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隨我來吧,委托人正好在。」
龍門鏢局這名專門負責委托任務的先生從櫃台後面走了出來,親自帶著李思行向著龍門鏢局內的一間專門商談運鏢事宜的客戶房間走了過去。
這個時間段,玩家們即使知道了委托任務,也不知道龍門鏢局這邊還有個可接受委托任務的渠道,所以這名負責委托事宜的先生倒是閑得很,根本就沒有玩家來,李思行是第一個。
一路來到客房門口,先生敲了敲門。
「誰?」
「您好,我是龍門鏢局專門負責委托事宜的先生,這里有人想要跟您交談一番,接下您的委托任務。」站在房間門口,這名先生倒是沒有店大欺客的那種傲慢感,言語之間顯得很平和。
「嗯……」
房間內沉默了片刻,最後才點頭同意讓李思行進去交談。
「去吧,機會我已經給你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以後,先生扭頭看著李思行,低聲提醒了一下便推開了房門,示意李思行自己進去便可。
李思行倒也沒有什麼可怯場的,對著先生點頭微笑以示感謝,邁步便走進了房間。
身後的房門應聲關上,但房間內的窗戶卻都開著,倒也不顯陰暗,李思行向前看去,看到了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屋子里的首座上,雖然覺得有些眼熟,但卻記不得在哪里見過了。
「就是你想接受我們的委托任務?」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不是太好,實是李思行的修為震驚到了他。
從氣息上來看,這青年不過蓄氣築基境的武者,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敢接受這種跨國規模的護鏢委托?
而且這龍門鏢局也是,真的是一點門檻都不設,什麼人都敢往里面塞?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默,中年男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李思行也從那中年男子不太好看的神色上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態度。
沒辦法,實在是太明顯了,整個就將自己的想法都擺在了臉上。
意識到了這點,李思行也不準備讓對方先開口了,輕咳一聲便自我介紹了一番,也就一兩句話,主要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門派和江湖稱號。
「方寸山主?」
中年男子眉頭一挑,略顯詫異地看了李思行一眼,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蓄氣築基境武者,連正式踏入了武者的大門都談不上,竟然也能有稱號。
至于稱號的真假這個問題,中年男子倒是沒有懷疑過。
一來江湖稱號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尋常了,現在江湖上,什麼三腳貓都敢給自己起個稱號,就看別人認不認,名頭響不響罷了。
二來也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影響,或者可以說是游戲系統的影響,讓中年男子在知道了李思行的這個稱號後,對于李思行的印象瞬間有所提升。
這提升雖然不大,卻也有用,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國、州兩級的稱號。
只要這中年男子是齊州人,或者說是北明人,就必然會被李思行的這個稱號給影響到。
「沒錯,另外鄙人不才,還是一名符師,想來應該也是能夠為這次的護鏢任務提供一些幫助的。」
說著,李思行雖然心里有些肉疼,但還是掏出了一張符用以自證身份。
雖說他前世是一代宗師,縱橫江湖也有二百余年了,但當時一門心思都是研習劍道,從未接觸過符師、煉丹師這些「副職」技能。
這一世從頭再來,開始學習符之道,他和小白沒什麼區別。
上回從錦衣衛那里白嫖到的材料,李思行總共也就成功制造出了三張符。
一張當晚就用在了和拜月教弟子的戰斗之中,另外兩張是事後制成,一張在剛剛給了龍門鏢局的先生,一張就在眼前了。
「方寸山主,符師……」
沒有像龍門鏢局的那名先生一樣眼露貪婪之色,中年男子的雙眼之中始終保持著一絲清明,沒有被眼前的符給迷惑到。
猶豫半晌,中年男子還是搖了搖頭。
李思行見狀心里一嘆,雖然難免失望,但這件事情他本身就是來踫踫運氣的。
世界雖大,但也不可能自己想要什麼任務就有什麼任務不是?
也正當中年男子準備開口回絕李思行的時候,房間的房門突然被推了開來,一道猶如黃鶯般悅耳的女子聲音響起道︰「五叔,這次的護鏢任務算他一個吧。」
「小姐,這……」
那被稱為五叔的中年男子神色一變,立刻就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李思行也是回頭望去,當看到身後門口的那兩道身影以後,他立刻就知道自己為什麼看這中年男子那麼眼熟了。
為首一名女子頭戴帷帽,而在女子的身後則是一名頭扎雙丫髻的年輕侍女。
外加剛剛還在和他交談的中年男子,這陣容,不就是昨天自己離開金錢閣時踫到的那三名疑似金錢閣高層的人嗎?
原來竟是熟人!
「五叔,反正咱們這次本身就要招募不少護鏢人員,就算他一個吧,雖然修為稍遜,但好歹也是個符師,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頭戴帷帽的女子走進了屋子,從李思行的身邊走過,那被稱為五叔的中年男子立刻讓開了自己的座位,由侍女攙扶著帷帽女子坐到了椅子上。
「這……」
五叔還想再勸,哪怕有著符師的身份加成,他依舊不想讓李思行這個修為如此之低的人混進隊伍之中。
不過被稱為小姐的帷帽女子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中年男子的話,歪頭看著李思行道︰「一個月後,來此集合,可有問題?」
「沒有。」
李思行腦海之中思緒紛飛。
雖然不明白這一行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並不妨礙他將此事答應下來。
「那就行,去外面找龍門鏢局的先生接了委托吧,我們一個月後再見,方寸山主。」
頭戴帷帽的女子輕聲笑了笑,笑聲很是好听,做起事來也是雷厲風行,幾句話的功夫便將此事定了下來。
「沒有問題,一個月後一定會到。」
李思行也不多待,告辭一聲,扭頭就走。
看著李思行離開的背影,五叔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
待到房門重新關上,那被稱為小姐的女子摘下了戴在頭上的帷帽,露出了一張略有些驚艷的容顏,扭頭看著窗戶外的藍天白雲,朱唇輕啟道︰「此事艱險,既然決定了混肴視听,那隨便帶上一些人也並無不可,反正他的底細至少很清白,不是嗎?」
「是。」
長嘆一聲,知道自家小姐決定了什麼便不會輕易動搖的五叔也不在多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