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想西想想了很多，浴室的門才 噠一聲打開。
他立馬站起來走過去幾步。
虞夏甩著手上的水，把驗孕棒遞給他。
「你的期望落空了。」
肚子里有沒有苗她能不知道嗎，多吃兩口泡蘿卜怎麼了，只允許孕婦吃酸吃肉，正常人不能吃啊？
謝青辭接過去仔細看了，松口氣，抱住她親了又親。
「沒落空，我只是擔心，不是期待。」
虞夏嫌棄地推開他。
「不知道你這個年紀在多想些什麼，這都第二次了。沒有法定的年齡空操著當爹的心。」
「高中的時候這方面的教育太片面。」
他把驗孕棒扔進垃圾桶，說起以前高中發生的一件事。
「隔壁班有兩個人談戀愛，一共都沒出去過幾次，然後高考前體檢就發現女生懷孕了。每年的高考體檢都會出現這種情況，結果也都不是很好。」
所以在並不開放的性/教育的朦朧影響下，很多人都覺得女生懷孕是很容易，也很讓人惴惴不安的事。
而且對懷孕的懷疑都只來源于某幾個共同的認知——吃酸吃辣，嗜睡，頭暈嘔吐。
沒有別的認知，在家里也沒見過懷孕的人，所以一懷疑她懷孕了，總是擔心大過欣喜。
他抱著不撒手，又過了會兒，居然說︰「小雨傘不是百分百有用，不然——」
虞夏捂住他的嘴。
「不要在熱血上頭的時候做決定，做決定之前思考清楚自己的意願，不用扯上我也不用扯上愛不愛的，就考慮自己。別這會兒飛蛾撲火覺得做這種事很偉大到時候又覺得後悔。」
那感情再好的關系也會出現裂口。
謝青辭看著她，親了親她手心，不說了。
雖然又是烏龍一場，但虞夏說到做到，晚上真的把人踹到沙發去睡了，並且把臥室門反鎖，絲毫不給謝青辭機會。
任他在外面撓門。
「姐姐，要不然你再想想？沒有你我睡不著。」
「外面好冷啊，心也冷。」
「開開門，我要倒在門口了啊。」
「姐姐——」
虞夏站在門後慢悠悠說︰「你剛才的話還提醒我了，小雨傘不是百分百有用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減少頻率是非常好的方法。」
門外的謝青辭︰「……」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他還不死心，繼續撓門。
「我可以只陪你睡，保證不動手動腳。我才回來，你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度過一晚上嗎？」
虞夏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去︰「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猜我信不信？」
「我保證，真的，就是單純共享一張床，行不行？」
「不，行——」
謝青辭嘆氣的聲音大到虞夏在房間里听得一清二楚。
故意那麼可憐兮兮地嘆氣，又故意邊往客廳沙發那兒走邊說什麼——
「比狠心，我還是比不過你。我怎麼就喜歡上一個這麼鐵石心腸的人。十月的暑氣退沒退完我不知道，但心口是真冷啊。」
虞夏︰「……」
就他戲多。
她收拾完上床睡覺，關燈之前還特意屏氣听了下外面的動靜。
沒什麼聲兒，不知道謝青辭在干什麼。
關了燈後，房間里一片黑暗，就能很明顯地看見門縫外的光亮。
他一直不出聲兒，還感覺怪怪的。虞夏特意拔高聲音沖著外面喊了聲︰
「你的光影響到我睡覺了。」
外面悉悉索索一陣，然後是敲門聲︰「馬上就關。我在吃肉脯，你要不要吃點？」
「……你少拿這種東西誘惑我開門。我告訴你啊，過幾天試穿高定我胖了的話，小心何哥舉著刀追殺你。」
謝青辭︰「那酸女乃呢？還有紫薯仔。」
她本來都半躺下去了，听他報零食名字，又沒好氣地擁著被子坐起來。
「大半夜吃零食，等電視節紅毯粉絲發現你胖了，指不定要月兌粉，到時候對家鋪天蓋地的通稿黑你。」
門外傳來一陣吸管喝酸女乃的咻咻聲，然後謝青辭感嘆著說︰「我也不想的，誰讓我一個人睡沙發孤單寂寞冷呢。外面又黑又空，我都不敢閉眼，只能吃點東西借此熬過這漫漫長夜。」
「………」
她都被弄笑了，思考兩秒，也學著他那種語氣，慢條斯理對著門外說︰
「自娛自樂也是人類進化的一大標志，你做得很好。不過本來我都有點心軟了，誰能想到你現在還吃吃吃，肯定一大股零食味兒，聞著我可睡不著，還是算了吧。」
外面安靜了片刻，然後謝青辭略顯無奈地說︰「看來我今天晚上是真的要獨守空房了。」
「趕緊睡吧你——」
很快外面的燈也關了，她重新躺好，但沒什麼睡意，翻了個身對著門口的方向。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同，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就躺在外面沙發上，說不定也正枕著胳膊看著臥室門，那種安全感並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倒是她比較掛念外面，忍不住去想，他現在在干什麼？閉眼了嗎？沙發會不會太窄讓他掉下去？他是不是睡不好？半夜會不會想來開門？
想著想著，她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但還是有股勁兒，沒辦法安心閉眼。
放在一邊的手機亮了下，彈出來一條消息。
她立馬撐著起來拿過手機查看，果然是外面那人發來的。
謝青辭︰晚安，睡了
這就跟一個信號似的，放下手機重新躺下後，她才完全放松下來，困意很快席卷清醒。
沒多久，門里門外兩個人都睡著了。
虞夏再朦朦朧朧感覺到外界動靜的時候，窗外的光線還不是特別明亮。
經過遮光簾的過濾，房間里只透進來一點旭日初升將明未明的亮度。
一切都還很安靜，只有遠處零星一點汽車啟動的聲音。
她半睜著眼坐起來，發呆一會兒後，下床開門走到客廳里。
然後倒在沙發上。
謝青辭被驚醒，惺忪睜眼看了她一下，然後閉眼勾著笑把她抱住，順勢轉個身，將她圍在沙發里側。
沙發不寬，兩個人必須緊緊抱著才能保證不會有人被擠下去。
謝青辭埋頭在她頸側深吸了口氣，喉嚨里發出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氣音。
也不需要說什麼，兩個人都再次閉上了眼，擁抱著繼續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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