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都沒發覺自己嗓音多甜膩。
她只覺得自己越說越扭捏，整得跟中學小情侶背著家長夜晚偷偷模模聯系一樣，朦朧情愫濃得要淹沒理智。
「都說了不能過來。不過…確實有點想你。」
她說完自己都往厚外套的領口里縮了縮腦袋，宛如一朵蘑菇。
之前還說他黏人，明明就在隔壁，天天見面，可是他非要每天都說想她。結果現在她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了，還怪不好意思的。
謝青辭不會用她之前的話反過來說她吧？她咬著嘴唇听著他說話，嘴角卻忍不住上翹。
謝青辭當然沒想起其他亂七八糟的，他完全享受于這種她主動表現出來的嬌俏，恨不得現在就抱住她親一親。
「想我？想我怎麼做？」
「嗯——想你多說說話，你聲音好听。」她又像蘑菇一樣從外套里冒出頭來，指甲摳著下巴說。
「好，」他壓低聲音說起以前的事，「還記得第一次見面那天嗎，本來我是和朋友約好了去打球，但是他和女朋友吵了架忙著回去哄人，放了我的鴿子，所以最後只剩我一個人去了球場。」
她跟著回想︰「啊，難怪你那天看起來冷淡得很。」
謝青辭鼻音哼了聲︰「但誰知道我那天剛好踫到了你。隔著一條街，中間車來車往，我一眼就看見你了，你在人群里實在太顯眼。然後，我發現你在看我。」
她不否認自己當時的鬼迷心竅︰「你長得好看，對面等公交的一群人里就你最鶴立雞群，看看你過分嗎？」
「如果我當時長得不好看呢？」
她都不帶猶豫的︰「那我肯定看你兩眼就沒後續了啊。」
就是因為他長得過分好看，讓她煩悶之際還能由衷地夸一句驚艷，所以才會主動衍生出後面那麼多事。
謝青辭一點不意外︰「那我得感謝我爸媽，把我生得還算受你喜歡。但如果當時我和長得也好看的別人站在一起，你還會找上我嗎？」
這是什麼？這就是患得患失啊！這就是語言她的安撫啊！
虞夏假裝思考兩秒，然後才慢吞吞說︰「當然。不管是誰站在你身邊，不管我第一眼是不是看的你，最後視線總會回到你身上來，最後的選擇也總會是你。我有這個預感。」
謝青辭發出愉悅的笑聲。
「真是難得听到你說這樣的話，我特別喜歡听。姐姐以後多說說好不好？」
虞夏還有點不好意思了，沒受傷那只腳翹了翹，嘴上反駁他︰「說什麼說，本來是讓你說話我听著的，你偏偏老是問問題。」
「好，我不問了，直接說，」他重復了幾句並不陌生的情話，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溫柔，「我好想你，現在就想抱抱你，想貼在一起休息，想和你蓋著同一條毛毯蜷縮在躺椅里……毛毯蓋過頭，我想吻你。」
虞夏下意識想象那樣的場景，心跳飛快，心律失常了一樣。
「不…不行，片場里全劇組的人都會看到。」
謝青辭輕笑︰「沒關系的，我不會讓人看到你。你知道嗎，這樣的場景我幻想過很久了，在一年前的夏天，我那時候想帶你去海邊旅游。」
「你不是喜歡撿貝殼嗎，那地方是貝殼喜愛者的天堂，夏天氣溫高，你白天會怕曬，我們就晚一點出去，你可以提個小桶撿貝殼，我能帶你潛水沖浪，累了後我們就擠在躺椅上，看著沙灘上的篝火晚會。如果你喜歡，還能上去跳跳舞，我給你拍照。」
不等她說什麼，他又接著說︰「如果你不喜歡夏天去海灘，我們就冬天去雪山度假區泡溫泉。我會滑雪，如果你也會我們就一起從高處往下滑，如果不會，那正好，我可以教你，沒人的角落里我可以抱你很久。」
「度假區里有溫泉，我會給你選很好看的泳衣，我們一起泡在一個湯池里，外面就是露天雪地，你怕冷，我會從後面抱住你沉下去。溫泉水蕩起來的時候，你滿臉緋紅的樣子肯定很漂亮。」
他的形容和聲音都太有吸引力，虞夏忍不住去跟著想。
想夏天烈日下反光的漂亮貝殼，炙熱的篝火，黑暗的天色，還有擠在沙灘椅上緊緊貼著的兩個人。
想冬天雪地里，從高處沖下來時的大聲歡笑，落滿雪花的樹下偷偷的吻，溫泉里肆意的歡愉，蕩漾開的溫泉水，還有冰火兩重天的刺/激感覺。
甚至能想象出來，她趴在溫泉邊時的迷離眼神。
她強行微微屏住呼吸，輕聲問︰「還有嗎？」
「有。我老家春天的時候有破冰節，很多人都要登山采野菜，同學朋友們會聚在一起野餐。我想帶你一起去，給你介紹每一座山的名字，每一樣野菜的吃法，帶你在山頂往下看萬家燈火，接受朋友的調侃和好意祝福。」
「到了晚上，我們可以在山頂露營，你會喜歡那樣的星空的，特別好看。如果晚上下雨也沒關系，我們剛好能快樂一點，其他帳篷听不到你的聲音，就算我再用力也不用怕。如果你允許，你的聲音混著雨聲，我能錄下來當安眠曲。」
她耳根的燙意一路蔓延到臉上。
「你，你怎麼總是能提到後面一句…」
「你不喜歡嗎？」他散漫地說，「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其中一個表現不就是這個？」
她咬了咬嘴唇，小聲「呸」了他一句，又說︰「那個，剛才說了春天，夏天，冬天，秋天有沒有啊？」
「秋天——」他拖長了聲音，不知道為何又笑了兩聲，「秋天好像沒什麼特殊的，不過只要有你在，去哪兒都可以。姐姐，我們找個時間出去一趟吧？」
她沒直接拒絕，先問︰「什麼時候？去哪里？」
謝青辭好像早就有這個想法，半點思考時間都不用，直接說︰「你殺青之後到那個綜藝開始之前應該有段時間，我可以帶你回家。破冰節，想去看看嗎？」
虞夏張了張嘴，想說那個時候可能沒辦法這麼明目張膽出去，但這話說了肯定影響氣氛，所以最終說出口的話變成了——
「好啊，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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