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道理還好，一說道理，白得寶怒不可竭。
「姐，你講點道理行不行。」
「這一天下來，我被姐夫坑了八兩銀子。」
「八兩。」
「我本來不差他錢，不差。」
白薇理解老弟的怒氣，但是不苟同。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你姐夫給你二兩是情分，你卻不知適可而止，一味索求，你說你和老方家有什麼區別？」
白得寶更住。
他和方家老妖婆有什麼區別？
白薇見他思索，眉頭緊鎖，心里緊張得不行。
得寶，你都跑一天了，還沒發現你姐夫的苦心嗎？
白薇緊張的額頭汗水直流，搞得白得寶以為她生了什麼病，連思緒都沒有了。
「姐，你生病了？」
他伸手過來，白薇冷著臉別過頭，「沒有。」
「姐，你，生氣了？」
瞅一眼老弟小心翼翼的樣，白薇吸吸鼻子︰「沒有。」
這下白得寶難住了。
就在這時，圓圓氣鼓鼓走來，推了白得寶一把︰「舅舅，你好笨。」
說什麼都可以，憑什麼說他笨，還是小丫頭說。
白得寶心塞極了。
他蹲下來抱了圓圓︰「圓圓，舅舅不笨。」
「哼。」
圓圓才不要他抱，小腿蹬啊蹬，掙扎著跑到白薇面前。小手握住白薇的大手，「娘親，你別傷心，我以後更加努力讓舅舅讀書。」
白薇︰「……白得寶，看到沒有，你那麼大的人都還沒有圓圓想得明白。」
圓圓得虧，眼神瞬間亮了幾分，拍拍白得寶肩膀︰「舅舅，你看你小時候和娘親一起去上學，現在你又和我一起去上學……」
白得寶老臉燥得慌，「我和你娘親去上學，那會兒我小。是她要上學，我是順帶，順帶懂嗎？就是一個能動的筆墨紙硯。」
白薇︰「這個比喻很恰當。但是，這個聰明的時刻，可能是瞬間而已。」
圓圓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就是剛才聰明一丟丟，剩下的，基本上就沒有我聰明。」
白薇看女兒一眼，心里激動地冒泡泡。
太好了。
女兒果然和我心有靈犀一點通。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是母女倆互吐槽，而對象就是白得寶。
也在一再的說明下，白得寶腦瓜子意靈，猛地拍額頭︰「姐，我明白了，你和姐夫的意思，是想讓我努力讀書，考取功名，將來好報效國家，光宗耀祖。」
白薇猛地瞪大眼楮，和女兒對視一眼，又朝方海看去。
她，沒有听錯吧？
報效祖國，光宗耀祖？
她弟弟有這麼高的覺悟？
白薇很是懷疑。
方海拍拍白得寶肩膀，「得寶，姐夫相信你。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到時候這張欠條公證人是誰，也會有人做撕毀的公證人。」
白得寶吃驚不已。
「姐夫，你意思是我不需要這麼早的還你錢了？」
方海︰「……沒有這個意思，有錢還是趁早還，畢竟欠債不還，有損福報。」
白得寶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鬼，然後蹲下來跟圓圓對視︰「圓圓，雖然你剛剛說了舅舅很多很多話，但是你也沒有說出為什麼你爹這麼對舅舅我吧？」
圓圓低下頭。
其實，她不是不說，她只是不知道爹爹是什麼意思。
白得寶看圓圓沮喪的表情，狠狠掐了小丫頭兩頰。肉嘟嘟的，一掐，女敕得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果然，吃好喝好，人也養得更好了。
白得寶勾起嘴角︰「圓圓，今天你爹給我上的這一課也是你的人生第一堂的課。」
圓圓︰「沒有，爹爹娘親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我才不會浪費我二兩銀子給舅舅呢，都可以買好幾只老母雞熬湯了。」
白得寶又掐了掐，「圓圓，你怎麼那麼可愛。」
他低下頭，吧啦一口小臉蛋。好女敕。
然後一本正經道︰「姐夫，那條封鎖的道我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方海沖白薇挑挑眉，「說說看。」
眼看白得寶要說，白薇緊張了。
兩只眼楮巴巴望著弟弟，快，說出大道理。
白得寶︰「姐，姐夫，我明白了。里正他們不是不想做撕毀公證人，而是縣太爺。他是欠條公證人，是官，里正也是官，可是官職小，李爺爺他們是因為自己是民，雖然是德高望重帶他們只能在普通人之間做公證人，但像沾染上官員的他們不能也不敢觸踫。所以，我和姐夫今天拿著欠條挨家挨戶的拜托人都沒用，就是這個道理。」
「得寶。」
白薇激動地像是撿到寶，抓著他肩膀，「得寶，你終于明白了，終于明白了。」
談完這個事情回去睡覺，躺在床上白薇翻來覆去，方海一躍壓在她身上︰「娘子，睡不著的話我們做會兒運動，有助睡眠。」
「……睡覺。」
白薇剛剛躺下再一想到弟弟又激動的爬起來，推了推方海︰「方海，得寶懂事了。」
「是啊。」
方海淡淡回答，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得寶終于終于懂讀書多麼重要了？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心二用，半途而廢？」她又擔心了。
這一次方海不容她放肆，「兩個選擇，一純睡覺，二我陪你聊天，咱們干點種地活。」他特意咬牙切齒加重話音劃清重點，種地活。
沒想到開啟白薇種地的心。
「相公，明天你問問里正，像我們家和老方家分家斷親，又沒田沒地的，那荒山野里的地能不能種東西？」
「好。」方海點點頭，摟緊她︰「最後一次，二選一，純睡覺還是運動？」
白薇掙扎著，突然頓住。
像是染色一樣，臉上出現紅暈，急吼吼道︰「睡覺，純睡覺。」
然後再也不敢動了。
方海搖頭失笑，來日方長……
次日買了風水寶地又找高人遷墳，來來回回過去了很多天。
白薇得償所願的孵化了雞蛋。
「有雞仔了。」
她激動急了，小心翼翼養護，看看了一眼家里，空蕩蕩的只有自己。
「唉……」
「都不在家。」
這種喜悅沒有人分享，白薇默默喊話系統。
哪里想到系統傲嬌的很，直接來一句︰
叮！
你去山里找新的植物，我就陪你聊天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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