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還在眼前，仿佛前幾天才暖和著，陳清歡家的柿子還掛在了枝頭剩下不少。都快變成柿子干了。
可就那麼一下讓人沒回神！十一月一到，冬天就唰唰的到了！寒風凌厲，呼嘯而至！
身上裹上一件老羊皮皮襖，不掛面料，不怕髒，不怕蹭，連扣子都不用，用大布腰帶一勒，陳清歡估模著自己現在的形象很是瀟灑。
可這個老羊皮皮襖子既擋風又遮雨，非常暖和，實用極了。除了不好看。
呼哧呼哧的，陳清歡嘴里喘著粗氣。拖著家里養的兩頭大肥羊並著一籃子雞蛋加紅糖，往三女兒家緩慢的走著。
這風刮得就像要把皮刮下來一層似的，羊也被刮的不听使喚，手上東西又多，可不是難受的緊。
羊肉亦為大補食品，這里女兒坐月子，當媽的心疼女兒的都必須備只羊為女兒調補身體。
陳清歡覺得自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反正按照本地風俗來，人家坐月子需要羊，那作為媽的陳清歡也給她也給王來平準備好了。
以前陳阿巧的其他女兒可沒這待遇啊，帶上幾斤羊肉，都算不錯了。
這也是這邊的條件苦，實在沒多余的給女人坐月子。
可陳清歡現在財大氣粗，所謂有錢就開始有底氣，再加上兩頭羊喂得是夢想城鎮里的羊飼料，平時照顧也沒有費什麼勁，所以來的容易，陳清歡也感覺沒放在眼里，非常豪爽的直接牽著兩頭！
前些日子不久，陳清歡才把王來安送去了縣城的成人班，那里提供住宿，一周回家一趟就行。沒了她在家，自己養起東西來，更加得心應手起來。
早上往羊圈里倒一袋羊飼料！
中午往羊圈里倒一袋羊飼料！
晚上往羊圈里倒一袋羊飼料！
齊活！
羊吃的多，吃的好了，那肉就跟吹氣球一樣。
這不，眼看著要到三女兒王來平生產的日子了，想著人家最多一頭羊，我這邊兩頭羊！可不是盡心了。
這兩頭還是第一次買回來的那兩頭，早就又肥又壯。
羊圈里也新添了八頭羊，正長的猛著呢。
陳清歡想著前不久。把王平安送去縣城的情景。
還是這11月初，天氣也好。陳清歡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弄好了，手續都弄齊全了，直接就帶著王來安去了學校門口。
「你還年輕，別因為退了親了，就覺得自己掉價了。人生的路還長著呢！想要以後找好人家，想要王華偉後悔，以後過好日子的話，就得學知識！知識改變命運！知道不！媽以後等著想你的福！」
那天天上很好，萬里無雲。陳清歡就牽著王來安的手，在學校門口說了這番話。
「你要努力學！努力看！給媽爭口氣！也是給你爭口氣！你小時候那個聰明勁啊，媽到現在還記得呢！」
陳阿巧的記憶里，王來安小時候真的很聰明，腦瓜子靈活，小學學習年年都是班級第一名。班主任也說她是個學習的好苗子。
可她學完了小學打算升初中後，陳阿巧就不允許了。那時候已經十二三歲的姑娘了，半大的姑娘，在陳阿巧的記憶里也快要定親了。
學的知識也夠了，都小學畢業了呢，能認識幾個字，不做真眼瞎，也就夠了。人家村子里隔壁的女女圭女圭們還有沒去上學的呢。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王來安是一個孝順姑娘，她雖然自己也有主意，可她知道這事成不了，她也很想很想去學校，可最後她還是妥協了。因為她知道家里日子一般，父母也都盡力了，這其實也是對貧困生活的妥協。
年復一年，王來安早就快要忘記自己年幼時對學校的渴望了，卻沒想到陳清歡簡單粗暴的直接給她來了個王炸。
「阿媽？」王來安半天沒有回神，就像在雲端，那麼的不真實。
「阿媽想跟你說對不起，那時候條件不好，耽誤你了。」陳清歡順著陳阿巧的記憶說道，那時候也確實家里沒有多余的錢了。
「現在阿媽想清楚了，你就是我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被別人就那麼 去。家里你的幾個姐姐也出嫁了，手頭也松快了不少。這事情媽心里想了很久……」
「阿媽……」王來安嘴唇顫抖，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你答應阿媽！好好學！給阿媽振口氣！」
「嗚嗚……阿媽……嗚嗚」
多少年的午夜夢回，多少年的渴望，王來安不顧路上來往的行人，哭的不能自以。
接下來什麼事情都順理成章了，陳清歡早就把學籍辦好了，住宿手續也都辦齊了。
這高原上上學離家遠的有的事，學校多是住宿的孩子。
陳清歡本來還想著租房子給王來安住，正好順道給她賣雞蛋，可學校里有住宿的地方，自己也熄了這心思了。
還是好好的讓人家姑娘學習吧，賺錢這東西還是自己來。等以後存夠了錢，就直接在縣城買一個房子！還不是自己想怎麼來怎麼來！
「看，被褥媽都給你提前運了過來，就想著先給你一個驚喜！」陳清歡啪啪手中的被子，十斤重的被子厚實又暖和，在一米二的宿舍床上，直接能把王來安卷起來。
這是陳清歡新打的棉花被，棉花沒用夢想城鎮里的，直接買的現成的棉花。
她到也是想直接用夢想城鎮里的棉花，半小時就能收獲一次，可不是幾次就行了麼，可偷偷拿出來一朵一看！還帶著水汽！新鮮著呢！
自己還得給曬干，去殼，去籽……
算了吧，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直接買。
給王來安買了新的衣服也一並在床上。陳清歡最後給她留了十塊錢，讓缺啥就去買全了，就直接把人放學校了，自己回家了。
學校老師都說了，還有近兩個月才寒假呢！
錢都給了，還不抓緊學！回去干啥！
就這樣，王來安去了學校，在這個即將寒冬臘月的日子里，被陳清歡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努力學習去了。
家里就剩下陳清歡一個人，她也實現了獨居的心願，日子過得滋潤又頹廢。
好在她也不是懶得太過分，家里的活計有著陳阿巧的記憶和王來安平時做的模樣，陳清歡一個人也有模有樣的做的很好。
沒有旁人，一切能節省力氣的就直接化繁為簡。陳清歡倒是開發出來了不少夢想城鎮的新花樣。
比如夢想城鎮里的裝飾物販賣區，新鮮干草垛，400金幣一份，取出來三大梱正方形的新鮮干草，可以給羊吃，也可以曬干了直接燒火用。
還有浮水燈籠，3800金幣，拿出來有三個精致的小方形木質燈具，直接就能在晚上當燈泡用了。
還有很多都讓陳清歡眼饞的東西，就是不能拿出來看看，比如里面還有巴黎聖母院！還有城堡！還有公園！還有噴泉！！！
這些東西，你敢拿出來麼？誰知道會不會能把自己這個窯洞串個洞。
每每眼饞的很了，陳清歡就安慰自己，夠可以的了！這已經夠可以的了！心不能太貪心了啊！
舒心的日子過得飛快，一直到王來安回家來了兩次，提到了王來平12月份生產的事情，陳清歡才想起來。
所以也就有了給王來平送羊的事情。
不是陳清歡不想她生了以後送，而是這生孩子本來就是不知道哪天，這年頭也沒有預產期這個說法，真的要十二月底生了，自己在再零度下送過去，那不是更麻煩麼。干脆提前送去好。
來了王來平家的時候，隔著院子沒人在外面。陳清歡扯著嗓子喊了幾聲才有人應聲回答。
「三妹！三妹？！三妹……」
「來了來了！」來人是三女婿曹小四。「阿媽咋來了？」他披著老羊皮襖，腳下一雙鞋還沒穿好，估模著是才從炕上下來的。
「三妹就要生了，我先來看看。」陳清歡把手里的東西給擱在曹小四手上。「我呀，心里急，就給把這坐月子的東西先帶過來了。這羊先再養兩天，到時候正好殺了，還能吃新鮮的。」
「哎，媽費心了。來平在屋里炕上坐著呢，媽去跟她說會話吧，我把東西放好。」曹小四應聲回道。
進了屋子里暖和不少，應該是燒炕了。王來平還在自己之前住的小屋里，她婆婆王翠萍還是住隔壁新屋。
陳清歡一看還是這樣，不禁翻了個白眼，想想也沒說啥。邊上的門半敞開，曹小四的媽，王翠萍就坐在隔壁縫補著東西。
「親家來啦。」王翠萍皮笑肉不笑，聲音也是陰陽怪氣，應付似的說了聲。
陳清歡眉頭不禁一跳，也沒答話，扯著嘴角也皮笑肉不笑的點了下頭。
親家兩做成這樣，估計也就陳清歡這頭一份了。
王翠萍看陳阿巧這樣，手上的東西往炕上一擱，咬牙切齒。她本來想著撐一撐陳阿巧，看看這老寡婦會不會害怕，畢竟她女兒現在還在自己手上，是自己媳婦。
可哪成想陳清歡好歹也是個八零女。骨子里也是脾氣大的很，你不睬我，我難道還主動？想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