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兩個問題問了「分開」和「更進一步」的問題,把一段感情最終的兩種歸宿都討論了一遍。
最後要談論的是初見。
「其實比起分手,是否要答應結婚這個問題反倒更能體現出彼此的真實想法。
現在,拋開以後不談,我們來說說大家初次踫見對方的場景,回憶一下當初為什麼會動心。」
錢嶺和凌煙那段著名的「電影院外同打傘」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只不過當時是錢嶺作為講述方。
這次輪到凌煙來講,她把動心的原因歸結為下雨天氣氛到了,情緒從憤怒轉化為平靜的時候正好踫見錢嶺。
就那麼戲劇性的一見鐘情了。
「當時的感覺很模糊,但確實能感覺到自己是對他有好感的。既然有好感,就想試一試,這世界太大了,要踫見有好感的人並不容易,說不定這次放棄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所以當時沖動了一把。」
說起一見鐘情,劉義丞還聯動一下。
「說起來我和周毓當初也是。她穿著紅裙子從女乃茶店外面經過,笑容特別好看。我鬼使神差地就跑去加她好友。
那時候我們都是影視圈的新人,天天蹲在影視基地外面找戲拍。那天天氣特別好,我剛在基地外面的女乃茶店里看了我演的第一部電視劇,本來就只有十分鐘的鏡頭被刪得只剩兩秒。當時心情很差,她穿著紅裙子走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追過去,我也跟著看,不夸張地說,眼楮都直了,要聯系方式的時候話都說不清楚。」
在這節目上待了一個月都沒能找個心儀對象的鄭妗妗大開殺戒,直接戳破他營造出來的粉紅色回憶。
「所以你把一見鐘情的人追到手,又用七年表演了一遍如何不珍惜如何折磨到分手?」
劉義丞笑容一僵。
虞夏差點笑出聲來。
周毓也不開口挽救這場面,任由他尷尬到臉色泛青。
她甚至不願意回想初見的回憶,站在被同情的人的立場上,她得到了大家的關心和安慰。
鄭妗妗和節目剛開始的時候清純好說話的樣子差別很大,這會兒根本沒有安慰周毓的打算,對她泫然欲泣的樣子視而不見。
沒辦法,緩和氣氛的人只好把目光投向虞夏他們,只要他們說起自己的初見場面,這尷尬氣氛自然就破除了。
但虞夏和謝青辭雙雙沉默著,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
不是為了看好戲,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們的初見發生在謝青辭十八歲那個夏天傍晚,但公眾熟知的,是他們在選秀節目里才第一次見面。
這要怎麼說?
如果把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挪到選秀節目那個點上,那原本的一見鐘情就應該順著變成熟悉之後日久生情的梗。
而且只要做了這一步,撒謊一開始,就總得用更多的謊言去圓這個謊。
但凡之後在某個公眾場合不小心說漏嘴,被人扣出蛛絲馬跡認定他們在撒謊,那簡直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他們沉默著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被凌煙指名道姓問起來了,虞夏才輕輕吸一口氣,開口說︰「我們……」
「我第一次見她是我十八歲的時候。」謝青辭突然截過話題。
虞夏怔了怔,看向他平靜的側臉。
其他人也愣住了,遲疑著說︰「你們不是,在你參加那個選秀節目的時候才認識的嗎?」
謝青辭情緒一直很平靜,緩慢道來。
「但我第一次見她不是那個時候。」
「差不多就在三年前這個時候,我在回家的路上發現了站在馬路對面的她。那時候她已經很火了,到處都是她的廣告海報,而且她可能不知道,她站的地方背後就有一張她的等比海報,所以雖然她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我還是認出她來了。」
鄭妗妗很感興趣,問︰「然後呢?你們打招呼了嗎?還是你就這麼一見鐘情了?」
凌煙更激動︰「難不成你進娛樂圈也是為了追她?」
謝青辭避開這些問題,輕笑著說︰「我第一次看見活生生的明星,站在那兒一直把她和她身後的海報進行比較,然後不得不承認,不愧是女明星,真的,太漂亮了。
而且她身後就是落日,光暈籠罩在她身上,耀眼得很。周圍人匆匆忙忙路過,就她百無聊賴地站在那兒發呆,想讓人不注視都不行。可能是我看得太久,她察覺到了,目光往這邊看,我才假裝避開視線,然後發現我要等的車已經走了兩趟了。」
虞夏一開始想的是,他就這麼直接地把這事說出來,被人添油加醋猜出來事實怎麼辦。
可是听他含笑說起當初,他那個視角發生的一切,她又覺得,翻出來也沒有關系。
大不了就那樣吧,為什麼要怕呢,反正已經做過了,反正人已經又回到自己身邊了。
她一直注視著謝青辭的側臉,看他每一次垂眸,每一次眨眼,听他把初見的場面慢慢描繪出來。
好像他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年,站在時光的遠處回看,還能看見夏日余暉中模糊的,隔著人群相望的兩個人。
也算是一種享受。
听他講完,覺得不夠刺激的凌煙還在一個勁兒追問︰「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為了她才參加選秀的?這也太浪漫了吧。」
這對粉絲來說可不叫浪漫,是要被噴死的節奏。
謝青辭盯住凌煙,似笑非笑道︰「凌煙姐你好像特別喜歡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
凌煙露出一個不知所措的假笑︰「什麼意思?」
「如果錢嶺說他是為了你才這麼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努力想往大火的方向爬,你是不是也會相信?好像在你眼里,誰都是有情飲水飽的人。
如果沒有你,難道他不會努力工作?沒有你,難道他不會努力賺錢?沒有你,他就一輩子不想火嗎?
你把誰都看情至上的人,所以誰都能騙你,都不用費心多編幾句好話,只需要一句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就心甘情願相信了。我以為只有烏托邦里的人才會相信這種話。」
一字一句一針見血,說得別人不停點頭,說得凌煙表情難看,張嘴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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