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白母還是不同意，「你們不回去，我們就不回去。」
「更何況，今天年夜飯，你們不想回家，伙計還想呢。你可別硬拉著別人陪你，可別才第一個年，就讓伙計寒了心。」
母親說的沒錯，不能為了多掙幾文錢就讓伙計寒心。
更何況，今天是年夜飯。
別人怎麼樣無所謂，這里是她的鋪子，斷斷不能一個勁兒的讓人沒有休息時間。
「想什麼呢？」白母推推她，「丫……二白，我和你說話，你听到沒有？」
「知道了。」
「知道，你就快點收東西關門，讓大家回家去了。人家家里人都等著吃團圓年夜飯呢。」
「娘……」
為了不被母親暴露身份，白薇連連點頭︰「好好好，都依你們，我們今天早關門，一定在年夜飯時趕到。」
白母長吁一口氣。
到後院找到正在練字的外孫女。
「圓圓，今天除夕，要吃年夜飯哦，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外婆去買好不好？」
「年夜飯？」
一看到外婆，圓圓放下手里的筆，屁顛屁顛跑過去。
「外婆，年夜飯要買好多好多好吃，圓圓最喜歡吃大雞腿了。」
「哎呦喂。」白母抱起外孫女，掂量掂量重力，驚喜道︰「圓圓越來越可愛了。」
心里滿意，又抖了抖手臂，肉嘟嘟的重量，她高興的捏了捏圓圓鼻子。
「小可愛，喜歡大雞腿是不是？那我們就買大公雞，吃大雞腿。」
「好耶好耶，圓圓可以吃大雞腿了。」
白母抱著外孫女經過鋪子里，道︰「二白，圓圓我帶走了，你們今天早早關門，早回家，听到沒有？」
「知道了。」
白薇頭也不回的說道。低著頭，打著算盤。
而客人來來往往中，逐漸減少。
約莫過了一炷香，店里只有最後一個客戶。
白薇招呼伙計。
「二妞，你們把貨架的東西整理了。」
「整理好後，拿布蓋上，別讓接觸空氣，不然落了灰，回頭放了元正回來，髒了不好清理。」
伙計們一听，連連點頭。
膽大的大妞直接問︰「掌櫃的，現在才響午，你讓我們這麼急著收拾，一會兒客人來了，不是白收拾了？」
白薇看了一眼外面，「關門，收拾好了，放元正，初八回來。」
「啥？」
大妞一聲驚呼，像是把全店里的人的聲音喊出來。
大家都驚喜地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只要大妞。
大妞是她從集市上招來的胖丫頭，據說家里是殺豬的，她干啥都不像其他女孩羞澀膽怯。這也是惟一一個，是她招進來的伙計。
此刻，大妞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那圓溜溜的小眼楮瞪起來，很是滑稽。
噗呲——
白薇笑出聲︰「好了好了，快收拾，收拾完就回家，收拾不完，嗯……天黑了也不許回去。」
大妞賤兮兮的問︰「那要是正午之前收拾完了，我們是不是還能回家吃午飯了？」
白薇挑挑眉︰「這個，看你們干活的速度。」
「耶！」
大妞驚呼︰「快快快，大家快干活，我還要回家呢。」
伙計干活動力，白薇也不敢閑著。
雖然店鋪開不久，可過年回家，伙計們肯定要有點銀兩的。
想著，白薇加快算賬的速度……
伙計收拾的很快，她也算出了這幾日伙計的工錢，隨即發放。
然後，再送一些新年禮。
每人一斤豬肉。
大妞拿著豬肉，臉上的喜悅瞬間失落。
白薇趕忙問，「大妞，咋個不高興了？」
「掌櫃的，我家就是殺豬的，豬肉有的是，你給我豬肉，還不如給我兩顆大白菜。」
眾人聞言，羨慕嫉妒恨啊。
「掌櫃的，人家不稀罕干脆給我們得了。」
「我們不介意零零碎碎的肉塊，就怕某人不答應。」
「滾。」大妞凶狠的撩起袖子︰「我的豬肉我說了算！」
「行！給你大白菜。」
白薇打開蓋著的背筐就拿出來兩顆新鮮大白菜。
「謝謝掌櫃的，謝謝掌櫃的。」
大妞激動的抱著大白菜，生怕白薇後悔，一溜煙跑了︰「掌櫃的，活我干完，我家遠，先回家了。」
伙計們看的一愣一愣。
「這大妞，跑的真快。」
有人感慨，有人回過神︰「笨蛋！回家吃飯了。」
說著，他馬上跟白薇告別。
白薇也不留人了，叫大家趕緊回家。
畢竟，有兩個是要回村里的。
路途遙遠，有的可能要買東西回家，徒步到家，天色也差不多了。
伙計走完，大門後門都關上，白薇和方海背上東西，準備從大門旁邊的小門離開。
「喂！」
「嬌娘胭脂鋪的人呢？開門啊！」
外面傳來不善的聲音，夫妻倆具是一愣。
彼此驚訝地對視一眼，放下手里的行李出去開門。
「鄉親們，各位父老鄉親們。」
「大家快來看啊，嬌娘胭脂鋪的這個人她是冒充的二白公子。」
「咯吱～」
白薇一開門，對上吳美麗挑釁的目光。
白薇不敢發愣，想解釋，可眾口難平，來不及了。
街上的人，指著她鼻子罵。
「年紀輕輕的，怎麼能冒充別人啊？」
「這嬌娘胭脂鋪，咋事兒那麼多？」
「不是說是真的藥胭脂嗎？怎麼會是假的？」
眾人議論紛紛，吳美麗得意的像只黃鼠狼，就差沒有尾巴。
「不是的。」
白薇大吼一聲，「你們說我不是二白，有何憑證？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告你造謠！」
造謠、誣告、誹謗等，例為同一罪。
罪名一旦丟下，干脆利落的殺頭都是輕的。
吳美麗聞言，慌了一下，但是一想到眼前的「二白」，她立馬得意起來。
拍拍旁邊的白衣男說︰「這位才是二白，至于她……那個二白是女人。」
指著白薇，她的一字一頓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她是女人？」
「天哪，你們不說我都沒有發現，這居然是個女人。」
「我就說吧，哪有男人長得那麼漂亮的？原來是女人。」
眾說紛紜。
白薇心里慌了。
沒想到那麼努力，還沒有改變別人對女人的偏見，自己就要因為女子身份沒有生意。
就在這時，門咯吱一聲打開。
方海背著背筐，拿著一些東西走出來。
然後，關上門。
站在門口的他，加上身高的優勢，俯視著眾人。
有個婦人，看著方海的驚呼，「那不是給縣太爺治病的方大夫嗎？他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