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謝青辭又戴上口罩帽子順著人流走出考場。
很多人圍過來湊熱鬧，舉著手機拍他，光線不怎麼明亮的走廊里閃光燈都能和紅毯上的攝影機媲美了。
他盡量低著頭，助理上來幫忙隔開其他人的擁堵。
好不容易才走出去，謝青辭又繞道從後門重新進了教學樓大廳。
這里位置靠後，和食堂，宿舍樓還有操場都離得遠，樓上又是辦事處，幾乎沒有學生從這里經過。
他在等人。
助理還有點疑惑，幾分鐘後看見假裝不經意經過這里的楚窈，立馬瞪大眼楮看了眼謝青辭。
這是要背著虞夏玩火啊，那天那一巴掌他都還記憶猶新呢。
「青……」
「沒事，」謝青辭知道他要說什麼，淡聲說，「只是和她說兩句話。把錄音打開。」
助理瞬間領會到。
楚窈走到離謝青辭兩三米遠的地方，停下來，有些局促地說︰「你怎麼在這里？」
謝青辭沒有和她說廢話的打算，直接明了道︰「你在找我。有事？」
「我，我就是看看你怎麼不離開而是來了這里。你是，是在特意……」
「看來你沒事，」謝青辭打斷她的含蓄發言，「我倒是有幾句話那天忘了跟你說。」
提到那天，楚窈的臉色就不太對，匆匆略過︰「不用說了。」
他直接忽略她的意願，說︰「听清楚，我那天幫你只是好心，換成任何需要幫助的人我都會伸手。但這不是你自以為是的理由，你可能有點妄想癥，覺得和你說兩句話就是想和你發展點什麼。
我和我女朋友很相愛，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配不配得上的問題，她非常好，是你比不上的好，我就是愛她，非常愛，你想象不到的愛。
我希望你能體現出高等教育人才的素質，為你的言行負責的同時，不要再在我們面前晃蕩，這很影響心情。」
助理隔著幾步遠，在心里不斷點頭。這番話非常……非常優雅，既突出了他們的主要矛盾點，還對虞夏進行了一波強勢告白，措辭鄭重，是把錄音放出去都不用剪輯的程度。
相比之下，楚窈的情緒就不怎麼樣了。
「我，我是為了你好！她真的喜歡你嗎？人人都在說她只是玩玩而已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謝青辭嗤笑︰「我自己的事還需要听網上的言論去判斷真假？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可是那麼多人說你就沒想過真實性嗎？你為什麼就不能理智點思考這個問題？高中的時候那麼多人喜歡你你都愛答不理，難不成只是她們不夠漂亮？你對她一見鐘情只是因為她有明星這個身份！可是娛樂圈那麼亂，你……」
「我以為被她警告過你應該會閉口不談這個問題了，結果你竟然沒有當回事。」
謝青辭眉眼間浮現出一點不耐煩︰「我勉強糾正一下你的認知，娛樂圈好壞並不一定影響藝人的好壞，就像高中班上風氣很好也能出你這種人，是一個道理。」
楚窈難堪︰「謝青辭！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她作為明星打人難道你還覺得有理了嗎？你信不信我上網隨便一說，她就要被人討伐，明星不是一手遮天的資本，吃流量紅利就得接受流量審判，這兩年被素人拉下馬的明星還少嗎？！我不追究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這種發言簡直讓人為她的三觀感到震驚。
謝青辭意識到不能用和正常人類交流的方式跟她對話。
「你竟然覺得素人這個身份就能高人一等是嗎？你是站在什麼角度看待問題的？被明星統治下的英勇反抗者？受害者？
你覺得明星就不能說真話，明星就只能吃悶虧，明星就必須謹言慎行什麼都不能做？不能和你作對，你就能高高在上主觀批判明星的言行？披著受害者的假象洋洋得意，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地痞老賴。」
被暗戀的人說成是地痞老賴，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楚窈胸口起伏不定，臉色漲紅，心里的話順著哭聲就吼出去了。
「謝青辭！你太過分了！你是在偏袒她！」
「我偏袒她有什麼不對嗎？難道要偏袒你你才覺得世界是正常的？沒有理智的人被放出來單獨生活是你家庭的失職，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你像個神經病。」
「你說我是神經病？謝青辭……」她眼神不可置信，好像說話都有些顫抖，「我那麼喜歡你……」
謝青辭冷漠道︰「你的喜歡就是偷偷跟蹤我，騷擾我，威脅我，插足我的感情，用你不正常的腦回路指責我的職業？說困擾都不夠，只能說你的喜歡讓我覺得厭惡。」
不等她再發表點什麼讓人心煩的言論，他接著又說︰「你的行為已經可以定性為騷擾了，麻煩用你不正常的腦子思考一下，在你前途被人阻礙的情況下，怎麼應付律師函吧，我一定讓大家都看看清楚，你的三觀和大家有多格格不入。最後——」
他壓下眉頭，嗓音帶著寒意說︰「不要再讓我知道你詆毀我女朋友，我脾氣也不好。」
說完就走。
楚窈搖搖欲墜，強裝鎮定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叫︰「我就等著看，她會不會玩夠了你就甩！你遲早會後悔的！」
「如果分手我就把賬算在你頭上，我發瘋可不會看你是不是女同學。」
扔下這一句，他在助理的護送下走出大廳上了外面的車。
大廳里的保安隔得遠遠的，看楚窈一個人站在角落呆立了一會兒，然後發瘋一樣沖出去追著人家的車拍。
「你們不能這樣！我沒有做什麼，我還沒有做！我道歉，道歉還不行嗎？！」
如果虞夏說到做到暗箱操作，再加上可能當著別人的面傳到她面前的律師函，她真的會被人排斥孤立的，那樣她的一輩子都毀了，她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成為父母的驕傲，成為被別人羨慕的人。
怎麼就到這一步了，她明明只是說了幾句話，對他們不利的事情還沒有做，虞夏憑什麼阻礙她的未來，謝青辭又憑什麼告她？！
她以為事情不會這麼嚴重的，她只是在勸謝青辭！
面前的車根本沒打算停下來，蹭著她的手快速開過。
有路過的學生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明明是熱浪翻涌的艷陽天，楚窈狼狽地站在原地，卻覺得身處數九寒天。
————
ps︰
造謠沒有成本，但總會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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