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吳王平時看著沒什麼本事,做這種下作之事倒是手到擒來。」常淵黎出了死牢,便遣散了轎夫,讓琉璃陪同著,去南鑼街散散心。
「呵她若有本事,也不會被本王的暗衛查到這蹤跡了。」常淵黎在黎書閣坐下,點了一壺由千窟一紅作為茶底的女乃茶。
「鄭立把希望全數壓在了自己的小女兒身上,連自己的親生父君都不看好自己,她太想證明自己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這二月的風可真冷啊
「殿下,德君是側君所生,也不會教給女兒什麼好東西,常淵姝自小養在老佛爺身邊,這老佛爺啊又與世無爭,德君自然是急的。」
「說起老佛爺,本王許久沒去看望他了。」
南羽國的老佛爺,並不是常月的親生父親,而是先鳳後,先鳳後與世無爭,在最後常月奪位時也是出了一份力,他也封了老佛爺,長居京城的康王府。
「老佛爺自然是想著殿下的,當年鳳後生殿下時,老佛爺特地趕回京城就是為了給殿下送長命金鎖呢。」
「取兩斤落葉香,去康王府看看老佛爺。」
「好 。」
——康王府。
康王作為先帝生前最寵愛的嫡女,雖沒有皇太女之封,但待遇樣樣都是按照皇太女的規制來操辦,雖下嫁給前攝政王,但依舊保留康王的頭餃,去世後,康王府也是重修一番讓老佛爺居住。
「哀家許久沒見你了,小女圭女圭變成大姑娘了。」
老佛爺是先帝嘉旭帝的鳳後,常月登基後尊稱為老佛爺,老佛爺年輕時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就算上了歲數,那溫文儒雅的氣質還是能讓常淵黎眼前一亮。
「這是孫女為老佛爺準備的兩斤落葉香,宣州的茶葉一向比其他地方好。」
「昂」顧琛轉動著玉扳指,「月兒最近忙著宣州的事吧?」
「是,在封地的親王都被召回來了,這宣州知府壓著消息不上奏,洪災本就難治,再加上又要徹查那些坑蒙拐騙的騙子」
「你父後還好麼?哀家听說是中毒了。」
「是,這種毒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藥。」
「是伶人淚麼?」
「!!!」
常淵黎瞳孔急速擴張,雙手緊緊握住把手椅,嘗試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老佛爺知道這個?」
「先帝乃伶人之女」顧琛悠悠道。
遠不只是西文帝為伶人之女,就連她母皇的母親也是伶人之女。
「從前的京城,有座戲園子叫做梨香園,那里的伶人出了名兒的水靈,前朝西文帝的皇貴君就是那梨香園的頭牌。」
將伶人娶回來做皇貴君?這皇帝是活該被奪位。
「那伶人生得俊美,只是身上總會帶著一股奇妙的香味,那時候先帝還是個不受寵的懷王,哀家有幸見過幾回那伶人」
西文帝只有三個孩子,後宮十余位後君,除了鳳後、伶人和一位少君,其他皆無子嗣。
那伶人私下里與寢宮內的侍女們說的都是听不懂的外族語。
可皇太女終歸是嫡長女優先,先帝被遣去封地後,不久,皇宮便傳出皇太女失蹤了,安慈鳳後傷心過度不久也撒手人寰了。
鳳後一去,那伶人便掌握了六宮之權,只是皇太女之位傳給了少君的兒子,說來可笑,即使再寵愛那伶人,西文帝寧願傳給一個皇子也不願傳給伶人之後。
哀家跟隨先帝在封地呆了十幾年,那一天啊,哀家記得尤為清楚。
那是一個雪天,那伶人帶著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交給了先帝。
西文帝生辰宴上,皇太子突然暴斃,後宮十余位後君陸續而亡,西文帝無奈之下,寧願寫遺詔傳聞給別的親王,也不願傳給先帝。
先帝得知後,率領皇太女和皇太子手下的軍隊,逼宮將遺詔改成了她的名諱。
先帝奪位靠的不是軍隊而是那所謂的百毒之王伶人淚
從康王府出來後,顧琛的話每一句都環繞在常淵黎腦海中。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去去司府。」
她想盡快見到司南星。
——
「你是說鳳後的毒關鍵在于那梨香園?」
常淵黎點點頭,「我倒是把這毒想復雜了,伶人淚伶人之淚伶人所制。」
「安姑姑,去泡壺女乃茶來。」
「是,大人。」
司南星靠近了些,安撫地順著常淵黎因為緊張過度拱起來的背,「抖成這樣還說沒事?」
「你說,先帝明明不受寵?為何能直接率領不屬于自己的軍隊?她那時候不受寵,所有人都知道,西文帝西文帝傳位就算是給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不會給嘉旭帝的可是可是她怎麼能能率領十萬大軍直接逼宮呢?」
越說越激動,越說腦子里越有一個離奇卻很好的解釋。
「是下毒了!既然有人能做這種伶人淚的毒,就有人能做控制人意識的毒!」
「淵黎你太激動了我們先平復一下心情。」
常淵黎的胸腔上一直壓著一口氣,「咳咳!」
「淵黎!」
「殿下!」
她終于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倒下了。
——兩天後。
「暈了兩天還沒醒?」
「是的。」
「太醫去過沒?」
「去了但都被琉璃姑姑趕出去了。」
常淵沁皺起眉︰「趕出去了?」
「說是已經有大夫來看過了。」
「她身體一直很好,怎麼突然就咳血暈倒了呢?」常淵沁順著懷中睡著的貓咪,「是哪尊大佛把她氣著了?」
「是見完老佛爺,去了司府後咳的血。」
「老佛爺?」常淵沁突然站起來,嚇得懷中的貓咪跳了下去,「她去見老佛爺了?」
那老佛爺可是前朝老人了,知道的事多得很,可偏偏什麼都不願意說,就愛跟自己對眼緣的說,若是若是說了什麼對她不利的
「去查,進了越王府的大夫是哪里的,買通他,最好讓她十天半個月都不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