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城倚靠北太行山東麓,延平沙河河岸而建,城市中的每一處都能夠親山近水。在城中的虎頭橋橋頭南面,有一家天外天賓館,賓館門前是條老街,老街里有各色小館兒,小館是吃貨淘到地道小吃和小酌談心的好去處。
這樣有美食有美景的地方,是我最鐘愛的地方。
我順著有些陳舊的樓梯來到賓館登處。接待我的還是那個老大姐,雖然過去有兩三年時間了吧,不過我多少還對她有點兒印象。
人的記憶有時候就是這麼怪,很多東西你以為你已經忘記了,可實際上它只是被封存在了你的潛意識之中。只要在一個合時的時間,出現某個特定的場景,它就會像是一把鑰匙一樣開啟你的這段記憶。
「住宿啊?」她說話時滿面笑容。
「嗯~」我點點頭,同時把身份證遞給了他。
「一個人?」
「對!」
「那開個大床房吧。」
「都可以。」
「住幾晚?」
「可能一晚吧。」
「哦~那個,麻煩你對著攝像頭站好。嗯…好啦。交下房費吧。」
「多少錢?」
「八十。」
「都是老客戶了,給便宜點兒!」
「我這已經是最優惠價格了。」
「可是上次我們在這住不是80啊。」
「上次?什麼時候的事兒。」
「您忘了?就在前一陣子,我們一起四個人在這住的。」
「嗯……好像有點兒印象。那上次收你們多少錢?」
「60」
「嗯……好吧,就還給按60吧。」
「我掃碼支付吧。」
「行了,你掃一百,四十的押金。」
嗒~
「過去啦哈!」
「好 ,301,給你房卡。」
我接過房卡,眼神交錯間,我確定,她對我沒有半點印象。只是生意人的狡黠促使她說對我有印象。而且,我們上次住的好像也不是這家天外天賓館,而是它對面的港灣賓館。記得當時我們確實來這了,但是好像因為價格問題沒有住成。
看看,我的記憶在時空中錯亂了。
哈哈~
安頓好後,我看時間還早,就在附近的街巷中信步閑逛了起來。這里是老城區,新老建築交錯在一起,城中有村,村中見城。有時候在大街上走著走著,還會被曲徑通幽的小路所吸引,然後順著小路走進不知名的胡同巷子里。
我拔了一根路邊的雜草叼到嘴里,給腿腳以絕對的自由。看著長有青苔的石階,聞著從矮牆探出的桃花的沁心芳香,我享受到一種返璞歸真的快樂。
汪~汪~汪~
幾聲狂躁的狗叫,驚得我一個踉蹌。嚇得我趕緊加快腳步遠離了這里。小時候被狗咬怕了,對狗叫有著本能的恐懼。還好我沒有辮子,如果有的話,真的要被這條大汪嚇得翹了辮子了。
回到主街,回望剛剛走下的石階小路,總感覺有點意猶未盡。看看眼前的景象頗為詩意,就索性拍了張照片,並寫了一首騷氣的小詩,發到了朋友圈里︰
陰晴堆滿眉間寬,
黃昏小城獨折彎。
多形本是無形物,
綠苔石階謬青山。
不一會兒就有人給我點贊了,其中還有一條留言︰你小子來唐菀了?
是張哥…
張哥是唐菀當地一個蠻有實力的生意人,我們在一場酒局上相識,還算有些交情。
我連忙回信息給他——是,今天下午剛到。
「怎麼不來找我?」
「我就是路過,你也挺忙的,就沒好意思打擾你。」
「都是朋友,有什麼打擾的。晚上怎麼安排的?」
「沒安排。」
「哎呀~我晚上有個飯局。你小子也真是的,來我這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這樣吧,我這邊應酬完了就去找你,咱倆一起夜啤酒行吧?」
「不用麻煩了吧張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的。」
「行了,你就別跟我這瞎客氣了。給我發個你的位置,晚上咱倆不見不散。有兩年沒見了吧?咱哥兒倆得好好絮叨絮叨。」
晚上約模十點鐘,張哥的電話打了進來。
「下樓吧。」
我 的跑下樓,一個敦實的漢子站在門口,沖著我滿臉堆笑的伸出了大手。
我上前我握住他的手,笑道︰「你好啊張哥,好久不見,你又富態了哈。」
「哈哈哈,你小子可以啊!見廟不燒香,過山不拜神。來我的地盤兒了竟然想混蕩過去。沒想到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一冒泡兒就讓我給逮住了。」
「那是,張哥您是老江湖了。我有什麼機靈也不敢在您跟前抖啊。主要把,還是怕給你添麻煩。」
「麻煩什麼呀,都是朋友。走吧,我帶你去個地兒,咱倆好好喝個。」
「好,听您的安排。」
清蒸魚、山蘑菇、山藥木耳、小青瓜……四個精致的小菜,加上托盤烤串兒。我們的酒攤子就這樣拉開了。
「你小子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來唐菀了?有事兒啊?」
「沒有,就是出來隨便逛逛。」
「你還真悠閑啊。」
「偶爾給自己放個假嘛。」
「一個人?」
「嗯……不然呢?」
「那多寂寞啊!」
「不寂寞,難得一份清淨。」
「嘿嘿,你小子不會想單獨出來,好方便獵艷四方播愛天下吧?」
「怎麼會呢!你看我像有那麼大能力的人嘛?」
「像,我看你像。」
「哈哈,你就別拿兄弟我打哈哈了。」
「那你一個人出來干嘛呢?難不成是有什麼解不開的困惑?」
他這句話說得很突兀,竟然歪打正著的戳中了我軟肋。
張哥是個老油條,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我瞬間消失的飄忽眼神。
「怎麼?還真遇到困惑了!什麼能困惑到你呢?莫非是情?來,說給哥哥听听。」
他這句話更犀利的顫動了我的心弦。
「哈哈哈~」我笑道,「你就別胡猜了,我這次出來就單純的自駕游,散散心的事兒。沒什麼困惑,頂多算是有點心事吧。」
「關于感情方面的?」
「你還真~哈哈,好吧算是吧。」
「怎麼回事兒?」
「也沒什麼,就想通過這次出游找回點兒……嗯……找到點兒什麼。」
「這話听著不痛快。」
「哎呀,說明白點兒就是多年前我與一個朋友失去了聯系。」
「女的?」
「對,女的。」
「好,繼續。」
「後來在酒吧街偶然得到了她的消息。所以我希望這次出來能夠找到她。」
「有把握找到嗎?」
「沒有,一點兒沒有。」
「那費這勁兒干嘛。她要是也同樣想見你,早就出現在你面前了,不可能讓你這麼找來找去的。說白了,人家就是躲著你,你還傻呵呵的往人家身上貼什麼呀。而且還貼不著。」
「無所謂,我也只是想遵從內心。」
「這是何苦呢?就甭說你想跟她親熱親熱了,就是一個擁抱都得不到。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你就說吧,你想她了,你饑渴的時候怎麼辦?」
「啊?哈哈哈!」我笑著無奈地擺了擺手。
「什麼?你的意思是用手解決?」
「什麼呀張哥,我真是服了你了。是,你說得沒有錯。這人呢,其實也不光是人啦,包括動物,都有饑渴的時候,都有交*配的。但是人比動物縱欲。動物交*配,尤其雄性是非常謹慎,很多都是冒著生命代價的。可是人就不同了。人可以隨時隨地松腰帶月兌褲子,而且不僅僅是為了繁衍後代。不過人的這種結合分兩種,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叫做*愛,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叫御欲。你就說吧……」
「停停停……我 個去,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這都把我給說懵了。好啦好啦,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不打听就是,用不著很我在這打太極。」
「哈哈哈~可沒有打太極的意思。」
「沒有才怪呢。好了不說這些閑白了,我這有個事兒想麻煩你幫個忙。」
「難怪你非得拉著我喝酒,原來在這等著我呢?什麼事兒你說吧?我盡力而為。」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我公司最近遇到了點兒麻煩,想借助媒體進行維權。你看你能不能幫我跟報社的胡主編聯系一下啊。」
「嗯……行回頭你把相關資料發給我,我幫你聯系他。」
「好 ,兄弟!哥哥先謝謝你啦。來,走一個……」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