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你……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不搬走了。」
方婆子︰「不搬走，難道你死皮賴臉的待著？哎呦喂，親家母，人要臉，樹要皮，死皮賴臉住別人家不好。」
「這話是說嗎？」
人未道，聲先到。
白薇回來了，她朝父母說︰
「爹娘，這是你女兒女婿的家，不管我們在不在家，你們都住著，等我……等我替方嬌嬌還了債以後，帶著你們享福。」
提起方嬌嬌，方老頭和方婆子臉色露出幾分尷尬。
不過，白薇可不打算就此停住。
她拿出一張紙，遞過去︰「喏！剛剛是誰說我們走之前得把今年份的孝敬給你們？吶，拿好了，弄丟了，別人那里還有。」
「薇……薇娘……」
看到這只紙，不認識字，老夫妻倆也知道是啥。
方婆子顫顫巍巍地把紙還給白薇，伏低了頭︰「爹娘對不起你們，只要你們幫忙還了債，我和老頭子給你們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白薇諷刺一笑︰「好啊！空口無憑，我們得寫字條。」
「寫什麼寫？都是一家子。」白父說道。
「寫！」白母拉著白父出去︰「你個死老頭子，女兒被坑多少年了，我們沒有機會照顧女兒，現在……女兒反擊了，你少拖後腿。」
「我……我還不是怕女兒擔心我們，所以才不來看女兒的。」
「你……唉……」
白母嘆了一口氣，「說來說去，我們和親家公他們一樣，都沒有關心到女兒。」
「唉……」
白父也嘆氣道︰「老婆子，我們的家已經賠給別人了，村里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那不如待在這。」此話一出，得到一個白眼，白母趕緊補充︰「你別嫌我說話難听，我就是不想別人再來，咱閨女的便宜還在那里，嘰里呱啦的在背後，詆毀我們閨女。」
說完，白母偷瞄一眼白父眼神，看他沒有生氣，大著膽子又說︰「而且，我們閨女現在有本事了，能給我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我們就順了心……」
「是，咱閨女是有本事，但是你就不能為咱閨女想一想，當初她為什麼嫁到這里？」
白薇出來的時候，好巧不巧听到這句話。
她一時間停住了腳。
只听白母說︰「我……我們當初考察了方海的，他也確實和我們想的一樣，真心實意待咱閨女。」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我……唉，你能不能別提了，我當初不就是不小心讓人騙了，才……才欠下債務，可是，咱女婿已經還了。」
「你知道就好。」
白父恨鐵不成鋼的道︰「女兒嫁了，急匆匆的，你感情都來不及培養，現在你又……不行，我們回家。」
「回什麼回，回哪里？都說了，村里沒有咱家啦。」
白母像只炸毛的貓，指著白父罵了一頓，後面說的口干了。
她捏著嗓子，軟了語氣。
「我不跟你吵！反正要回你回我不回！要是我沒走了，這個家肯定被那個老巫婆霸佔掉。而且咱閨女孝順，要是知道我們在村里沒房沒地，只能靠砍柴過活，她一定會生氣的。」
白父也知道如此，氣的不行。
白母柔聲道︰「老頭子，你別氣，我們留下來是為了咱閨女！第一，可以防止那個丑婆子作妖欺負閨女，霸佔房子。第二，咱閨女開了個荒地，養地兩三年，保證能種好東西。你看……這馬上就要開春了，到時候我們就在那皇帝種種菜，種種苞谷，到時候呀，咱女兒女婿還有圓圓就得吃了。」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白父終于點了點他高貴的下巴。
白母舒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圓圓的聲音響起。
「娘親，你站在外面冷不冷呀？圓圓的手可暖和啦，不要怕冷，圓圓給你呼呼。」
「圓圓？」
白父白母齊刷刷回頭，只見女兒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
白父冷著臉發話︰「我進去忙了，你跟女兒解釋一下。」
「……是。」
白父拉著圓圓去烤火，白薇拿著新寫的紙條，給了白母。
「這是我拿方嬌嬌欠款讓他們寫的賣身契，要是他們哪天作妖了，你心情不爽，你就拿這個來威脅一下人。」
說完，白薇轉身離開。
她的父母，是不是也跟方海的父母一樣？
呵……
「丫頭。」
突然，身後傳來母親的聲音，白薇怔了一下啊。
下一秒，一只手被拉住。
手里傳來的發顫感，仿佛真的怕她破碎似的。
呵……
「丫頭。」白母拉著她，直到進了臥房，關上門。
「丫頭，丫頭，不管你剛才听到了什麼，娘可以解釋的。」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
她白薇不過就是一傻子。
六年啊！
爹娘不來看，弟弟不來看，雖然夢里沒有提出合理解釋，可這于別人可能是話本，但這是她實實在在的人生。
這五六年，她帶著女兒苦著煎熬，沒想到，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的娘家，居然……居然……
「好！你解釋！」
白薇紅著眼眶道︰「解釋一下，為什麼五六年不來看我？為什麼家里沒房沒地！」
白母兔子搗藥似的點頭，「我……娘……娘沒用。當年你剛剛過了二八生辰，我就忽然不像我了。像是被什麼髒東西控制，人像個木偶般，自顧自的去賭場賭博。」
說到這，白母偷瞄一眼女兒的神色。
見那張靚麗的小臉依舊冰冷冷的，她杵著心繼續講。
原來她開始小賭，後面大賭，直到欠了一大筆款，白父沒有辦法，把家里的地賣了一塊又一塊，這才還了債。
「那為什麼沒有房子了？」白薇問。
上次回家，明明有房住的。
「雖然田地賣了還債，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後來，田地賣完了，你爹打算賣房，就在這時，方海來提親。丫頭，雖然女婿當時來提親，讓你嫁的有些匆忙，但是娘保證，娘不是真的為了錢，是考察了的。」
「考察？怎麼考察？在賭場考察？」
「不是。」白母搖頭︰「娘到上河村考察的。」
「哼！」
一聲冷哼，女兒明顯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