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過得很快,對于很多人來說也很慢。
但是不管怎樣,也就八天的時間而已,如何漫長也不會讓人等得太久。
帝都里多少人在暗中打著算計,預期中的封後大典在無數人的期盼中,終于來臨。
農歷九月二十六,大吉,宜嫁娶。
冰氏臨月封為鳳蒼皇後,大赦天下,與民同慶。
等了十多天的各國君王權貴們,終于得以進入鳳蒼皇宮,見證這舉世無雙的華麗大典。
十里紅毯鋪滿地,從皇城御道遠遠延伸開來,直通莊嚴尊貴的皇宮而去。
御道兩旁,震天的鑼鼓聲,遍布都城的大紅燈籠,熙熙攘攘喧鬧的人群,氣氛已達至高點。
震天的鑼鼓聲中,一頂華麗的十六抬大轎,遠遠自皇城外緩緩而來。
前面八匹高頭大馬開路,後面八匹高頭大馬護送。
中間十六人親抬的華麗軟轎,轎子走得並不快,卻似乎只一轉眼便到了眼前。
抬轎的十六人皆身穿清一色的紅色長衫,到了眼前才看清,前面八人是身段縴細的貌美少女,後面八人則皆是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
十六人步履輕靈,面上含笑。
大紅色的軟轎薄紗輕揚,迎風深嗅,竟似散發出淺淺清香。
只可惜,轎簾遮擋了視線,無人能看清轎中美人的容顏。
御道兩旁百萬人齊聚,見此竟無人發出一點聲音,似乎齊齊震懾在這樣無與倫比的高貴之中。
直到轎子離得愈發近了,嚴守御道兩旁的御林軍齊刷刷屈膝跪下,俯首高呼,「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陷入震撼與靜默中的人瞬間回過神來,齊齊高呼,「皇後!皇後!」
「皇後!皇後!」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千歲,千歲,千千歲!」
「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起彼伏的吶喊跪拜聲,幾乎震破九霄。
送親的隊伍一路往皇宮內行去。
鐘鼓齊鳴,百樂奏響,禮炮喧天。
九道宮門皆開,禁衛軍和御林軍全部出動,嚴守著每一道宮門。
代表皇上迎親的儀仗隊,已經等候在皇宮正門處。
高頭大馬朝兩邊分開,大紅色軟轎在正門停下,轎簾被少女掀開,一只皓白的手腕緩緩伸出,宮瀾含笑接過,扶著她的手,將她攙出華麗的軟轎。
屬于皇後的鑾轎鳳凰飛舞,尊貴華麗至極。
金絲織就而成的紅毯,從皇宮正門一路鋪到了千重殿宇中最尊貴的御華宮正殿。
無數的禁衛軍矗立兩旁。
威懾赫赫。
十里紅妝蜿蜒而入,前面看不見頭,後面看不見尾,無數華貴的紅色寶箱仿佛源源不斷一般,隨著皇後的鑾駕進入皇宮正門,慢慢消失在皇城里眾人視線之中。
「凌霄閣的千金出閣,這儀仗果然風光……」
某處樓閣的檐角下,傳出低低的一聲感嘆。
氣派隆重的儀仗隊,護送著皇後鑾駕,直達正殿天階之下。
宮瀾掀開轎簾,臨月緩緩邁步而出。
明媚的日光下,她容顏絕美月兌俗,一雙美眸波光瀲灩如琉璃,朱色的唇瓣輕抿含笑,一襲火紅色的束腰嫁衣,散發出炫目炙熱的色澤,金絲雙層廣袖彰顯出尊貴而飄逸的氣質,胸前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口,鳳尾長擺拖曳及地。
裙擺上晶瑩剔透的顆顆價值連城的紅寶石,在徐行之間,讓裙擺逶迤,仿佛鳳凰開屏,流光璀璨。
所有人都呆住了,驚艷而失神地看著天階下靜立的女子。
不僅是這紅得純粹的嫁衣美得驚心動魄,便是頭頂上的飾物,也並非一般的鳳冠,而是一只純金打造的王冠,半個手掌大小,看起來簡單而不累贅,卻透著無法言喻的尊貴。
這一刻,仿佛周遭一切都失了色澤,偌大天地間,唯有這女子的倩影,深深地映入了眾人眼底,如遺世獨立的鳳凰般,高貴不可侵犯。
正殿內外,已經聚齊了賓客與鳳蒼文武百官。
鑾轎退,所有護送之人躬身退出紅毯之外,俯身跪下。
玉階之下的紅毯上,只余臨月一人。
九百九十九層玉階,只有皇後一人能行。
臨月抬眼,映入眼底的,是鳳棲風華絕代的身影,與那張含笑溫柔,仿佛謫仙般清貴俊美的容顏。
臨月眯眼,回以柔和的笑容。
剎那間,天地盡失色。
天階之上,原本應該靜候的年輕帝王,竟是足下輕點,瞬間如燕子一般飛身而下,轉眼到了臨月面前。
鳳棲眸心泛著柔進了骨子里的情意,抬手,唇畔微啟,卻是情深不悔的誓言,「臨月,我此生必不負你。」
臨月微微一震,沒有料到他會在此時許下諾言,靜了一瞬,慢慢抬起手,將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上。
「我信你。」
巳時,皇宮鐘鼓樓上響起悠遠的鐘聲,九長五短,宣告著帝王登上寶殿的時辰已到。
「我們一起走。」
臨月含笑點頭。
九百九十九級天階,兩人並肩而行,在舉世矚目之中,鳳蒼最尊貴的帝王以最實際的行動,宣告了皇後至高無上的地位與尊榮。
這是他一見鐘情的姑娘,是他一眼就定了終身的女子,是他這輩子必要呵護在心坎上的摯愛。
前殿身份貴重的賓客之中,北炎皇帝雲睿,大周皇帝姬涼塵,青瀾女皇姐妹,南秦攝政王夫婦,還有其他幾國代表皇帝而來的權臣,此時皆沉默地看著這對新人。
眸心除了驚艷,還有各種無法訴諸于口的情緒。
雲睿眸心暗芒涌動,眸色沉沉,凌駕于天下九國之上的凌霄閣千金,這一刻,才真正綻放了屬于她的光芒。
姬涼塵眼底再一次閃過失落與遺憾,這般光芒萬丈的女子……
鳳棲好福氣。
即墨青衣和寂寞舞衣在看到臨月絕色的姿容時,眼底同時閃過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她?
凌霄閣的千金,竟會是這個叫臨月的女子?
這是上天在跟她們開玩笑?
即墨舞衣咬牙,面上卻帶著笑,尖銳的之間卻深深地掐進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