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國的皇家百花宴,其實就是賞花宴換了個名字罷了,但這一年的百花宴卻非比尋常,常月宴請了攝政王以及他的世子,還有談公公提醒的宮服,就連常淵黎也不知道這個宴會是鴻門宴還是賞花宴了。
「父君辛苦準備的宴會,到頭來自己只能坐在下頭。」
「姝兒!」鄭立低聲呵斥道,「這種話私下說說,外頭可不許說!」
「哦知道了」
百花宴宴請的官員都是正三品以上子女未婚的官員,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一場相親會,相親的對象是眾所周知的三皇子。
「陛下,鳳後駕到!」
眾人行跪拜禮。
「起來吧。」
常月牽著一身華服鳳冠加持的陸沐辰,將他牽到鳳後的位置上,再回自己的位置,其實兩人的位置只隔了幾步之遠,大可不必這麼麻煩,可她偏偏就要這麼麻煩,這幾日一直流傳著帝後感情不和,德君氣焰盛的流言,這一舉動可以說是消除了大臣的擔憂,也是朝德君狠狠地潑了一桶冷水。
鳳後往下便是賢君,常淵黎還沒有見過他,只听說這位賢君隱居在御花園後的綠竹林中,除了皇宮宴會基本見不到他人,她的父後也從未提過這個人,蓮少君下面坐的是藍少君,是當年常月微服私訪的時候帶回來的商賈之子。
「那邊身著赤色長袍的便是攝政王之子江川墨了。」常景文湊過來,指著君臣席上拿著酒杯的男人。
常淵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神突然呆住了,江川墨一身紅色的華服露出他線條優美白淨的脖子,腰束墨色緞帶,手上帶著一串黑絲佛珠手串,上面掛著一串同色流蘇,墨色頭發用金色玉冠全數束了起來。
也許是她看得太久了,對方竟然看了過來,銳利的黑眸與常淵黎慌張躲閃的棕瞳相踫撞,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
江川墨朝她點點頭,報以問候,她也微微點頭,收回視線。
「這男人生得比女人還好看啊。」
常月掃視了一眼,定格在江川墨身上,「川墨。」他放下酒杯,「上前來。」起身,緩步走到常月面前。
「攝政王世子江川墨接旨。」她示意談公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世子江川墨與其父攝政王擊退蠻族有功,特封其世子為文宣郡王,欽此!」
「謝陛下。」他簡單地謝了恩,接過聖旨回了位置。
常月又看向常景文,「說起來,景文年十八了吧?」
他趕忙站起來,「是的母皇。」
「也不小了,你一個姐姐一個妹妹都已經成家了,趁著百花宴,朕做一回主,封你為長安王,在各位女眷中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如何?嘶!」常月的腦袋突然被一顆小果子砸中,她急忙看向旁邊坐著的陸沐辰,對方手里握著金酒杯,美眸里盡是怒意。
「母皇!兒臣年紀還小!不急著成家,兒臣想想與文宣郡王一樣,參軍報效國家!」
「三殿下瘋了吧?」
「剛封王還親自選妻,多大的面子啊」
「本宮倒是覺得景文是需要參軍歷練一凡了,陛下覺,得,呢?」陸沐辰強調著後面三個字,「景文你先坐下,站著像是在罰站似的。」
常淵黎在一旁拉著他坐下,常月連忙附和︰「朕也覺得你的提議很好,那朕就特許你去羽林軍營如何?」
「謝母皇!」
當眾拒絕婚事,常景文可是獨一份。
封賞結束後,歌舞表演開始了,鄭立看在眼里,心里想著別的事,手里的衣袖攥得死死的,若是他當初也毅然決然拒絕陛下先讓自己的嵐兒納側君,是不是結果就不同了,如今正二品以上的官員誰瞧得起已經有側君的庶出皇女呢?
「位置不高,就別想著坐更高的位置,德君。」說罷,孟慶枕舉起酒杯朝上位的陸沐辰隔空敬酒。
「孟慶枕,你就一個兒子,有臉教訓本宮麼?」
「呵呵本宮一個外族人怎敢教訓您呢。」
孟慶枕是南羽國鄰國的一個小部落古族上貢來和親的,憑借古族人的異域長相深得常月的心,穩坐了四君之首的賢君之位。
歌舞表演結束後便是賞花時間了,常月帶著陸沐辰先離開去了御花園,後再是後君們,其次是皇子和皇女,最後是大臣們。
常淵黎不喜歡花,便先離開了宴會,去了冷清的紫池林,這是常月剛登基時建造的,用紫色的鵝卵石鋪成的路,道路旁盡是生命力旺盛的竹子,中間還有一個池子,也是用紫色的石頭築造,池水中還有紫色瑪瑙石。
「皇宮中竟然有如此奢華的地方,池中之石竟是紫瑪瑙。」
她警惕地轉頭,入眼的是一抹紅色,「文宣郡王跟蹤我? 」
「倒不是跟蹤,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什麼?」
「你的身上一點都沒有南羽國女子的特點。」
「!!!」
心里數萬只烏鴉飛過,這男人心思都放在觀察女人身上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