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谷中,有一丈許高的礦洞,周圍寸草不生,岩石都含有大量金鐵之氣,色呈暗黑。
不遠處是一個兩層高的木樓,一個少年正在屋外守著一個嘟嘟冒著熱氣的大鍋。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短衫的下人,提著食盒,從木樓中走出,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小公爺,好了。」
沐天波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知道了。」
接過食盒,沐天波向著礦洞之中走去。
從沐王府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已經快三個月了,沐天波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哪里受過這等清苦日子。
雖然知道姑女乃女乃是想給自己一個機緣,畢竟如果能得到仙人的青睞,拜入門下,以後便長生有望,這是皇帝都求不來的好事。
只是已經三個月了,自己與那前輩仙人連十句話也沒說到,每天只是送送飯,送些換洗衣裳,如此沒有盡頭的日子,實在有些難熬。
來到礦洞深處,一個新挖掘的石室便出現在眼前,里面甚為簡陋,只有一張石榻,連個石桌也無。
一個青年道人盤坐石榻之上,手捏著沐天波看不懂的印訣。
「仙長。」
輕聲的呼喚傳入余飛耳中,余飛睜開雙眼,點了點頭。
沐天波提著食盒走入石室,恭敬的將飯菜擺放在榻上。
余飛也不扭捏,抬起飯碗便吃了起來,雖然已經能夠闢谷,但余飛還是享受這吃飯睡覺的感覺。
等到余飛吃好,重新閉目運煉法力吸收金鐵之氣,沐天波默默的將飯盒收拾好。
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了好半晌,終究還是不敢冒犯余飛,行了一禮轉身要走。
「男子漢大丈夫,何故吞吞吐吐。」
沐天波听得余飛話語,腳下一頓,轉身便跪在地上叩拜道︰
「弟子心慕仙道,求老師收容。」
余飛重新睜眼,看了跪在榻下的少年,搖了搖頭道︰
「你並無仙緣,且心浮氣躁,實在與道不合,即便傳你道法,也練不出什麼名堂。」
沐天波才十六歲,听得余飛評價如此篤定,差點便落了淚。
「不過貧道不止有長生之法,也有人間富貴扶龍之法,學成了也能名留史冊為人傳頌數百年,你學不學?」
沐天波本來已經失望,想著等姑女乃女乃回來便回沐王府,如今听得余飛願教自己,哪里還管是什麼法門,當下便拼命點頭。
「弟子願意,多謝師父。」
余飛止住了他,說道︰
「我不是你師父,只能算個傳授你學問的老師,以後稱呼老師即可。」
「是,老師。」
余飛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丟給沐天波。
只見書冊封皮之上有四個大字《施政概要》。
沐天波接過書冊,便听到余飛說道︰八壹中文網
「結合史書去看,有何不懂的,可以隨時詢問,一季貧道便要考你一次,如不能讓貧道滿意,那便到此為止,你可知曉?」
沐天波叩首回道︰
「學生知曉了,一定用功,不讓老師失望。」
余飛點了點頭,擺手道︰
「去吧。」
沐天波再一叩首,這才退出了石室。
余飛這一出,倒不是什麼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經過不多的交談,余飛已經知道如今已經是崇禎元年,朱由檢已經繼位了半年多,曾經在余飛面前自稱奴婢的女真後金已經迅速崛起。
都說定數定數,但余飛其實和袁天罡一樣,最不信的便是這什麼狗屁定數。
如果什麼都是定數,那還修個什麼道?大家隨便找個沒人的深山老林等著成仙不是多好,還用那般多爭斗做甚?
沐家世代鎮守雲南,要財力有財力,要兵力有兵力,沐天波也是下一代黔國公的繼承人,余飛也不介意落下一手閑棋。
經過三個多月的修煉,劍光已經從細細的一絲,變成了指頭粗細的模樣,威力也大幾十倍,已經能初步用來對敵了。
不過威力只能算勉強,不用身劍合一之法,單憑這劍光,連一轉的飛劍恐怕都稍稍不如。
不過也正常,人家一轉飛劍,要耗費多少時日,余飛只是三月便能媲美,已經是極為了不起了。
余飛一邊吸收金鐵之氣煉劍,本身的修為也沒有荒廢,九轉玄功依然在緩緩進步,雖然慢了些。
如此春去秋來,到了第二年,沐丹珍才從花雨洞折返,此時的沐丹珍渾身道氣盎然,遁光已經不復五光十色,而是變成了一道水藍色的遁光。
才一回來,便前來拜訪余飛,對著余飛大禮參拜,感激到說不出話來。
余飛又指點了其幾句,便將人打發走,自己繼續修煉。
依照如今的速度,想要吸收足夠的金鐵之氣,恐怕還要三四年之久,這才能將劍光徹底凝成實質。
劍光凝練成實質之後,也而不過是才剛剛開始,威力也就剛剛能比肩三轉仙劍,只是比普通仙劍而言,不懼邪道魔法污染。
以後還需要用法力慢慢淬煉,增強其威力,也有其他取巧之法,那便是吸收如太白之精等極為稀有的精金之氣,也能增厚其威力。
便在余飛一邊辛苦煉劍,一邊教授沐天波理政兵法的時候,峨眉和五台的第二次斗劍也正式開始了。
蜀中峨眉凝碧崖。
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領著峨眉眾人在等候,除了峨眉之人,還有兩位與東海三仙齊漱溟、玄真子、苦行頭陀,並稱的嵩山二老,追雲叟白谷逸,矮叟朱梅。
看著一片劍光相連,急速而來的五台派眾人,齊漱溟等人臉色都有些沉重。
無他,實在是五台聲勢太大,劍光收斂,只見一個中年道人帶著數百五台弟子落在凝碧崖上。
其中單單地仙便有五台派掌教,太乙混元祖師、其師弟摩訶尊者司空湛,師妹萬妙仙姑許飛娘,弟子日月僧千曉、玄都羽士林淵等五人。
接近地仙級數的散仙更是不少,金身羅漢法元、鎖雲洞岳琴濱、慈雲寺智通和尚等數十人。
對于才數十人的峨眉來說,說上一句人多勢眾,卻是毫不為過的。
眼看眾人落下遁光,齊漱溟上前一禮,對著太乙混元祖師問道︰
「不知混元祖師想要如何斗劍?」
混元祖師雖然身在旁門,但除了護短縱容弟子為惡之外,自身卻不是什麼歪門邪道,聞言之後,淡淡道︰
「老道與你師平輩論交,自然不會仗著人多欺負你們這些小輩,老道只一人,你們師兄弟三人一起上便是。」
齊漱溟微微一笑道︰
「何用我等三仙一起,便讓貧道來領教高招。」
論及修道年限,齊漱溟這一世雖然才不過五百年出頭,但卻已經轉劫了數世,真算起年齡,恐怕比混元祖師還要長一些。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