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未下雨的小村莊,突然迎來了一場大雨,一連下了一夜。人們從最終的驚喜變成了心慌,這場雨要是不停地里的莊稼怎麼辦?
忙碌的小半年就指著地里出糧食過冬。讓人不由得感覺一九七二年的冬天不好過,也許比往年難過。
知青安置房。
當一聲碗掉落在地的聲音從屋里傳來。讓平靜的早晨變得不平靜,天空上烏雲漫步,預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破舊不堪的小土房,土炕上躺著一個正在生孩子的女人,滿頭的黑發散落在兩側,額頭上面全滿是汗水。身上穿著藍色的布衣,肩膀的地方打著厚厚補丁。
「尹知青,你加油啊!孩子馬上就要生出來了。」接生婆趙翠嵐鼓勵說著,她此時此刻心里不由得打鼓。
尹知青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沒有力氣,孩子遲遲生不下來,已經過去小半天了。嘴里喊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這要是出了人命可咋整啊?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的來到了門外,對著正在等著的大隊長宋新輝說︰「這孩子萬一生不下來怎麼辦?」
宋新輝眉頭微微皺起,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離縣城最近的醫院也要30里的路,現在組織人手把人送過去,沒等到地方就得一尸兩命。
也怪這個孩子來的太早了,本來最初的想法是過幾天帶著尹知青去醫院,在那里生比較穩妥。哪成想到昨天晚上突然發作了,踫巧又趕上了下大雨,這種情況下上哪找人?
只能喊來鄰村接生婆過來幫忙接生。
「那就盡量保住大人,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我們也沒有辦法。」宋新輝表示無奈,他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尹知青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沒有顯示懷孕。勞動方面非常的積極,最初大家也沒有感覺到她懷孕。直到孩子七個月的時候才被人發現,如同一道驚雷炸的大家不知所措。
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也不說。後來經過推算,這個孩子應該是來之前就在肚子里了。既然對方不願意說,他們也不能強求她說。
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再讓她下地干過活。作為這個村子的大隊長,他也為難啊!
趙翠嵐得到命令以後,轉身又回了屋里,看到躺在炕上的女人似乎清醒了。剛才沏的紅糖水沒有喝上兩口,碗就掉在了地上。她趕緊又去沖了一碗,然後送到她的嘴邊。
「這女人生孩子沒有不痛苦的,只要忍過了這一關,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你把紅糖水喝下去,有力氣就能把孩子生下來了。」
尹晴晴感覺自己闖不過這一關了,努力喝下紅糖水。人這一輩子終歸有一死,她並沒有覺得難過。想到肚子里面的孩子,她還沒有來到人世間看一眼。如果就這麼隨著她一起離開,那對她來說不公平。
早知道會懷孕,她當時絕對不會同意頂替姐姐下鄉。讓最愛自己的人傷心難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原諒她。
寫了那麼多信都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個字的回應。他還是沒有原諒自己,心里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