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苦說像一條狗一樣在地上艱難的爬行,他在剛剛被打飛了出去,撞翻了桌子。
他作為均衡教派的大師,在這個男人面前卻顯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就連體內的能量都無法動用,它們如同一潭死水般毫無動靜。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苦說不答,他得到的是一陣更為劇烈的疼痛。在疼痛中,他反倒微笑起來「上的痛苦無法令我屈服,邪魔!」
「你叫我邪魔?」
法師啞然失笑,他不準備繼續跟這個混蛋多說下去了。他秉持的所謂均衡之道在他看來毫無意義——其中有些話可能有點道理,比如要善待自然、與人為善之類的。但除了這些是個人都知道的道理之外,他們秉持的最核心的那條理念卻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想法。
最為諷刺的是,這些均衡的維護者自己本身並未超月兌人類的桎梏。你明明就是人類,但卻不把自己的同類當做人看?
哪怕是卡瑪泰姬最高傲的法師都知道,自己的魔力需要用來為普通人遮蔽那些來自其他維度的暗影。
他們的法術只會對惡魔、幽靈、天使與人渣釋放,平民不需要清楚他們的存在,只需要被他們保護就已足夠。
而那個偏執的精神病人布魯斯‧韋恩也從未對無辜的平民下過狠手,他雖然是個瘋狂的變裝癖而且心理非常陰暗對誰都不信任,但他起碼還是站在人類那一邊的。
就連被人罵作是突變雜種的獵魔人都堅定不移的站在人類那邊——你從沒見過哪個獵魔人收怪物的錢去殺人的吧?
「你不明白,均衡必須被維持!如果均衡之道被打破,所帶來的災難將會波及整個艾歐尼亞!你能擔起這個責任嗎?!」苦說怒目圓睜,他在半空中激烈的說道。
「我能。」法師淡淡地說。
「哪怕是世界毀滅我都有辦法將它拉回來,更何況只是簡單的平衡失調而已更何況,到底有沒有這檔子事還另說呢,你這個愚蠢的廢物。」
苦說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的態度變得軟化了下來「如果你只是想出氣就殺了我吧,但請務必不要打破均衡。我請求你。」
「出氣?不不不,你把我想的太低級了。我憤怒的原因不是因為你,雖然你的確也是個蠢貨。但這次我才是那個愚蠢的人。」
何慎言自嘲一笑「就算是我也沒想到,他們沒死在惡鬼的襲擊下,卻在睡夢中被自己的同類從千里迢迢之外趕來抹了脖子。」
苦說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是一直在維護均衡嗎?」法師的眼中亮起兩點紅光,凝視著他雙眼的苦說不由自主地額頭鼓起青筋,極大的痛苦讓他翻起了眼白。法師將他的靈魂拖了出來,扔進了精神領域。
苦說在靈魂被人活生生扯出的痛苦中看見雷霆與風暴在精神領域之中互相咆哮,數不盡的惡意化作純粹的黑暗怪物從精神領域中沖出,來到了現實。
人們被肆意吞食,山河破碎,艾歐尼亞曾經美好的景象一步步走向凋零。天空變成了一塊血紅色的破布,而苦說站在滿是鮮血與尸骸的大地上,看著這一切。他捧起面前的一灘鮮血,表情似哭又似笑。這一切與他曾經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在他身後,何慎言的聲音傳來「現在,均衡被打破了。」
「不!」苦說發出一聲尖叫,隨後死去。他的靈魂消散于無形,法師嫌棄地揮了揮手,散去面前的幻境,還大師呢?連個低級幻術都看不出來反倒是這個均衡值得他研究研究。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均衡,這是顯而易見之事。但從山腳下那兩個年輕人與這個混蛋的腦子里看到的記憶,這個教派起碼已經延續了幾百之久。如果只是一兩個傻子信奉這種愚蠢的教條倒也罷了,但幾百年,無數人前僕後繼?
這後面一定有點別的問題。
他並未直接離開,而是抬起了頭,兩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那個靈魂呢?他逃了?!」說話的是一頭黑狼,他巨大的身體像是一團黑影,面上覆蓋著一副白色的面具。
「不,親愛的狼。他消失了。」另外一個身影開口,她渾身潔白,有著羊蹄。帶著一副黑色的面具,聲音空靈又寂靜。帶著死者的回響。
法師皺起眉「死神?不,不像,你們唔,我開始感興趣了。」
狼轉頭問道「這個人類很特殊!羊!我能追獵他嗎?」
「不,狼。他的死期未至等等,我看不見他的死期。」羊的聲音變得疑惑起來,與之相對是她手中拉開的銀白長弓。
狼興奮的嚎叫起來「逃月兌者!他是個逃月兌者!追捕,我要開始追捕!」
它說完便撲了上來,被法師隨手一巴掌拍了回去。何慎言嫌棄地甩了甩手「你應該很適合做警犬」
「回來,狼。」羊向在原地暈乎乎打轉的狼招了招手,它便乖乖的回去了。
羊對法師說道「你從何而來?為何我看不見你的死亡?」
狼在她身後小聲嘀咕「他是個逃月兌者!羊,他是個逃月兌者我們應該追捕他」
「看來我們對彼此都有很多問題。」何慎言攤了攤手,他繼續說道「但我現在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解決。」
听出他言語中的拒絕之意,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空靈的聲音說道「我們是千玨,人類。記住我們等到你死亡的那一天,我們會來到你的身邊。」
「還真是新奇的離別語啊,你可真會說話。」
目送著他們離開,那頭狼一直在叫著逃月兌者三個字不停,被羊用手中的銀白色長弓敲了敲腦袋,隨後就不再吭聲了。他們的離開與出現一樣毫無痕跡,只在下一個瞬間便突兀的消失了。
法師遺憾地嘆了口氣「野生的死神這可真新鮮,可惜不能研究。可惜了。」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