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方源被余飛一槊釘在地上,只見老和尚雙手合十,盤膝而坐,嘴中念著心經,口中鮮血不斷涌出,才念了幾句便已經微不可聞。
余飛搖了搖頭,輕聲道︰
「因你而死之人何止萬數,如果只是念念經便能去西天,那這佛也是邪佛。」
說完之後,余飛將長槊抽出,槊桿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
來到雁陽樓下,余飛看著滿地的尸體和跪在的上的俘虜,搖了搖頭後便大步上了樓。
二樓的眾多權貴豪商已經被鷹揚軍將士控制,余飛來到樓上的時候,眾人已經圍成一圈跪倒在地。
余飛提了一把椅子坐在眾人中間,笑道︰
「諸位說說吧。」
曹蘭渾身顫抖,頭都快插到胯下去了,錢寧嘆息一聲,滿臉悔恨之色,其余人要麼臉色平靜,要麼恐懼異常,听得余飛說話之後,都匍匐在地,喊道︰
「大人饒命。」
余飛搖了搖頭道︰
「本官想听的不是這個。」
顧老爺子,從余飛進來之後,便一直是眾人中最為平靜的一個,听得余飛的話後,拜了一拜,問道︰
「不知大人想听什麼,小老兒定會知無不言。」
余飛看了看他,笑問道︰
「顧家主,顧嘆?」
顧嘆又是一拜。
「正是小老兒,區區賤名,污了大人之耳。」
余飛點點頭,淡淡道︰
「說吧,你們的同黨還有誰?」
顧嘆雖然早就知道余飛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但真的听到之後,心中還是一顫,顫顫巍巍道︰
「小老兒死不足惜,只是家中幼小無辜,還請大人網開一面。」
余飛一笑,看著這老兒道︰
「還敢跟本官提條件?」
顧嘆趴在地上,顫聲道︰
「小老兒不敢,只是請求大人。」
說完之後,便趴在地上也不動作。
過了片刻之後,余飛才淡淡道︰
「罷了,本官也不是嗜殺之人,只要你如實交代,本官也不是不能為你顧家留一香火。」
听得余飛如此說,顧嘆當下便「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大人開恩。」
而在一旁的錢寧等幾個官員听後,也自一震,連忙磕頭道︰
「大人,下官也要說,與下官合謀的還有張氏」
「大人下官也知道」
幾人連忙開始揭發,余飛一擺手喝道︰
「好了,既然幾位都有話要與本官說,那便回了府衙慢慢說吧。」
「全部帶走,將他們全部交給楊僉事。」
「遵命」
眾人剛被鷹揚軍將士們帶了下去,一個錦衣衛小旗官,便小跑著上了樓,看到余飛後,行了一禮才稟報道︰
「稟大人,反賊余孽已經盡數擒拿。」
余飛還自好奇怎會如此快時,小旗官,又低聲說了句。
「是魏國公出的手。」
余飛了然,點頭輕笑道︰
「這老兒倒是奸猾的緊。」
余飛打趣幾句倒是無妨,小旗官可不敢亂接這話,恭敬的站在一旁
回到了府衙,余飛剛卸了甲冑,徐便在幾個侍女的攙扶下來到府衙拜訪。
听著這位魏國公的奉承話,余飛只是喝著茶,靜靜听著,一句話也不說。
徐看著余飛油鹽不進的模樣,心中嘆息一聲,拱手道︰
「我真是老了,要不是余大人文武全才,這南京城恐怕便要被這些賊人給佔了去,那後果可就真難料了,老夫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向陛下辭去守備之責,安心頤養天年。」
余飛笑了笑,放下茶盞道︰
「嗯,國公所言極是,難得國公如此明事理,陛下一定極為高興。」
頓了頓後,余飛繼續說道︰
「听說國公之孫徐鵬舉文武雙全,如今也快三十了吧?」
聞弦歌而知雅意,余飛才一點,徐便立刻明了,心中嘆息,面上卻笑道︰
「嗯,鵬舉不錯,老夫正想上奏陛下,讓這孩子襲承國公。」
余飛點了點頭,道了聲「老國公明事理。」
說到這份上,兩人也沒甚好聊的了,喝了幾口茶後,徐便起身告辭,余飛也沒挽留,親自將其送出了府衙。
接下來的一個月,余飛以顧嘆、錢寧等人的口供為依據,在江南大肆逮捕,短短一個月不到便有數百家豪門富商遭了殃,剩余那些名聲教好,逃過一劫的無不是心驚膽戰,大呼菩薩保佑。
最終整個江南官場,上到六部尚書,下到一縣縣令,都被余飛犁了一遍,那些個豪門富商更是淒慘,主謀全部斬首,老幼發配邊疆,家中財物盡數抄沒。
最終連同官員,被斬首者三千一百四十三人,發配者高達數萬。
而抄家所得更是令人咋舌,單單金銀錢財就有四千余萬兩,更不用說還有眾多價值無量的珠寶玉石、商鋪田契,林林總總價值已經超過億萬,差不多是大明十來年的稅收總和。
余飛讓楊旭帶著從徐那里借來的五千兵馬連同三百鷹揚軍,將這些金銀珠寶盡數押解回京,而自己則是江南收拾手尾。
那些抄來的宅子商鋪要拍賣,田地也要重新分配,余飛在江南忙到了五月才堪堪將這些事給處理的差不多,而京城重新選配的官員了陸續到了南京,余飛便將剩下的事交給後來的官員打理。
而在處理這些事的時候,余飛還遇上了一個熟人,差點便被當做謀反的同黨一並斬首。
還是余飛做事仔細,每個被斬首之人的資料都要親自過一遍,不然恐怕這位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解元便要糊里糊涂的死了。
余飛再見唐伯虎的時候,其已經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只比余飛大不了幾歲的唐伯虎,已經鬢角帶白,整個人了邋里邋遢,活月兌月兌一個窮酸老秀才模樣。
想起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唐伯虎,余飛也不由的極為惋惜,想了想後便讓其暫時在自己手下當個師爺。
唐伯虎也沒有拒絕,對于如今的他來說到哪里都只是混口飯吃罷了。
五月十五,余飛帶著屬下出發前往南少林,準備找這群禿驢算總賬。
待得余飛帶著屬下們來到莆田清源山之時,整個南少林顯得破敗不堪,連大門都少了一扇。
進了寺之後,整個南少林只有幾十個和尚還在里面生活,都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新主持是個接近七十的老和尚。
一番逼問之後,余飛從其口中知道,在一個多月前,南少林里面的武僧們已經跑了,寺中的錢財也被席卷一空,只剩下這幾十個跑不動的老和尚,還在看著這破落的山門。
知道了情況之後,余飛沒有為難這些人,只是拿了南少林的田契,交給了福建的官府之後,便往嵩山而去。
跑了南少林,余飛不信還再能跑了北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