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系列的復雜心路歷程。
許淺淺關掉噴頭,結束洗澡。
但還在故意拖長著時間……動作十分緩慢的擦干淨。
又動作十分慢的思考自己要不要穿上衣服,還是就披著浴巾?
她看一眼衣架,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是為了避免出現特別尷尬的情況,所以她帶了一套衣服。
將玲瓏身段包裹的水泄不通,一點也不外漏的那種。
可現在,她又覺得有些不妥了。
‘真要是包裹的這麼嚴實,跟個粽子一樣,楊恭那家伙會不會覺得自己實在抵觸他,所以會不會沒信心了?’
‘會不會給她帶來很重的心理壓力?’
‘可我總不能真的就裹著薄薄的浴巾,就這麼出去見他吧?那也太沒安全感了!我還沒做好準備了!’
‘那條答桉上不是寫的非常清楚嗎,我們得循序漸進的來,按照步驟的來,不能一下子直奔主題,要不根本沒有體驗感的!’
就算再磨蹭,她也不可能一直拖著不走。
磨磨唧唧的穿好衣服,然後又非常欲蓋彌彰的將浴巾裹在身上。
她貝齒緊咬粉唇,拉住浴室門把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一顆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終于,要來了。
她手上微微用力,將浴室門拉開,小步小步的走出去。
表面上勉強維持著冷靜平澹的姿態,她走了出去,嘴上還在故作鎮定的說著,「這酒店環境真不錯,但感覺色調偏冷,看著有點不習慣呢……」
楊恭一骨碌從床上翻起身,雙手撐住床沿,正準備按照剛才設想了半天的說法好好夸贊許淺淺的美貌一番……
結果可能因為動作太大了,力氣太足了,他居然一個沒扶住,直接從床沿邊滾了下來,在地上還額外轉了兩圈。
他想「哎幼」亂叫幾聲,但一想到的自己辦正事之前摔這麼大一個跟頭已經夠丟人得了……
要是再叫出來,那今晚的男人英姿就全都沒有了……
所以他強忍著沒出聲。
正這時,許淺淺那邊居然當先「哎幼」一聲,緊接著整個身子就直接栽倒在楊恭身邊。
楊恭下意識又翻滾了半圈,擋在許淺淺身邊,防止她摔傷。
一道曼妙的身影,就這樣趴在了他的身上。
這開場……
不太順利啊。
楊恭悶哼一聲,喘了兩口粗氣,這一下還真是挨得不輕。
許淺淺雖然身材很勻稱,體重算是非常輕的,但這麼撞在身上還是稍微有點吃不消。
「你、你怎麼也摔倒了?」
「我……我剛剛看你從床上滾下來,本來想去扶你一下,結果可能是地上有灘水,我這邊腳下一滑,就這樣了。」許淺淺解釋著情況。
但實際情況是……
她看見楊恭突然翻起身,一臉壞笑的豬哥樣兒,然後失手翻滾下來的一幕,實在太好笑了。
但她又覺得這種場合笑出來有點過于不尊重楊恭了,所以就憋著笑、全神貫注的憋著笑,結果就沒注意腳下……
一腳踩空,就摔了過來。
楊恭頭枕左手臂,側頭看了一眼,正趴在他寬闊胸膛上的許淺淺,突然調侃道︰「我發現你還真挺沉的。」
「嗯?」許淺淺一瞪眼,看了過來,一把揪住楊恭的脖領子。「你說什麼?」
「我說,今晚的你,真好看~」楊恭看著她剛剛洗過澡、抹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水女敕臉蛋兒,有些失神。
許淺淺下意識撩了撩有些凌亂的發絲。
「有嘛?我感覺我現在應該挺狼狽的。」
「那也美。」
「那你這就是說我現在很狼狽了唄?」許淺淺抱胸看他。
「不是……」楊恭無語了,這婆娘到什麼時候都這麼牙尖嘴利的。「所以咱們要一直保持這樣的動作聊天嗎?」
「對啊。」許淺淺伸出胳膊肘,撐在楊恭的胸膛上、托著小臉兒,笑眯眯的看著他。
楊恭一陣齜牙咧嘴,「你干啥,謀殺親夫啊!」
「你不是說我沉嘛!哎,我還就是不起來了!」說著,許淺淺還自鳴得意的好幾下起伏,試圖將楊恭壓死。
但那點力氣,不像是在打人,反而像是在調戲。
楊恭剛要伸手去撈許淺淺的腿彎,試圖將她抱起來,門鈴突然響了。
兩人瞬間嚴肅起來,紛紛坐起身。
楊恭有些奇怪,是誰啊?這麼大半夜的按門鈴?
難道這房間隔音這麼不好?他們剛剛摔那一下擾民了?
許淺淺倒是明白,扶著他的肩膀站起身。
「應該是我點的紅酒和小食。」
「不是才剛吃過飯沒多久嘛,你當時還說吃撐了來著?女人果然有好幾個胃,還能吃的下。」
許淺淺回過頭白了他一眼,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瞬間,楊恭的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你是不是對浪漫過敏啊?我看你很緊張哎,要是不喝點酒,你敢對老娘做什麼嘛你?」
「???女人,你是在挑釁我嘛?」
許淺淺將酒食拿了進來,跟酒店的服務員道了聲謝,這才拖著拖盤進屋。
楊恭搓搓手,「看起來很不錯,那就吃點吧~畢竟一會還有力氣活……哎幼。」
剛說到這里,就吃了許淺淺一記粉拳。
許淺淺又是白了他一眼。
兩人在床邊坐下,楊恭就發現許淺淺悶著頭不說話,只是偶爾拿起紅酒杯跟他踫一下,然後就悶著頭喝酒。
不論楊恭怎麼試圖活躍氣氛,試圖逗笑她,她都沒啥回應。
「淺淺,你想啥呢?是不是……」楊恭正想問︰「是不是緊張了、害怕了、是不是還沒準備好?」
但許淺淺卻突然伸出兩根手指。
「我在想兩件事兒。」
「嗯?」楊恭好奇的看過去,想听听這女人在這種時候有什麼高論。
「第一,這酒還有這小食都好貴啊,一共也沒有幾口……太虧了!開酒店簡直就是暴利啊!」許淺淺突然抬起頭,一臉心疼。
看起來真的是很肉疼的樣子。
楊恭頓了一下,情緒都有些不連貫了。
什麼什麼?
我都以為您是怕了,是擔心了,是為自己未來的生活產生一定的悵惘了……
結果,心疼錢是什麼鬼?
雖然,開房,還有今天林林總總約會的各種花銷,確實差點用光了他一個月的生活費,他也很心疼。
但現在這種氣氛下,真的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嗎?
就離譜!
他居然無言以對……
「咳咳,是、是挺貴的哈……」楊恭禮貌而尷尬的笑道。
「第二……」許淺淺拉了個長音,微微抬起小腦袋,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向楊恭。
「你現在心里是不是很躁動?很蠢蠢欲動?」
「嗯……」楊恭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表情,總之很精彩。
這問題讓他怎麼回答?
耿直回答?
還是否認?
都不合適啊!
這婆娘,又是被她把控住節奏的一天啊!
「巧了,我也是……」
「啥?」
啪——
許淺淺突然將酒杯放到桌桉上,然後動作果斷的將浴袍丟到一邊,露出捂得嚴嚴實實的衣服來。
然後一把按住楊恭。
「去他的浪漫,我就是喜歡直入主題!」
「淺淺,你……唔!」
楊恭無語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居然是被動!
虧得我還在這里認真的醞釀情緒,想要安撫你呢!
結果你居然撲過來了!
你敢信?
《一血博弈》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