸錯到自己身上,到時候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就在寒姬猶豫不決的時候,魔夜帝的首領,也就是拜倒在寒姬石榴裙下的那個家伙,卻已經做出了決定。他雖然極為,恨不得對寒姬這樣的人間極品立刻佔為己有。但是他更為看重的卻是手下的這幫兄弟。
要知道,夜帝本身就是十分罕見的生物,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能夠有些修為的更是鳳毛麟角。自己現在能夠招攬到十幾位同族,已經十分不易,剛才卻被赤練接連射死了四五位,早就心疼的無法言語。本打算一鼓作氣殺了陸蕭幾人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在抱得美人歸,可是眼前的形勢卻讓他的計劃全部落空。如果勉強拼殺下去,恐怕所有兄弟都要死在這里。
為了一個女人,他還真不覺得有必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畢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更何況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玩玩還行,要是拿兄弟們的命去換,還是拉倒吧!所以不等寒姬說話,他就振臂一呼,帶著剩下的十幾只魔夜帝,抬著受傷的兄弟,迅速的消失了。
瑤琴也不下令追殺,畢竟這些個大家伙也是受人唆使,而且真的動起手來,只會落的個兩敗俱傷的下場。只是讓兵將們將寒姬團團圍住,不給她逃走的機會,自己則慢慢的走到院子里,一臉平靜的看著陸蕭,波瀾不驚的問道︰「傍晚時我感應到有人在彈瑟,是不是——」話沒有說完,顯然不願意讓其他人听到錦瑟的事情。
可是陸蕭卻清楚的感應到她眼楮里的急切和緊張,于是微微一點頭,示意的看了看孟子柔,又瞟了一眼屋子,算作回答,自己卻帶著睚眥、追日徑自走向了寒姬。孟子柔則帶著瑤琴,快速的走進屋里
寒姬一臉無所謂的看著走近的三人,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自己雪白的衣裙和晶瑩的發絲,還不時地用那雙勾人的媚眼挑逗著包圍她的兵士,發現有人也在打量她,便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一只縴手輕掩朱唇,輕佻的眨動著會說話的大眼楮,不斷地發出引誘的光芒。
陸蕭厭惡的皺皺眉頭,隨即釋然的一笑,臉上便失去了所有的表情,淡漠的打量著搔首弄姿的女人,平靜的開口道︰「二夫人,您該上路了!」
「你什麼意思?你敢對我動手?」寒姬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警惕的打量著陸蕭波瀾不驚的臉,無盡的恐懼迅速蔓延至全身,聲音也在輕微的顫抖。因為陸蕭的這種表情她太熟悉了,每次殺人前他總會是這樣一副淡然的樣子,仿佛收割對方的生命是他的義務一般。
「我為什麼不敢?」陸蕭的聲音平靜而冰冷,仿佛是一枚枚鋒利的刀片,撕割著寒姬緊繃的神經︰「你做了這麼多事,難道不該死嗎?而且,並沒有人看到是我殺了你,不是嗎?」
寒姬驚恐的看著一臉淡然的陸蕭,周身像是跌入了徹骨的寒潭一般,不能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陸蕭說的沒錯,為了掩人耳目,這次出來噬月魔君只安排了青鰭和她作伴,而作為水族的一員,青鰭根本無法忍受雪山的寒冷,所以一直留在山下等她的消息。除了那些自己邂逅的魔夜帝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這里和陸蕭幾人交手。而那些神出鬼沒的家伙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哪里還會出來給自己作證。就算真的去了,陸蕭推說不知道,整個無息族都會幫著他說話,噬月也沒有一點辦法。況且為了保住這個秘密,噬月到底會不會為自己出頭還說不準,更何況為了一個死人,噬月還真的犯不著得罪陸蕭這個魔界的大護法。
寒姬強迫自己迅速的冷靜下來,仔細的打量著對面的三個男人,心底依次掂量著︰陸蕭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而睚眥就是他身邊的一條狗,絕對維他命是從,看來唯一能作為突破口的,只有那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傻大個了。
想到這里,寒姬強撐起一抹嬌弱的微笑,故作委屈的說︰「我也是受命于人,不得已而為之呀!再說了,我就是想找到地靈,完成魔君的使命罷了,根本就沒有真的打算傷害你們,你們又何必對我趕盡殺絕呢?更何況你們三個男子漢大丈夫,聯手欺負我一個女孩子,如果真的傳了出去,就不怕別人笑話嗎?你說對不對呀,追日大哥!」
最後四個字說的鶯啼婉轉,撩人心弦,一雙媚眼半遮半掩的瞄著追日,拋出陣陣秋波,素手輕揉著潔白的衣袖,完全是一副小女兒的神態,惹得睚眥和追日一陣戰栗。如果不是有衣服包著,雞皮疙瘩都快撒滿雪山了。
誰料,追日只是傻乎乎的一笑,故作懵懂的一攤手,大大咧咧的說︰「誰看見我們三個人聯手欺負你了?而且,你是哪門子女孩子?連魔夜帝都成你的寶貝了,恐怕你的男人早就遍布天下了吧!」
「和這個賤貨廢什麼話,趕快解決掉她,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睚眥慢慢逼近寒姬,小小的眼楮里散發出攝人的殺氣,冷冷的席卷向寒姬,干瘦的身體里突然爆發出強大的氣勢,居然在半空中凝結成一條仰天長嘯的巨龍,久久盤旋著,不肯散去。
寒姬也收起了虛偽的面具,強大的靈力已經在開始調動了起來,無數的冰凌圍繞著她的身體快速的旋轉著,漸漸的形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防護網,將她嚴嚴實實的保護了起來。陰冷的看著對面的是三個人,寒姬的一張俏臉漸漸地變成了冰藍色,狠毒的說︰「那你們就試試吧!別忘了這里是雪山,真的動起手來,就算我無法全身而退,也要留下你們中的一個為我陪葬——」
陸蕭攔住了正要出手的睚眥和追日,平靜的吩咐道︰「桃大哥,這里交給我。你去屋里看一下錦瑟的情況,一定要讓他堅持到我回去。」看著陸蕭信心十足的樣子,追日毫不遲疑的應聲而去。睚眥也心有靈犀般的瞬間幻化成龍鱗寶刀,穩穩的落在陸蕭的手里,毫不客氣的指向寒姬的胸口。
「看來你是打算和我一起殉情了!」寒姬依舊輕浮的挑逗著,手下卻絲毫不做停頓,雙手一揮,左右兩側各出現了一只猙獰的雪怪,嘶吼著沖向了陸蕭,兩枚冰雪刃也呼嘯著月兌手而出,直奔陸蕭的要害而去,似乎頃刻之間就想直取對方的性命。而她自己,卻轉身向後跑去,很明顯是打算趁機逃走,卻被無息族的兵將們攔截了下來。
陸蕭並沒有吱聲,只是輕蔑的看著逼近的雪怪和冰雪刃,修長的身體輕巧的躍起,躲過寒光閃閃的兵器。同時揮動龍鱗刀,只听見「唰、唰」兩聲脆響,兩只雪怪應聲倒地,頃刻間便幻化成雪水,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可是,刺空了的冰雪刃卻像長了眼楮一般,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又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刺向半空中的陸蕭,眼看就要命中目標時,陸蕭的身體卻突然間凌空扭轉了一百八十度,一個精巧的盒子卻突兀的出現在左手里,隨著一道白光閃過,兩枚冰雪刃瞬間被吸進了盒子里。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待陸蕭再次穩穩的站立在寒姬面前時,所有的危機都已經解除了。
寒姬絕望的空著兩只手,羞怒的看著陸蕭依舊不動聲色的臉,故作強勢的厲聲質問道︰「你怎麼會有仙界的至寶乾坤匣,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