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霞無父無母,自幼在春華樓長大,不信你問媽媽。」
「嗯。」
那便問問。
然而這一問白薇震驚不已。
媽媽說,「麗霞是被他親爹賣來的,那小丫頭剛來的時候可憐吶,模樣兒好看,我心疼便好生照顧著,如今……唉。」
白薇︰「怎麼了?」
媽媽︰「最近有一個老婆子拿了二十兩銀子過來,說是麗霞親娘,過來給麗霞贖身,不過麗霞沒有同意。」
「那老婆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麗霞,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是麗霞的親娘。」
白薇︰「那老婆子呢?」
「別提了。二十兩贖不了身,那老婆子送給麗霞了。」
「老婆子是哪里人?」
「沒有問,反正窮鬼一個。」
「……」
到底是不是方婆子?!
白薇一臉失望的回家,路上遇到劉大娘。
大娘拉她到屋檐下,小聲道,「薇娘,你沒有說是我說的吧?」
「什麼?」
「就是那個,那個事啊。」
「哦,沒有。」
劉大娘點點頭,嘀咕道,「那怎麼鬧那麼大?」
「什麼鬧那麼大?」
「就是就是,唉,還是你自己去看吧。」
「?」
白薇很是蒙圈。
她出個門,村里發生什麼大事了??
滿是好奇,還是先回了家。
家里空無一人,白薇很奇怪又趕緊出門,她問劉大娘,「大娘,你剛才讓我趕緊去是去哪里?」
劉大娘又是小心謹慎的左右看了看,這才湊到耳邊小聲的說,「你呀,趕緊去老方家,發生大事了。」
「對了,我也去。不過家里還沒有事,一會兒過來。」
說著趕緊回屋,把門關上。
白薇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像關了的大門一樣關上。
「老方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怎麼可能去老方家?」
雖然很是疑惑,白薇還是極速趕去。
遠遠的看到了一院子的人,而里正也在其中。
她和其他人一樣,湊上去瞧,只見院子里方海和方老頭冷漠對視,里正在一旁勸導。
她拍拍前面的人,小聲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頭也不回,也是小聲說道︰「哎呀,還能有什麼事啊,一個想不贍養父母的不孝子唄。」
白薇︰「怎麼可能?」
旁邊的人也是小聲道︰「是呀,這怎麼可能大家也不想相信,但就是發生了。這方海之前不是一回來就和父母分家嗎,我們看方海媳婦可憐想著他回來分家也是為了婆媳關系不要惡化,但沒想到呀,沒想到他今天居然說這不是他的親娘,你說這怎麼有這種不孝者。」
白薇反問,「你怎麼知道人家說的不是實話?」
「方海娘當年嫁過來的時候,我們看得清清楚楚,懷方海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好多次,只是人嘛,干活干活,被太陽曬才黑成這樣。」
「就是。」又一個說,「方海這小子真是白眼狼,親娘都不要。」
「放屁!」白薇氣不過,大吼一聲,說話的幾人,趕緊回頭看到是她,一個兩個尷尬的別過頭去。
這時白薇走上前,人們自覺讓路。
白薇走過去,已然發現方海眼里的紅暈。
他在傷心。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白薇想說安慰的話也無從說起,便握住他的手,「相公,你還有我。」
方海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然而,目光落在方老頭身上時,面無表情的道︰「你們都說他是我娘,我們就按照剛才說的報官,誰是誰非,一清二楚。」
方老頭重重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報關,如果她是你的親娘,我們就不分家了。」
方海一口應下︰「好。」
白薇搖搖手,小聲嘀咕,「報官明天好不好呀?現在太晚了。」
聲音雖然小,挨得近的人還是听到。
里正笑道,「阿海媳婦,放心吧,明天才去。」
「嗯嗯。」
這事之後,一家人回家,路上的人看到都指指點點。
方海低頭看一眼一語不發的妻子,抱歉道︰「娘子,是我不好,連累你和圓圓了。」
不待白薇回答,白得寶接過話︰「姐夫你不要這樣想,我們都是一家人,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事實,那個老太婆不是你娘親,那她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把這秘密揪出來。」
圓圓也是一臉憤怒︰「爹爹,你不要傷心,女乃女乃不是女乃女乃,我們找出真的女乃女乃,一定把壞人趕走。」
白薇這時趕緊表態,「對啊,一家人一條心,同仇敵愾,我們一定把真相公布于眾。」
她是一定可以的。
回家後,白薇趕緊說明自己去見麗霞的事。說完,一臉喪氣道︰「但是,什麼有用消息都沒有。」
「我已經知道了。」
「什麼?」白薇很震驚,「你怎麼知道啊?」
方海勾起嘴角,諷刺道,「嬌嬌向我索要三十兩銀子,全部都告訴我了。」
「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把所有消息都告訴我了嗎?她知道了就那一點呀?什麼時候又知道了?」
白薇著急,一把抓住方海的手腕。甚至很是氣憤,都給了十兩銀子了,怎麼又敲詐三十兩了?!
「昨天滴血認親,嬌嬌偷听到一個勁爆消息,我親娘是那個女人的雙生親妹妹。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我娘生來膚白貌美,弱柳扶風,和那個女人不同。她比較黑,容易長痘,還一吃就胖。所以我娘去世後,她便嫁過來,大家以為是生了孩子性情大變,曬太陽皮膚黑。」
「……這真相,怎麼感覺還是隱瞞了什麼。」
「應該不會。」方海想起方嬌嬌說話的自信,還是比較相信的。
然而第二天在衙門里,他第一次生出怒意。
次日,縣太爺升堂。
全家人一起去,為此,白薇在臉上模了點黑灰,這才敢站在大家的視線里。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縣太爺驚堂木一敲,所有人肅然起敬。
「民婦冤啊!」
方婆子一把跪下去嚎啕大哭,邊哭邊訴說自己的高尚,「我辛辛苦苦養兒長大,結果孩子長大後出去雲游了六年,我給他養媳婦給他養孩子,他一回來給我分家了。不孝子,不孝子。
不孝順父母也就罷了,如今他說我不是親娘,他說我不是親娘,青天大老爺呀,你得給為民婦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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