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大域的天空,滿是昏暗,夜晚就更是如此,不見星辰,也沒有優月。
仿佛有人將一片黑幕蓋在了蒼穹,籠罩了萬物,遮住了眾生的眼。
此刻,在這漆黑的夜空,有一陣隱匿的波紋,正在擴散。
這波紋內,赫然是一個巨大的人造太陽,它是小圓子。
主宰世子拒絕以吳劍巫的熊作為坐騎,所以隊長取出了小圓子。
對于這個人造太陽,世子還算滿意,于是揮手將其隱匿後,他們一行人在這太陽里,向著苦生山脈進發。
但如今,在這人造太陽內部,氣氛無比的壓抑。
寧炎正襟危坐,但卻忍不住顫抖,他已經顫了大半天了,哪怕全身的肉都在痛,可還是忍不住,那種好似自己成了凡人面對猛虎之感,讓他打坐都無法靜心。
吳劍巫也是這般,他在一處屋檐下哆嗦,大氣不敢喘一下。
而李有匪就更是不堪,他的緊張與恐懼,在隱隱猜出老爺爺的修為後,已經化作了洶涌的潮水,將他整個人淹沒的窒息。
這股窒息感,讓他對于許青那里的敬畏,也隨之超越了曾經,達到了巔峰的高度。
他覺得大師果然是大師,不但來歷神秘,更是行事超出自己想象,要知道蘊神#183;#183;#183;…他只听到過這個修為的名稱,但從小到大,別說活的了,死的也沒見過。
甚至連根毛,都沒見過。
想到這里,李有匪本能的看向許青。
許青所在的位置,是世子的身邊,很少有人敢坐在那里,許青原本也不想,可世子來到這里後向他招手。
于是許青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至于隊長他是那很少的一人,所以敢留在這里,此刻正不斷地給世子扇扇子,討好之意在他的臉上,就沒消失過。
「老爺爺,您看風量如何?要不要我再加大一點?」
世子嗯了一聲。隊長,全力以赴。
許青坐在世子的旁邊,頭發微微飄起,他看了眼賣力的隊長,心底很是理解,目中給出一個鼓勵的眼神。
隊長看見了,越發賣力時,化作老一爺爺的世子,低頭看了眼四周的地面。
之前這里是隊長寧炎他們的居住之地,三個大男人生活在一起,難免有些亂髒髒的,尤其是還有吳劍巫的那些子嗣。
隊長注意到老爺爺的目光,剛要開口,但下一瞬始終顫抖的寧炎,瞬間撲了過來,飛速的在地面清理。
動作之快,讓隊長目中露出深意。
寧炎沒去理會隊長的目光,他想明白了,老爺爺說不定是自己未來的大靠山,是自己擺月兌苦海的救世主,只要把這尊爺爺伺候好了,二牛就不敢招惹自己。
于是狂擦起來,弄的干干淨淨後,世子神色露出滿意。
寧炎連忙回憶自己記憶里一些人的嘴臉,學著他們的樣子雙手在面前插入袖口,臉上堆積笑容。
「爺爺您看什麼地方不滿意,就和小的說,小的立刻弄干淨。」
看著寧炎的樣子,世子目中露出追憶,似乎寧炎的舉止讓他想到了一些故人,于是看向寧炎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你這身血脈,濃度尚可,若持續精煉下去,未來不可限量。」
寧炎聞言振奮,連忙拜謝世子指點。
這一幕,被吳劍巫注意到,他頓時著急了,可下一瞬其身邊的鸚鵡,竟突然飛出,到了世子的面前,後它小心翼翼試探的落在了世子的膝蓋上。
吳劍巫心驚肉跳他覺得這鸚鵡自己在找死。
可世子卻沒介意,反倒多看了鸚鵡幾眼,笑了起來。
「你這身血脈,更有趣。」
眼看老爺爺沒有驅趕自己,鸚鵡有些激動,抬起頭,傲然的看向眾人,傳出話語。
「一爺出世你們算屁,快叫爺爺爺爺來了!」
這狗屁不通的詩詞一出吳劍巫倒吸口氣,心神都在顫抖,生怕自己被連累時,世子那里首次傳出笑聲。
「你家老祖當年可沒這個古皇的習慣。」
鸚鵡聞言連忙開口。
「老祖算個屁,爺爺最大,爺爺最好,爺爺萬歲。」
世子笑著抬手,在這鸚鵡的禿毛上模了模,顯然對這個鸚鵡有些喜愛。
而鸚鵡無比順從,任由世子觸模自己,心中無比得意,半晌後小眼楮一掃,看向寧炎。
「小寧子,還不去把這里都擦干淨你怎麼這麼沒眼力見,你要記住,以後有我爺爺在的地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髒跡!」
寧炎抬頭看了鸚鵡一眼,鸚鵡輕蔑掃去。
寧炎沉默,繼續去擦。
鸚鵡飛速查看世子那里,發現對方對自己的說法沒有阻止,它膽子大了起來,轉頭傲視隊長。
「還有你,某某牛,你這扇的什麼玩意,沒吃飯啊,這麼點力氣,還有我們速度太慢了,你一只手給我爺爺扇,另一只手去扇太陽,讓太陽燃燒更徹底!」
隊長,動作一頓,看向鸚鵡。
鸚鵡抬頭,依舊輕蔑。
隊長眯起眼,剛要開口,可就在這時,世子忽然傳出話語。
「當年來天火海的那個
,就是你吧。」
隊長聞言心頭一跳,趕緊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
世子目光深邃,看了隊長一眼,沒再繼續問詢。
隊長心底松了口氣,左手一揮連忙又取出一把扇子。
「還是小鵡懂事,提醒的對,老爺爺我這就去扇太陽。」
說著,隊長雙手開動,,一時之間太陽速度加快了不少。
眼看陳二牛都順從了自己,而世子還幫著敲打對方,鸚鵡的內心無比激動,膽子徹底大了起來。
它覺得這就是自己的高光時刻,也是鳥生巔峰,于是召喚自己的老爹過來給爺爺按摩,隨後怒視許青,它準備報仇。
「還有你,小青子,長路漫漫,你還不給我爺爺跳個舞,讓我爺爺樂呵樂呵。」
寧炎和吳劍巫聞言,偷偷看去,隊長則是似笑非笑。
許青從始至終面無表情,此刻看了眼鸚鵡。
鸚鵡抬頭,傳出傲慢之聲。「你看……嘎?!」
它話語還沒說完,就噗通一聲跌倒落地,直接噴出鮮血,失聲驚呼。
「怎麼還有毒!」
許青神色平靜,沒去理會鸚鵡,而是望向世子恭敬的開口。
「前輩,您之前說的紅月底蘊與我有些關聯,不知具體是什麼?」
世子看了鸚鵡一眼,笑著抬手在它身上模了模,很快目中露出一抹奇異,轉頭看向許青。
「這是我師尊給我準備的殺手 ,一種神靈的詛咒之毒。」
許青知道世子目光何意,于是解釋了一句。
世子聞言,表情似笑非笑,他如今變化的樣子和藹,配合這個笑容,好似長輩去看自家小輩一般。」
許青表情越發恭敬。
半晌後,世子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太陽內。
「你曾經和我說,赤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不知你師尊有什麼計劃,但無論如何,想要針對赤母,你首先要解決掉紅月神殿。」
「上一次我去紅月神殿,除了一些我私人的原因與計劃外,還有就是準備探尋一下赤母給神殿留下的底蘊。」
世子望向許青。
寧炎與吳劍巫都豎起耳朵,隊長那邊則是眨了眨眼。
「我曾經和你說過,雖當時天道影響讓你無法听到太多,但你應該還記得我告知過你,赤母在沒有成神前,曾被我父斬殺。」
世子話語一出,除了隊長與許青外,此地所有人無不心神狂震,神色大變,本能的駭然起來。
尤其是李有匪,他身為本地人,在听到這個炸裂的信息後,腦海驟然轟鳴。
「而赤母留給神殿的底蘊,就是他當年從凡化神的皮蛻!」
「其內蘊含了濃郁的紅月原始之力,它才是紅月神殿的核心,有它在,神殿就不會被毀。」!
「因為外人靠近就會被同化,失去自我,成為赤母信徒,哪怕神殿修士也不敢踫觸,只能將其供奉起來。」
「即便是神子,也需請示赤母,獲得同意才可使用,但赤母沉睡,無法回應。」
「唯有你#183;#183;#183;#183;或許可以。」
世子目有深意,輕聲開口。
許青若有所思,一旁的隊長眉毛微微揚起,而世子也不再開口。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雖已習慣了世子在旁,可吳劍巫和寧炎還有李有匪,依舊緊張,不敢放松。
只有鸚鵡那里,在世子揮干間將其毒鎮壓下來,這才重新抖擻,耀武揚威,不過對許青這里,它顯然是徹底怕了。
可對其他人,它顯然是沒記性的,頤指氣使,寧炎那里多次咬牙,隊長也偶爾冷笑。
但有世子在,也就不好發作,而鸚鵡也不傻,世子有時候休息,它也寸步不離。
眼看沒有機會,隊長便將此事記在心里,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他經常會在世子休息時,當著許青的面,取出一面鏡子鑽入進去,很快又出現。
每每此刻,他都會得意的看向許青,想要從許青臉上看到吃驚。
許青每次都沉默,但隊長的目光頻繁,于是他心底嘆了口氣,問出了隊長想要的話語。
「大師兄,你這些天在干什麼?」
隊長聞言哈哈一笑,他終于等到了這句話。
「小阿青,你在苦生山脈有段時間了,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是心里郁悶所以這麼久才問我,對不對。」
「哈哈,你猜的沒錯,我進入的就是逆月殿。」
隊長拍了拍許青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我明白,小阿青,你應該在苦生山脈也嘗試過,但被卡在了第二關對吧,你身上有紅月權柄,是不可能通過的。」
「可惜,你看不見逆月殿的風景了,我和你說,最近逆月殿發生了個大事!里面出現了個丹道大師!」
隊長神秘兮兮的沖著許青低聲開口。
「那個丹道大師無人知曉其來歷,但我和你說,在我的努力下,如今我和大師,已經是至交好友了。」
許青遲疑,他不確定隊長說的是不是自己,正要問詢時隊長神情傲然的傳出話語。
「先不說這個,回頭我再和你說
大師和我的故事,我們說重點,我最近在逆月殿接了個任務,我們這幾天可以順路去完成一下,報酬極其豐厚,有老爺爺在,我們怕啥啊,所以我這幾天頻繁去找任務!」
對于隊長利用身邊一切資源的習慣許青是了解的,也沒意外,于是問了一句。「什麼任務?」
隊長,悄聲開口。
「有個逆月殿的倒霉修士,修煉什麼百毒不侵體,結果中了劇毒,身在閉關之地,已經好久不能動了。」
「這修士顯然是想盡辦法也化解不了毒,應該是毒發快死,所以不惜暴露蹤跡,在逆月殿發布求救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