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讓一個人變好,有很多種方式可以選,你可以讓他讀書、運動,然後再扔給他一個目標。長則五年,短則三年。在那之後,你就能看見一個嶄新的人。
當然,前提是他自己得願意。
但,&bsp&bsp如果想讓一個世界變好呢?
史蒂夫‧羅杰斯不知道答案,但他會一直去做。是的,一直去做。
年的聖誕節,他窩在自己位于紐約皇後區的小家里,看著電視里無聊的年代節目。
不像其他人一樣拋棄了電視,在他這兒,電視機依舊是個非常寶貴的東西——他用的電視機甚至還能看dvd。
其實電視機里放什麼東西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只有一點很重要,他不想讓這個時候的家里一片寂靜。
他自己獨處時是基本不怎麼說話的,而如果在聖誕節這樣的日子里,史蒂夫覺得,自己家中還是一片寂靜的話那未免也太悲慘了。
人總是要給自己找些理由或者隨便什麼事兒干,借來逃月兌一下悲慘的現實。
好吧,史蒂夫其實過得並不悲慘,他只是孤單而已。
老友們相繼成家,世界也不再需要他們這群奇裝異服的超級英雄。人們的生活在蒸蒸日上之時,也將他們這樣的老古董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換句話說,史蒂夫現在退休了。
不是沒人邀請過他,托尼、克林特就連遠在太空的索爾都提過要不要一起去半人馬星系轉一轉。但他統統拒絕了,老男人現在只想窩在自己家里,給自己做頓飯吃。
不過,正當他在烹飪火雞之時,門鈴卻被按響了。史蒂夫有些意外,是誰回來找他?推銷的嗎?真有人在聖誕節也上班?
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手,史蒂夫來到家門前,&bsp&bsp他打開門,&bsp&bsp看見了一個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人。
「何?!」
「怎麼?不歡迎我進去坐坐嗎?」
來人正是他許久未曾見過的法師,他看上去還是老樣子。一樣的英俊,就連穿的衣服都沒怎麼變。
史蒂夫一邊側開身讓他進去,一邊撓著自己的頭,笑著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剛剛說真的,史蒂夫。世界之間的穿梭旅行現在方便的不成樣子。」不需要他提醒,何慎言就自己從史蒂夫的鞋櫃里換了雙干淨的拖鞋。
他笑著說「就好像托尼閑著沒事干可以用私人飛機在他的夏威夷群島上到處飛似的,我也能在閑的沒事干的時候在世界之間到處穿梭。」
「唔。」史蒂夫一邊關上門,一邊問道「所以,你也有個世界穿梭私人飛機之類的東西?」
「差不多啦。」法師伸了個懶腰,隨後一坐在了史蒂夫的沙發上。注意到那經典的八十年代電視節目,他砸了咂舌。
「你在這方面的品味從未令人失望過,史蒂夫。」
「哪方面?」
「復古。」
已經回到廚房的史蒂夫翻了個白眼「我是個老頭子,何。你不能要求一個年出生的老頭適應潮流。」
「可你看上去是一點都不老啊。」坐在沙發上的何慎言側過腦袋,看著史蒂夫一臉的壞笑。「老實交代,你去酒吧的時候有沒有年輕女孩找你要聯系方式?」
「那是兩碼事。」史蒂夫一邊把烤雞塞進烤箱,一邊回答。
「不,那是一碼事。」何慎言聳了聳肩。「話說回來,我倒是很意外你做的事。」
「你都看見了?」
「那是自然——我眼楮又不瞎。」何慎言很是感慨。「有誰能想到,年的紐約聖誕,街頭居然沒看見任何一個流浪漢呢?」
「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向以後的孩子介紹你?美國隊長,&bsp&bsp史蒂夫‧羅杰斯。然後在美國兩個字下面劃上藍標,添加一個鏈接。孩子們點進去,得大費周章尋找很久才能知道美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
「我情願他們別介紹我,也別介紹美國。」
史蒂夫洗干淨手,他靠在廚房的牆壁上,看著電視機里放著的古早電視秀「就讓過去的都過去吧,我現在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好吧,普通人史蒂夫‧羅杰斯先生,你在哪高就啊?」
「報社。」
「報社?」
「是啊,紐約時報。我在里面有個閑職,嗯,說閑職其實也不太準確。我是個特約記者,沒事干的時候會寫寫社會報道,針砭時事之類的。」
「你不會請代筆吧?」
「你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你參軍參的很早你寫的東西能有人看?」
「嘿!」史蒂夫不爽地叫了一聲。「我可是有好好地在大學里進修過文學的!」
「那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好吧,我道歉。」何慎言笑著說。
閑聊和晚飯一直持續到後半夜,他們談興很濃。史蒂夫不時會問些有關其他世界的問題,不過,他最感興趣的地方還是當地人民的生活好不好。
「所以,那是個中世紀世界?」
「啊,大差不差。只是有些魔法的元素在里頭。」
「我都能想到當地的民生如何了。」
「你可以把你的標準再往下調一些。」
「你不像是那種能肆意容忍一些蠢貨騎在平民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人,告訴我,你都干了些什麼?」
「我什麼都沒干。」
這個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史蒂夫皺起了眉「什麼?」
「好吧,史蒂夫,事情是這樣的。」何慎言耐心地說。「我不能突然就推翻國王——對他們來說,人人平等的觀念還是為時尚早了。而拔苗助長顯然不是個正確的事。尤其是在充滿魔法的世界里,你想推廣人人平等的理念難于登天。」
「因為不管你怎麼做,那些掌握了魔法和權勢的人都不會將底層的老百姓當成人看待的。唉,扯遠了。說白了,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律,我一向遵循的規矩是不擅自插手他們的歷史進程。」
「當然了有時候,他們做的太過的時候,我也不介意出去殺幾個國王。」說這話時,他帶著笑。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點起了頭「我明白了」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何慎言開玩笑地說「你不會是要從我的那些話里提煉出一些東西然後記在你的筆記本上吧。」
史蒂夫只是看著他。
何慎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會吧?對吧?」
兩分鐘後,他們來到了史蒂夫的書房。這里掛滿了紅旗,從南美的叢林到非洲、從東方大地到緊挨著她的那個廣闊凍土。諸位偉大之人與先行者的照片都被認真的裝裱進了相框里,掛在了書房的牆壁上。
德語原文的《資本論》、中文的《選集》你能找到的市面上任何的有關紅色的書籍都能在他的書櫃里看見。
「老實說,我真沒想到我當年隨手扔給你的那本冊子能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何慎言面色古怪地說。
「這不好嗎?」史蒂夫問道。「說真的,我也是看完了這些書才意識到我們過去錯的有多離譜。」
他坐在桌子上,嘆息了一聲「而最悲慘的事在于,我們的人民甚至沒法看清真相——被政府把持的媒體牢牢掌控著一切事物,他們從小就開始看電視,電視告訴他們一切事。」
「任何事,任何離譜的事只要通過媒體說出來就都會變成真的,實在可笑。」史蒂夫搖著頭。「我必須得承認一件事,美國政府真是死得好。」
他說著說著,臉上居然浮現出了憎恨的表情「何,你永遠也沒法想到他們那幫混蛋到底都干過什麼惡心的事。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有些人不配活著,甚至不配得到審判。」
我想我知道,史蒂夫,我知道的很清楚。
何慎言沒說話,他坐在史蒂夫的辦公桌後,在那張椅子上搖搖晃晃地說道「算了,我也懶得賣關子了史蒂夫,有想過復出嗎?」
「復出?」史蒂夫滿臉愕然。「現在哪里還需要超級英雄?就連弗蘭克都退休了!現在每天也就抓抓小偷你讓我去干什麼?」
「當然是另外一個世界。」何慎言微微一笑。
「那個地方,應該很是需要你這位人民隊長,史蒂夫。」
史蒂夫沒對人民隊長這個奇怪的稱號提出什麼意見,他沉吟了一會,隨後做了個手勢,示意何慎言繼續說「說來听听吧,可惜我還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想起老朋友了呢。」
「事先說明一件事,史蒂夫。」
何慎言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他緩緩說道「那地方很危險,非常危險。」
「我可還沒說去不去呢。」
法師只是笑了笑——我還不了解你?——
「求你!等一等!等一等」
那天使的話沒能說完,弗蘭克擰斷他的雙腿,隨手一拔,就用這兩條天使的大腿當做球棍打死了另外一個朝他撲來的天使。那家伙的腦袋橫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還沒落地就被憑空出現的猩紅火焰燒成了灰。
弗蘭克的腦海里,有一個聲音正在說話。
「它們為什麼都要讓你等一等?」
我也不知道,每個人都喜歡這麼跟我說他們的遺言。
「天使可不算是人。」
是的。
它們不是人。
殺戮的間隙,弗蘭克抬頭看了一眼天堂天空上掛著的那個像是太陽似的東西,他已經知道了那是什麼——靈魂熔爐。
千百年來,天使們不間斷地將人類的靈魂丟進其中,煆燒成它們賴以生存的能源,和誕生新天使的種子。其中一些則不會被丟入熔爐之中,但卻會被天使們用來當做和地獄里的魔鬼做交易的籌碼。它們用善人的靈魂去交換惡人們的罪孽。
樂此不疲。
至于為什麼?
弗蘭克不關心。他從來不關心這些。他殺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人都會在死前說自己有一大家子要養,弗蘭克向來只是報以嗤之以鼻的一笑。
是啊,你有一家子要養——那他媽不是你跑去殺人、拐賣婦女、搶劫和賣藥的理由。
況且,任何人都知道一件事,如果你只是小偷小模,懲罰者不會來找你。如果他找到了你,那你一定是個該死的混蛋。
這條不知道誰提出來的東西迅速成為了他粉絲之中的真理,有許多次,哪怕他突然闖入酒館,殺死一個在其中喝酒的人,也沒人會找他的麻煩。他們只是會大聲嚷嚷,說這個家伙一定是犯了嚴重的罪。
弗蘭克有時會覺得這很可怕,所以他在下手前通常會花上非常多的時間去調查並確定目標。他只有在確定了那個人一定得死時才會出手。這種行為也為他在警局里帶來了一些便利。
紐約警局里有一半的警察想給他發枚獎章,另外一半則希望自己不要遇見他,否則就只能冒著丟工作的風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對他來說,天使們該死,僅此而已。
于是他帶著一張冷冽的臉,在天堂之中大開殺戒。凡間的神父要是看到這一幕保不齊心都要碎掉,但弗蘭克不會,他只會繼續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下手。那個聲音在他的腦子里說道「好吧,老大。我確定你把它們都殺光了伙計,我真得承認,沒有我你恐怕也能做到這一點。」
「沒有你給我確定它們的位置,效率會慢一點。」
「喔,所以我只是個雷達?」它上去很是受傷,下一秒卻又變得樂觀了起來。「不過倒也沒差啦!就像你記憶里的芯片一樣,我現在是你的搭檔。」
「你最好不要把自己當成和他一樣的人。」弗蘭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死了,我殺的。」
「呃」
弗蘭克對這陣尷尬視若無睹,他一邊將手里的天使翅膀扔在地上,一邊說道「任何和我合作的人都死了,芯片是其中和我合作得最久的一個。如果你真的看完了我的記憶,你應該就清楚一件事,我是個天煞孤星。」
它有些沮喪地說「好吧,老大。但其實死了倒也沒啥,反正我本來就不算活著。」
「是嗎?」弗蘭克的聲音里居然帶上了些笑意。「這倒算是件好事,死人不會再死一遍。」
「你知道怎麼去地獄嗎?」他又提起另一件事。
「哇,老大,你還真是一刻不停啊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它有些驚訝,但還是遵循了弗蘭克的要求,打開了一扇通往地獄的傳送門。在離開天堂之前,弗蘭克放了把火。把這該死的地方燒的一干二淨。
至于那些迷茫的人類靈魂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他們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傳送門里穿過的感覺並不如何美好,但弗蘭克經歷過更糟的事。比如被一個丑的像是吸血鬼和蝙蝠雜交過後生出來的、還在地里埋了幾個月的腐爛怪物胖揍一頓。那玩意兒手上的蛆蟲甚至有幾條落在了他嘴里。
所以他還能忍受。
地獄的景象大致和那些宗教書籍上描繪的大差不差——血紅的天空,有毒的空氣和滿是尸骨的大地。硫磺的氣味在整個世界里游蕩,伴隨著永不停歇的尖叫聲與哀求聲,其中,惡魔們的狂笑聲尤為刺耳。
「我說你除了給我當雷達,應該還有點別的用途吧。」弗蘭克突然問道。
「呃,老大,你想干嘛?」
「槍。」
「什麼?」
「槍。」弗蘭克重復了一遍。「口徑的手槍,或者柯爾特公司的左輪。你要是能變出全自動火力當然更好。火箭炮,手雷,炸藥我來者不拒。」
「」
一陣沉默過後,弗蘭克的手上出現了兩把黑色的手槍,他听見它說道「按照你記憶里復制出來的,你最愛的手槍。呃,這麼說好奇怪。不過它們的確是口徑的,能夠發射出你的那種火焰作為子彈。」
弗蘭克一邊打開保險,上膛,一邊問道「需要換彈匣嗎?」
「不用。」
「會過熱嗎?」
「也不會——這可是我做出來的東西!老大,你應該對我有點信任!既然咱倆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我不是螞蚱,你也不是。而且我們也沒站在繩子上。」弗蘭克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槍,試著瞄準。
「你真的沒啥幽默感,是不是,老大?」
「幽默感是給生者們用的。」弗蘭克淡淡地說。
隨後一躍而起,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百米之外,踩碎了一個惡魔的腦袋。手中雙槍連連開火,那由猩紅烈焰構成的子彈在地獄的空氣中飛舞,鑽入惡魔們的大腦,帶給它們最為恐怖的詛咒。
它還在弗蘭克的腦子里大叫著「噢!就是這樣!老大!盡情的殺吧!」
「閉嘴。」
「呃,你不能一個人享受所有的樂趣啊,老大。我的意思是,你殺的開心了,我也得發泄發泄。」
弗蘭克一邊躲過一個惡魔從口中噴出的火焰,一邊給了它的腦袋一槍。這由火焰構築而成的子彈威力大的簡直可怕,說是口徑,在他看來和火箭炮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是擦著一下,那家伙丑陋的大腦袋就整個爆炸開來。
而這子彈造成的余波甚至還將一個倒霉的,站在它後面的惡魔打沒了半個腦袋。
「還是算了吧,我看著也挺開心的。」它嘀咕了兩句,然後大聲喊道「懲罰者來啦!地獄的惡魔們!」
「它們听不見你在說什麼——實際上,你最好他媽的趕緊給我閉嘴。」——
還是那個空間。
「帝國的那群官僚要是有你這效率,我也不至于看見他們就反胃。」看見何慎言的第一眼,帝皇就開始嘆氣。
「只是運氣好而已——先找四個,你打算怎麼安排這四位猛將啊?」何慎言笑著回答。
「塞恩先不急,他可以作為後手使用。」
進入了‘工作’狀態,帝皇看上去比平時要嚴肅地多。他說道「布魯斯‧韋恩,情報戰和潛入作戰的高手,意志力過人,多疑、智力超群。我打算讓他去對付那幫隱藏起來的奸奇信徒。」
「哎?你認真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是奸奇的安排,你就不怕祂把這位剛到手的原體吃干抹淨?」
帝皇罵了句才長達七十個字的髒話,為了他的形象,我就不寫出來了。
隨後,他說道「祂要是真有那本事,我們還打什麼?說大話誰不會?」
「弗蘭克‧卡斯特。」
念著這個名字,就算是帝皇也嘆了口氣「我打算派他去對付帝國的官僚。」
听到他的這個打算,何慎言半開玩笑地說道「那你最好給他個指標,比如一年到頭只能殺多少多少人。否則我擔心他幾年干下來就把你下面那些尸位素餐的蠢貨全殺光了。」
「全殺光了也好,反正效率也不會更低了。這幫混蛋,一個命令的生效時間能從發布一直拖上四十年!」帝皇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他接著說道「而且,他會經過調查再動手的。」
「至于你那位剛招來的人民公僕。」帝皇又嘆了口氣。「我打算先將他介紹給我那位才起床沒多久的兒子認識認識,他們倆應該能有不少共同語言。」
何慎言用左手撐著自己的臉,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幸福的煩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