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辭收到消息大概是覺得很奇怪，回復一條——
？？？
虞夏目光柔和有愛，打字的力道都放輕了。
之前是我忽視了你對感情流露的需求，是我沒做好一個…女朋友該做的事。我確實很想你。
謝青辭︰你怎麼了？
虞夏繼續輸出︰只是找到了愛的定位而已
謝青辭︰？
謝青辭︰你在家？
虞夏︰對，你是不是想家了？
孩子在外總是要想家的，雖然嘴上不說，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哪個無人知曉的夜晚里吃著泡面就開始嚎啕大哭呢，唉。
謝青辭︰…我是想你了。
謝青辭︰家里沒人的話，視頻？
謝青辭︰我在回酒店的路上，我想看看你。
虞夏目光定在「父愛如山」四個大字上看了挺久，答應了這個請求。
他那邊已經是晚上，而這里還才中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正午這陽光強到感覺只能聊聊建設祖國的紅色大事。
虞夏就跟在大中午點開鬼片一樣，非常順暢地接受了他的視頻通話邀請。
屏幕里光線昏暗，謝青辭只露出了帽子下的半張臉。
「你在做什麼？」兩個人不約而同問起同一句話。
虞夏愣了一下，先回答︰「剛才何哥他們來給我送劇本來著。你今天工作結束了？」
「嗯，明天早上再繼續，」這樣干巴巴的話題好像說不出什麼花樣來，他把手機鏡頭對準車窗外，「要看看這周圍的風景嗎？景色不錯，人很少，是度假的好地方，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虞夏就認真看著屏幕里快速閃過的街頭景色。
零散的建築物被夜色渲染出深色陰影，車快速行駛時，那些東西就化身成深淺不一的線條從車窗上，視線里飛快竄逃，只留下嘩嘩的聲響。
它們是靜謐的，昏暗的，只有看它們的人是鮮活的。
「是還可以，」她輕聲說話，「不過你要想騰出時間來度假可不容易，至少得明年年初去了。」
「那可以先收藏著，想要選地方的時候作為一個備選項。」
他們倆的聲線都放得又低又緩，在車上其他人听來，就只是尋常情侶在討論旅游好去處，算是一個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話題。
但等謝青辭到達酒店，進了房間關上門後，這個旅游好去處的話題就被順滑地切換成了別的。
「要我帶手機進浴室嗎？」謝青辭問。
話題跳轉有點突然，虞夏莫名感覺自己像在某個軟件上快進到了收費環節。
「你太客氣了，手機受不了那麼潮濕的通話過程。」
謝青辭仿佛還有點遺憾，然後把手機固定在了浴室門對面。
接下來也沒什麼可看的，虞夏在他進了浴室之後也把手機放在一邊，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翻著看。
謝青辭動作很快，她才看了三頁書，手機里就傳來他的聲音。
「姐姐？」
她剛看到一個比較有意思的著名定律，隨口應了聲慢悠悠走過去。
坐在手機前半分鐘看完那一頁，目光剛從書本上挪開，她就被屏幕里的美男給驚了一下。
「……你那兒不冷？」
「不冷。」
謝青辭敞著懷靠在一張看起來很柔軟的單人沙發上，抓著毛巾隨手擦了擦身上的水珠。
那未被遮擋的腰月復線條太流暢太好看，虞夏用了好大定力才勸動自己把視線從他身上挪到他臉上。
「最近家里天氣挺干燥的。」
所以很容易上火，特別是在這種陽氣充足的時刻看點這種圖像。
謝青辭「哦」一聲︰「是嗎？那你注意多喝水。這邊雨水多，一下雨就又濕又悶，出去走一趟都覺得難受。很好看？寶貝，你可以光明正大盯著我看。」
「……」她咳嗽一聲，義正言辭說，「這能怪我？一個屏幕里全是，那我能盯著哪兒看？你這樣影響很不好，趕緊把衣服穿上。」
「我熱，」他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手指還蹭了下鎖骨的地方，然後給她看，「看，又出汗了。」
虞夏張了張嘴，淡定地拿過旁邊桌上的水杯喝水。
父愛如山幾個字都要拯救不了她的想法了。
她沒立馬出聲兒，兩個人就都沉默下來，別樣的氣氛在隔著十萬八千里遠的兩個地方縈繞。
氛圍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磁場，不用說話，甚至不用眼神交流，彼此就能不約而同感受到「某件事就要發生了」，之前的所有話題所有事情都被拋之腦後，然後心跳開始加速，緊張又期待地等待著。
謝青辭低聲開啟了第一步。
「我記得，我把那套校服留在了你那里。」
「是嗎？」她坐著沒動，「不記得了。」
謝青辭笑了聲︰「那就拉開衣櫥看看，我記得掛在最邊上。」
她還是坐著不動，直到他又說第二遍，才慢騰騰站起來，帶著手機錄開箱視頻似的，拉開衣櫥給他看。
這麼正式一看，才發覺她的衣櫥里已經不知不覺放了很多他的衣服了。黑白灰的t恤襯衫佔據了一小部分空間，和她的海邊度假碎花裙挨著。
「你衣服好多，」她舉著手機找到那套藍白校服，拍給他看，「吶，你的校服，完好無損色彩依舊。」
「拿出來。」他說。
她手頓了下，但還是依言把校服取了出來。
「穿上看看？」他詢問道。
虞夏猶豫了一分鐘，而後問他︰「怎麼穿？」
他不明說，只是看了眼窗外，又提起剛才的天氣問題。
「你不是說家里很干燥？悶熱也會讓人生病的。寶貝，你生病真的很嚇人。」
「……」真是多謝他替她操心了。
她把手機轉過去對著書架，謝青辭只能听見校服外套拉鏈被拉開又被拉上的聲音。
在等待中，他已經在為她心跳加速。
中學時期的校服一般會比正常衣服更大更寬松，穿起來不合身，總讓人覺得很邋遢，所以那時候大部分同學都不太愛穿校服。
謝青辭的校服是按照一米八五的身高做的，現在穿起來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松松垮垮，但這個大小對虞夏來說，都能當裙子了。
還是長度尚可的那種，效果比「穿男朋友的白襯衫當裙子」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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