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代表們一看秦二爺打秦利民了,就站起來喊︰「不許資本家侮辱工人毆打代表。」
「不許侮辱資本家毆打工人代表。」
秦利民一看就做雙手下壓的手勢,工人們一看就又都坐下了。
秦利民又對著茶客們解釋道︰「各位,我不是不認我爸爸了,大家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爸爸永遠是我爸爸。」
常四爺怒氣沖沖的道︰「他當然是你爸爸,可你不認他了,大家伙可都听著了。」
其他人道︰「就是啊。」
秦利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說道︰「各位,我回頭再跟你們解釋,我們先談事啊。」
秦二爺道︰「你解釋不了。」
「你要跟我作對,我就揍你。」
工人們一听就又都站起來了,喊道︰「不許資本家侮辱工人代表。」
「不許資本家侮辱工人代表。」
秦利民又做手勢,工人就又都坐下了。
秦利民也不磨嘰了,直接對秦二爺道︰「工人們提出了一些條件,您听听。」
秦二爺一听沒說話。
其中一個代表站起來,拿著寫好的條件就念道︰「盛義織布廠,工人復工條件。」
「第一條,工頭不許隨便打罵工人,尊重工人的自主和人格。」
「第二條,嚴格執行八小時工作制度,加班要按鐘點付予報酬。」
「第三條,不許單方面解雇工人,降低工資,涉及到工人利益之事,必須通過工會。」
「董事長沒意見,就在這上面簽個字。」
秦二爺道︰「你們提的要求,我一條也不同意。」
「工廠是我的,我養活了你們,還反過來讓我听你們的……哼,顛倒乾坤了。」
那個工人代表惡狠狠的道︰「董事長不簽字,我們就繼續罷工。」
其他工人也跟著一起喊︰「我們繼續罷工,反對剝削工人。」
「我們繼續罷工,反對剝削工人。」
秦二爺道︰「你們橫什麼橫。」
工人就繼續喊。
這次沒王利發勸他,秦二爺想了想道︰「那你們就罷工吧。」
秦利民道︰「那工廠就得倒閉了。」
秦二爺一听眼楮都紅了,氣的「啪」的就給秦利民一巴掌道︰「我就是倒閉了,我也不同意。」
秦利民被打後,一臉委屈道︰「爸,咱們有時候必須做點犧牲。」
「我做的犧牲已經夠大的了,我都犧牲一個兒子了。」說完秦二爺生氣的扭頭就走。
秦利民喊︰「爸。」
秦二爺頭也不回的道︰「我不是你爸!」
工人一看秦二爺走了,又是剛才的代表問秦利民道︰「少爺,怎麼辦啊?」
「哎,咱們也走吧。」秦利民說完就帶著工人往外走。
何嚴一把攔住他道︰「等等,茶錢還沒給呢。」
秦利民一听就掏出錢給何嚴,然後就走了。
松二爺看他們走了道︰「哎,這秦二爺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玩意啊。」
常四爺道︰「這世道,真是亂了,不認親爹不說,還跟自己爹作對,吃里扒外,畜生啊。」
另一個客人到︰「我說,還好秦二爺沒簽那些條件。」
「剛我听著那些工人在那讀那些條件,就那第三條,感覺就像洋人欺負我們時那樣。」
「這要是簽了,就感覺跟咱們大清當年簽條約時沒什麼區別,屈辱啊。」
另一個客人點頭道︰「沒錯,而且還是自己親兒子帶著洋人來簽條約,數典忘祖的東西,這秦二爺的心里得多難受啊。」
又過了一些日子後,秦二爺狠狠心,直接就把廠子給賣了。
這天離過年已經不遠了,秦二爺突然帶著秦利民到何嚴這來了,還直接來的後院。
何嚴一看問︰「這是有什麼事啊?」
秦二爺道︰「讓你做個中人。」
何嚴道︰「那到書房說吧。」
接著三人到了書房,何嚴問︰「讓我當什麼中人啊?」
秦二爺拿去一張寫好的文書道︰「我要跟他斷絕父子關系,找你來在中人位置上簽個字。」
何嚴一听道︰「這字我可不可能簽,你們父子的事,可別帶上我。」
秦二爺道︰「哪天的事你沒忘吧?」
「是他不認我這個爹的。」
何嚴道︰「這事還沒過去呢?」
秦二爺氣道︰「過不去。」
秦利民道︰「爹,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沒不認您,只是當時的身份,我是工人代表,不是父子。」
秦二爺道︰「那不還是不認我嗎。」
「不僅不認我,還跟我作對,導致我只好把廠子給賣了。」
「利發,簽吧。」
何嚴道︰「這我不能簽。」
最後磨嘰了半天,秦利民簽了字後,對何嚴道︰「王叔,您就簽了吧。」
何嚴道︰「既然你爺倆都這麼堅定了,那我就簽了。」
「不過話我可說前頭,今後你們倆爺倆可誰都不能怨我?」
秦二爺道︰「保證不怨。」
秦利民也點點頭。
何嚴一看這樣就簽了。
然後秦二爺就讓秦利民把他身上的衣服月兌了,說那衣服是他出國時,他給做的。
秦利民毫不猶豫的就月兌了,然後道︰「您跟我媽多保住,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秦二爺看他說完就走,氣的就把衣服給摔地上了,然後就走。
何嚴道︰「這衣服你拿走啊。」
秦二爺道︰「燒了。」
何嚴一笑,然後拿著衣服就交給奎子道︰「把這些衣服賣了去,然後買肉,大家伙改善伙食。」
奎子問︰「掌櫃的,這誰的衣服啊?」
何嚴道︰「你管誰的呢,趕緊去。」
「哎。」奎子一听點頭答應一聲吼,抱著衣服就出去了。
過了幾天後,秦利民就決定去南方。
他在臨走前去找了松二爺家的二秀。
倆人在這段時間里經常來往,互生情意。
在前幾天,松二爺和夫人就琢磨著二秀也到了該出閣的年齡了,就開始給她張羅人選,二秀直接就拒絕。
松二爺一問得知她是看上了秦利民那個畜生當場就反對,嫁給誰都不能嫁給那個畜生。
全家人一問是怎麼回事後也都激烈反對。
最後二秀跟家里人吵了一通後就決定先不嫁了。
松二爺氣的,你愛嫁不嫁,不嫁就在家當老姑娘吧。
而今天倆人一見面後,秦利民就勸說二秀,她應該當一個掌握自己命運的新女性,等他到了南方後,會給她寫信回來的。
二秀一听讓她當新女性這話就十分和她心意,再加上秦利民給她寫信的表態,這就讓她更加堅定了不嫁人的決心,當場表示,自己會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