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辭拉住她。
「別急,問清楚點。」
他彎腰問那位大爺︰「請問一下,這條路是最近的了嗎?路上能不能騎車?」
大爺說話慢悠悠的︰「你要走最近的路那就沒辦法騎車,河灘上都是石頭,沒辦法的。要騎車就換條路,繞到高速出站口,然後從另一邊上山,得多花半小時吧。」
謝青辭站起來看著虞夏︰「我們不能騎車。」
虞夏咬咬牙︰「那就靠走,把車寄存一下。」
幸虧她穿的運動鞋,要是和凌蘿一樣,今天這一趟那就艱難了。
打定了主意,兩個人去寄存了車,背上背包從橋頭那邊下去,繞到河灘上。
這片河灘很大,左右兩邊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看不到邊。
他們需要從右邊往下游走,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硌腳得很,走不了幾步就覺得腳底板都在痛。
虞夏皺了皺眉,沒說什麼,繼續忍著跟上謝青辭的速度。
但沒有這個麻煩,還有另一個麻煩。
河灘上的鵝卵石有些是黑不溜秋的,應該是之前漲潮被水泡過,留了些顏色很深的青苔在上面,很滑。
虞夏一踩上去,就直接滑倒了,重重摔在地上,腿和後腰硌在石頭上,痛得她差點罵髒話。
謝青辭轉身拉她沒拉住,看她摔在面前臉都痛白了,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緊緊皺著眉,想伸手扶她又不知道會不會踫到她痛的地方,伸了兩下都沒能踫到她。
「怎麼樣,摔到哪兒了?很痛嗎,能不能站起來?」
虞夏擺擺手,說不出話來。
等那一陣痛緩過去了,她才說︰「還好,這石頭上有青苔,好滑。」
謝青辭把她扶起來,然後背對著她重新蹲下。
「上來,我背你。」
虞夏不同意,一瘸一拐繞開走到一邊。
「不用,我們得抓緊時間。就摔了一下而已,又不是走不動了,走吧走吧。」
她已經往前走了幾步,謝青辭沒辦法,抿平嘴角又站起來,一言不發繼續走,三兩步越過她,然後低聲說︰「跟著我走過的地方走,會好一點。」
這個可以同意,她點點頭,在他身後找腳印。
他走哪里,她就跟著追上去也踩在那個地方,跟小孩兒玩樂似的。
謝青辭不時回頭看她一眼,見她乖乖跟著他的腳印在走,才放心地繼續朝前。
雖然沒有特別的接觸和眼神對視,但這種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態度,偏偏透露著一種和諧和奇妙的溫馨。
走過好長一段路,河流分支,河道里的水漸漸變淺,還有人在邊上翻開石頭找螃蟹。
虞夏忍著痛,拿手擋著閉眼的陽光,抬頭望向河對面。
那邊是座綿延很長的低山,上面有零星的建築。
「是那邊嗎?」她問,順便擦掉鼻尖冒出的汗。
謝青辭說︰「應該是。」
找螃蟹的幾個阿姨早已經站起來看著他們兩個外來者,還有三個半大孩子直愣愣地盯著他們,然後露出笑來,湊在一起咬耳朵,大概是在說她和謝青辭如何如何。
她釋放出善意的笑,笑吟吟地問距離最近的那個阿姨︰「阿姨,我想問一下,那個平章民俗博物館是在這對面嗎?」
阿姨點頭︰「平章民俗啊?是在這對面,就在那邊山上,門票只需要十塊錢。」
「那從這兒能直接淌水過去嗎?還是要繞路?」
阿姨︰「可以啊,這里河水一直不深,我們要過去的話都是直接淌水過去,能近很多。」
有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往河中間走了點,給他們看︰「不深不深,最深的地方就到我這里。」
他比劃了一下膝蓋的位置。
「應該在我小腿中間的位置。」謝青辭說著,已經開始月兌鞋。
虞夏也趕緊跟著月兌鞋,剛解開鞋帶的蝴蝶結,就被謝青辭攔下了。
他表情很淡,恰恰因為這樣,所以說出的話很強勢,仿佛沒有商量余地。
「河水還很冷,中間的石頭也很滑,我背你過去吧。」
虞夏仰頭看著他︰「不用了吧?我也沒那麼嬌氣,而且你還背著包。」
他挽起褲腿,露出結實的小腿,然後把背包翻轉背在胸前,在她面前蹲下來。
「沒事。或者虞夏姐你比較喜歡扛著?」
「……行,那真是麻煩弟弟你了。」
她小心翼翼趴在他背上,雙手攀著他肩膀,然後謝青辭站直了,她的視野陡然變高。
壓下差點要逸出喉嚨的驚聲,她在心里罵自己大驚小怪。
說起來,他們相處這麼久了,謝青辭並沒有背過她,一來平常也少有要用到背人這個姿勢的場合,二來他們相處一直都是避開別人的,俗稱偷偷模模,相處時間很少,就更不會有這種時候了。
謝青辭穩穩背著她往河水里走,語氣不咸不淡道︰「你可以拉著我肩上的背包肩帶。」
他的手也只是堪堪撈著她腿彎,手是捏著拳的,手掌並沒有踫到她的腿。
虞夏連忙「哦哦」兩聲,往上爬了點,額頭險些撞到他後腦勺。
正想著他真的不陰不陽的干嘛,余光里謝青辭的耳朵大概是被她說話的氣息波及到了,忽然顫抖一下。
虞夏眼楮定定看著。
那耳朵有點紅,但不確定是走了這麼久熱紅的,還是其他原因。
她心里癢癢,在他走進比較深的地方時,假裝不經意地擦過他耳朵說︰「你小心一點啊,這水里的石頭肯定更滑。」
說話時余光一直注意著他耳朵。
果不其然,又抖了一下!
這他娘的也太可愛了!皮膚女敕就算了,耳朵還會抖,這真的不是生錯性別了嗎?
她嘬嘴忍著笑,又絮絮叨叨說︰「那個什麼,這水冷不冷啊?三月的河水應該也還沒回暖吧?哎我重不重啊?我都說了不用背的,體重曝光,多尷尬。」
謝青辭把她往上抖了下,回答了她一個問題。
「不重。」
「哈哈我就說年輕人吃那麼多都吃到哪兒去了,原來力氣這麼大,看著瘦實際上還挺壯的嘛。」
這實屬沒話找話了,謝青辭大概猜到她在搞什麼,但耳朵顫抖算是生理反應,他控制不了,只能無奈任由她作弄。
彈幕再一次錯誤理解他們的行為。
可以看出虞夏的尷尬了,全程沒話找話
謝青辭不笑的時候好強勢嗚嗚嗚嗚,整個一可靠大男人啊!
這是在發揮紳士風度幫助女士……吧?
虞夏剛才那下是摔慘了吧?難為她沒多抱怨,隔壁凌蘿已經抱怨到我耳朵起繭子了,駱盛都有點崩潰了
弟弟好寵姐姐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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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結束~快快鼓勵我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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