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里還有其他能做主的人?
鳳蒼皇朝有如此霸冷酷霸道作風的人不超過兩個——
一個是鳳蒼天子,一個是鳳蒼皇後。
這兩個人的性子幾乎是如出一轍的蠻橫,強勢到不容冒犯之人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你覺得出現在桐城軍營里的人,會是誰?」
伏滄沉思了片刻,「鳳蒼帝後二人,皆有可能。」
對,皆有可能。
但是雲睿的直覺告訴他,最可能的人,應該是那個自詡從來不知三從四德為何物的鳳蒼皇後。
「派人去查清楚,那個能讓桐城主帥百里煜甘心听命的人是誰。」雲睿淡淡吩咐,語氣冷沉,「查到身份之後,挑幾個擅長隱藏行蹤的高手盯緊了,有任何消息,及時回報。」
「是。」
……
桐城的消息,因為距離鳳蒼較近,鳳棲比雲睿還要早兩天知道,幾乎是在戰王剛回到宮里不久,信報就傳了回來。
而鳳棲得知獨孤雲霆死于桐城,且百里煜主動對赤唐興兵的舉動時,第一個冒上的想法就是,這件事與臨月月兌不了關系。
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在天空的時候,鳳棲才從寢宮里出來,身邊跟著幾乎從不離身的第一高手木熙。
一襲白玉袍袞服勾勒出勁瘦修長的身段,清俊如畫的眉眼,高貴月兌俗的氣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古老畫卷中走出來的神祇,高不可攀,眉宇間帶著天生的清貴與淡漠疏離。
然而除了貼身伺候他的木熙,其他的無人知道,這個淡然從容的天子,曾經孤僻清冷的年輕帝王,連續幾天,因為自己皇後的離開而罕見地陷入了失眠的狀態。
「戰王到了?」他開口,聲音淡然,听不出喜怒情緒。
只有在皇後面前才會流露出柔和與溫情的鳳棲,此時依舊是那個讓人畏懼的天子。
「是。」木熙跟在他在身邊,盡責地稟報,「戰王已經在勤政殿外等了有一會兒了。」
因為此前鳳棲曾有過旨意,命左右二相進宮陪他一起用早膳,而這段時間這個旨意一直不曾更改過,左右二相也並未主動提出異議,因此君臣三人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
早膳在勤政殿,政務也在勤政殿,只要二相進宮和皇上待在一起,那麼任何人要求見皇上,直接去勤政殿即可。
得到了答案,鳳棲沒有再說話,徐步往勤政殿的方向行去。
殿外一片安靜如雪,一身親王袍服的鳳天戰身姿挺拔地立在殿前,沉默之間,周身散發著凜然錚錚的氣勢。
這是一個將者,天子親命的一軍主帥,他忠誠,寡言,冷峻,謀略雙全。
他用實際的行動證明了他的能力和忠誠,證明了天子的識人用人之能。
從一個月前他領兵征戰那一刻起,就此成了天子逐鹿天下的一柄鋒銳利器。
這個人,將在不久之後,真正成就他的戰王之名,讓天下人在提起他時,莫不悚然一驚,心生畏懼。
而此時,在天子面前,他還只是一個親王,一個第一次領兵就做到了幸不辱命的主帥而已。
遠遠看見皇上走來,當值的侍衛恭敬地俯身跪地,行參拜之禮。
鳳天戰轉身,撩袍屈膝,恭敬地下拜,「臣奉旨回朝復命,參見吾皇萬歲。」
「平身。」鳳棲語氣淡然地開口,轉身走上台階,「進來。」
木熙打開勤政殿的門,鳳棲走進,鳳天戰起身跟上。
「主上。」待在案前的兩人听到動靜轉身,看見鳳棲時,放下手里的折子與情報,方待行禮,鳳棲已淡淡開口,「免了。」
「謝主上。」二相直起身子,宮無邪嘴角挑起了絲縷笑意,「主上昨晚睡得可好?」
雲听雨嘴角一抽,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這家伙大概是膽子肥了,敢在這個時候挑撥主子的情緒。
鳳棲漫不經心地睨了宮無邪一眼,「朕沒休息好,所以心情也不怎麼好,你若是想感受一下朕心情不好的後果,可以盡情嘗試。」
此言一出,宮無邪瞬間一噎。
雲听雨見他吃癟,嘴角微抿輕笑,抬眼看向跟著鳳棲後面走進來的鳳天戰,溫潤笑道︰「戰王近來可好?」
鳳天戰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點頭,「嗯。」
鳳棲繞過御案,在寬大的椅子里坐下,「沐玄卿的傷勢如何?」
沐玄卿?
雲听雨和宮無邪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主上是在問戰王。
「並無大礙。」鳳天戰立于案前,恭敬地回道,「東華的兵馬皆在他的掌控之下,雖受了點傷,但是軍中重要將領皆唯他之命是從,休養幾日以應付外人的側目,之後便可以整頓軍隊。」
鳳棲點頭。
鳳天戰續道︰「青瀾女皇和東華夜臨天被羈押,臣讓三十六暗衛負責押送,最多再兩天時間,就可抵達鳳蒼帝都。」
即墨青衣和夜臨天的生死對于鳳棲來說並不重要,但因為他的旨意是要階下囚,所以戰王直接讓自己身邊的三十六暗衛負責此事,既能保證兩人的性命無憂,也能安然回到鳳蒼而不會出現紕漏。
鳳棲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夜臨天沒跑?」
淡淡的一句話,是早已看透了人心的睿智。
鳳天戰答道︰「他有心要逃,但是臣事先命人埋伏在東華皇宮所有暗道的出口處,他無處可逃。」
此言一出,宮無邪意外地咦了一聲,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詫異,「戰王第一次領兵進入東華境內,居然就能如此熟悉東華皇宮里的構造,連暗道都沒有放過?」
鳳天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宮無邪嘴角一抽,要不要如此有脾性?主上問話,他答得一字不漏,其他人的疑問就不屑于回答了?
「皇後已經離開鳳蒼,即墨青衣和夜臨天押回之後,先關進天牢。」鳳棲沒理會宮無邪的月復誹,話音落下之際,木熙的茶已經泡好。
安靜地倒了四杯茶,這位大內第一高手親手將茶分別放在了鳳棲、戰王和左右二相的面前。
鳳棲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道︰「此番回朝,帶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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