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得空來臣的坤寧宮了?」
「母皇!」她跑向身穿龍袍的常月,常月也是一把將她抱起來,坐在主位上,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听說你從竹華宮搬回了坤寧宮,就來看看。」
孟慶枕遞上一碗核桃露,坐到陸沐辰身旁,一股別樣的氣氛散發開來。
「陛下若是只是看看,也不必勞費周章地繞遠路過來。」
「景文在軍營一切安好,沐辰你若是」
「陛下這麼說了,臣自然放心,黎兒下來,別老坐在陛下腿上。」
常淵黎作勢摟著常月的脖子,「不要不要,兒臣都幾個月沒見到母皇了。」
「好黎兒,母皇也好想你啊。」
母女倆其樂融融的場景,陸沐辰也不好打擾,孟慶枕知曉帝後心中一直有隔閡,只是沒想到這個隔閡竟引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帝後矛盾。
——三個月後。
朝堂之上,常月提出了將六皇女及笄之後封為越王遭到了左相與安王黨的反對。
「陛下萬萬不可!六皇女是次女,越字與陛下的名字同音,這麼冊封恐怕不合禮數吧。」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便是左相蘇易安。
「母皇,兒臣無異議。」
「宸王!」蘇易安義正嚴詞地說道,「陛下!您已經將皇太女封為宸王,如今再封一個越王,是對臣兒媳的不公平!」
「陛下這麼做莫不是要壯大陸家吧?」
「曲憐音你在說什麼?」陸沐雨怒視著那個口出狂言的女人,「陛下只是為六皇女定封號,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壯大陸家?」
陸沐雨不安地看著上頭龍椅上坐著的常月,常月沒有反駁曲憐音的話,倒是看向了她,「右相,朕听聞你的兒子參加了這次的科考?」
「是」
「挺好的,陸家子嗣少,人才倒是挺多的。」
「陛下真是折煞微臣了,奕兒只是想為南羽國效一份力罷了。」
「怎麼微臣一句話,右相嚇得什麼誓言都說出來了?」
「曲憐音!」
「好了!」常月不耐煩地站起來,「朕乏了,封號的事朕已有定奪了。」
下朝後,陸沐雨沒有出宮,而是去了陸沐辰所在的景仁宮。
「姐姐怎麼來了?」
「姑姑?」
「阿黎長這麼大了,姑姑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女乃女圭女圭了。」
陸沐辰散了小花園的侍女,就留下他們三人,「姐姐難得來景仁宮,是有什麼要事麼?」
「剛在紫宸殿,陛下提出了要封阿黎為越王。」
「月越?」
陸沐雨點頭,「我知道陛下是寵愛阿黎的,但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用君王的名字作為封號和宸王有何區別?且不說世人怎麼想,沁兒本身就是個心思細的孩子,她的親妹妹被封為越王,她會怎麼想?」
常淵黎坐在長椅上晃著小腿,听著,常月要封她越王無非就兩種原因,想把寵愛卻放在她身上,第二種就是她是想讓自己去和自己的皇姐對抗,可為什麼這麼做呢?她才十三歲,與常淵沁差了十歲常月不會是不想這麼早退位然後搞這麼一出,這樣哪一方先沉不住氣她就把哪一方廢了,廢了之後再拖時間,拖到她想退位了或者快死的時候,再封皇太女?!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了,不是吧不是吧,她這個母皇不會真的是這麼想的吧?
「陛下疑心重,本身我就是右相了,你又是鳳後,她當時是做出了多大的決心將你封為鳳後啊,決不能因為這件事再對你和咱們陸家起疑心了。」
「那姐姐如何打算?是辭去自己的右相之職,還是」
「奕兒的科考我不打算讓他去了,景文不是在軍營麼?我讓奕兒也去,就算是戰死在沙場,也算是謀個為國捐軀的好名聲,對你和對阿黎都好。」
陸沐辰情緒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你瘋了?奕兒是你唯一的兒子!姐夫去世前囑咐過你,一定要讓奕兒平安地長大,你你誒!」
她也知道啊,可眼下有什麼好的辦法麼?陸家算是被推到風尖口上了,底下虎視眈眈的不僅是安王黨羽,她的大佷女也在盯著陸家
「姑姑,要不你這幾天就稱病告假吧?」
「嗯?阿黎的意思是?」
「稱病告假,讓母皇覺得你是因為今天這事病倒了,對你有了愧疚,你再乘勝追擊,提出讓表哥去軍營陪同三哥哥。」
「是個法子,眼下就只能這樣了,阿黎這心思到一點都不像你。」
「是麼?」陸沐辰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女兒,「我倒是希望她不諳世事,開開心心地做個皇女,娶個好正君。」
「那不是從前的你麼?」
「是麼是啊」
他沉默地盯著手中的茶盞,那幾片漂浮的茶葉就像他的思緒一般。
從前他與還是宸王的常月一妻一夫,直到先皇退位,傳位給常月,一切都變了,她開始納後君,即使身處後位,他也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後來生了常淵黎,他便做了決定,不再奢求這所謂的夫妻同心,他做好他的鳳後,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就行了,可偏偏常月不如他所願,他的沁兒已經是皇太女了,還要將他的黎兒也拉進來,甚至要拉上整個陸家!
這讓他怎麼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