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兵力強盛,是個能征善戰的國家,而北炎的第一大將出現在赤唐境內,並且與赤唐的皇子會面密談……
北炎和赤唐之間,隔著一個金騰。
臨月沉思,書上看來的信息都只是簡單的記載,自然不可能有多詳細的行為分析,但她心思通透,以往又身份特殊,在二十一世紀時就沒少接觸這些明面上一團和氣,私底下卻動作頻繁的野心份子。
所以,對于北炎大將與赤唐皇子之間的會面,她很容易就能猜到原因。
「金翰武雖然即位才不過三載,卻年年廣納美妾,後宮妃嬪有名分沒名分的已達數千人,其中為數不少的一些,並非心甘情願,而是被強逼入宮。」鳳棲清雅好听的聲音適時地響在耳畔,讓臨月心里的猜測瞬間成為篤定。
金翰武,是金騰的皇帝,剛過而立之年,是一個真正風流的君王,他即位三載,後宮美人不斷地增加,數千人也不嫌多,還有繼續擴充的趨勢。
一個國家的皇帝若是眼里只看得見,若這個國家的周遭再有強國虎視眈眈,那麼,他離亡國大概也就不遠了。
見她思考得正歡,鳳棲面上噙著淺淺的微笑,淡淡道︰「金翰武後宮里有一位美人兒,在被強逼入宮之前,與北炎這位伏大將軍交換過定情信物,並許下了婚約。」
婚約?
臨月微微一愣,隨即抬眼看他,「你是說,這位姑娘在有了未婚夫的情況下,被金騰的皇帝強娶進宮?」
而這位未婚夫,還是北炎大將伏滄。
鳳棲點頭,「伏滄對這位美人可是放在心里寵著護著,結果他只是回去北炎準備聘禮的時間里,就被金翰武那個風流的東西搶了心愛之人,你可以想象,他現在有多想扒了那個人的皮。」
臨月嘴角一抽。
九國鼎立,各國君王虎視眈眈想著別人的國土,有野心的人更是不在少數,這個金騰皇帝還真是沒腦子。
心里只裝得下女人,這個皇帝只怕也離死期不遠了。
「所以,他們兩人聚在一起的目的……」臨月皺眉,覺得雖然這件事在情理之中,但是若仔細想來,又分明有些不切實際。
畢竟是一個國家,若真的打起仗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國與國的戰爭,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兩個武林高手比試那麼簡單,那是要血流成河的。
「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暫時不用管。」鳳棲說著,攬著她的肩往凌霄閣主殿的方向行去。
「你不阻止?」臨月覺得不解,「假如這件事成了真的,對于其他國家來說,不是好事吧?」
「當然。」鳳棲笑眯眯地說道,卻顯然一點兒也不緊張,「但是對于我來說,沒什麼影響。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要不犯到我的頭上就行。」
這個人……
臨月有些無語,談笑間仿佛掌控著一切,讓人如霧里看花一樣,看不清他的心思,也看不透他的實力。
不過,既然他都不擔心,她又何必想那麼多?
兩人走進主殿,鳳梧已命人備了一桌子晚膳,淡淡道︰「半個月的時間,取得的成效比預期中還要好些,今晚休息一下,欲速則不達,身體的經脈也需要緩和吸收。」
冠冕堂皇。
臨月淡淡瞥了一眼他清和儒雅的面容,心忖,鳳棲沒來的時候他怎麼不說欲速則不達?
這會兒是想討好他兒子吧?
對于臨月了然的眸光,鳳梧只當做沒看見,鳳棲也面不改色地在玄晶玉石打造的餐桌旁坐下,主動給臨月添了飯夾了菜,「吃飽了我們去逛逛夜市。」
「夜市?」臨月轉頭看他,「靈州?」
鳳棲搖頭,「青瀾邊境的桐城,今晚有花燈會。」
雖然他以前對這些根本不怎麼感興趣,但是,花燈會氣氛不錯,適合培養感情。
花燈會?
臨月眉頭微挑,「今天是幾月初幾?」
「四月初五。」鳳棲說完,「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臨月搖頭,說完就低頭吃飯了。
花燈會,應該跟元宵節差不多的概念吧,臨月心里失笑,鳳棲這個人……
怎麼說呢,有時候清貴月兌俗,看起來不像一個紅塵凡人,更像是高居雲端的高貴謫仙,有時候殘冷無情,狠厲的手段讓人膽寒。
有時候,又充滿一種讓人動容的浪漫情懷,兼而帶著點孩子氣的純淨。
他若對誰付出了真心,真的讓人很難抗拒他的溫柔。
臨月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這樣的溫柔中一點點遺失,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對他,將再無一絲抗拒的余地。
「朝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鳳梧吃飯的姿態很優雅,是當皇帝十五年形成的習慣。
鳳棲淺淺抿了一口香茶,沖去嘴里的肉香味,才不疾不徐地說道︰「該處理的都處理了,說起來,我還沒怎麼想動手,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自己跳出來,我不想處理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的愚蠢和無知。」
臨月嘴角一抽。
要不要這麼犀利毒舌?
鳳梧也是無語了片刻,也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鳳棲接著說道︰「我現在真有點懷疑,當初你一心一意想讓鳳青舒即位時,就沒有一個人提醒過你他有多蠢?」
臨月嘴角一抿,強忍著出口的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點太低,但是鳳棲跟鳳梧說話時,這種听起來很平靜的語調,卻似乎總是隱含絲絲譏誚的意味,讓人忍俊不禁。
尤其是鳳梧被自己兒子嘲諷,還不能發脾氣的吃癟模樣,更讓人心里暗爽。
沉默了須臾,鳳梧淡淡道︰「我明知道他有多蠢,但是戲還是得演下去。也因為知道他並不聰明,所以這些年,才大膽地放任歐陽家的勢力膨脹,因為我清楚他們始終都不是你的對手。」
九年不在朝,鳳青舒和太後都沒有能力坐上皇位,這一照鳳棲回宮臨朝,他們更不可能有絲毫反敗為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