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跌入園子里的同時,臨月也飛身返回了樓頂,轉過身,冷眼看著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再一次在眼前上演,她嘴角輕扯,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耳畔听著淒厲的慘叫,楚非墨輕嘆,「原來也是個怕死的。」
臨月聞言,轉頭看了瞥一眼,「越是惡貫滿盈的人,就越恐懼死亡,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楚非墨點頭,「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
隨著白衣嬌軀的消逝,張牙舞爪的藤蔓亦收斂了戾氣,美人園里花海迎風招展,紅色的牡丹,白色的蘭花,藍色的芍藥,紫色的曼陀羅,以一種柔順的姿態慢慢回歸原位,露出了那條可行走的碎石小路。
站在高處看去,就像一座再普通不過的花園子,美麗而溫順。
天地間終于真正恢復了一片寧靜,臨月攜著楚非墨躍下樓頂,兩人步下走廊,沿著碎石徐行,往前走了一段,一株紅艷艷的牡丹花映入眼簾,一只美麗的七彩蝴蝶格外乖巧地停駐其上,漂亮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愛不釋手。
楚非墨伸手一捻,小家伙竟然沒有絲毫反抗,安靜地停在楚非墨展開的掌心上,柔順得像是在等待主人愛憐的小寵物。
臨月眉眼一動。
楚非墨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白色小瓶子,拔出瓶塞,瓶口對著掌心,就見那個格外美麗的小東西似是感應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小小地扇了兩下翅膀,隨即竟慢慢地飛進了瓶子里。
蓋上瓶塞,楚非墨將瓶子重新收進懷里,才輕輕吁了口氣。
「這就是蝴蝶蠱?」臨月問。
「嗯。」楚非墨點頭,唇畔浮現些許笑意,「別看這小家伙這麼溫順可愛,卻是個狠毒的,寄生在主人體內是為了護主。」
「護主?」臨月皺眉,「那個姓白的女人,就是仗著這個東西胡作非為?」
「可以這麼說。」楚非墨道,「蝴蝶蠱是一種比較講義氣的蠱蟲,但算不得多忠心,它寄生在主人體內時是以蟲蛹的形態存活,而主人的血氣會讓它第一時間內察覺到危險,繼而化成隱形的蝴蝶飛出,無聲無息地進入侵犯者的身體,從五髒六腑開始撕咬,直到將這個人殺死為止。」
所以他剛才才說,這個女人必須死,但是不能見血。
楚非墨淡淡續道︰「被蝴蝶蠱咬死的過程很痛苦,但是時間非常短,因為它會比世間任何一種劇毒更快地讓人死亡——用一種比較好听的說法是在保護主人,事實上,這只是它一個本能的排他反應而已。」
臨月似乎听明白了,只是心里仍然有很多疑問。
「這個東西,在人體內存活的時間是多久?」
「很久。」楚非墨道,與臨月一起並肩朝庭外走去,「至少比人的壽命長得多,所以以精血飼養它的人,永遠也不用擔心它會比自己早死。」
臨月轉頭看他一眼,表情有些奇妙,「現在它的主人死了,它為什麼沒有替她報仇?」
楚非墨伸手朝後一指,「方才那些吃人的花,本身就帶有血腥氣,白姑娘的血與他們的融在了一起,讓這個小家伙有些不喜。」
不喜?
臨月微愕,隨即嘴角輕抽。
還有這樣稀奇的說法,她還以為蠱蟲都是對主人忠心不二的呢,原來也有這般喜怒哀樂情緒豐富的家伙。
想到他方才把蝴蝶蠱裝進瓶子的舉動,臨月心頭微動,忍不住道︰「你把它帶著做什麼?」
楚非墨聳聳肩,「你那個婆婆需要。」
「葉姑娘?」臨月訝異,「你是要把這個小家伙放進鳳棲母親的身體里?」
「嗯。」楚非墨一本正經地點頭,「雖然她身體里的那只對她也並沒有什麼危害,但是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行魚水之歡吧。」
魚水之歡。
臨月嘴角一抽。
每次從楚非墨嘴里听到這個詞眼,她都有一種凌亂的感覺。
「所以我們這次遇上這位白姑娘,算是因禍得福?」
「什麼禍什麼福?」楚非墨奇怪地看著她,「我們這算是禍嗎?對于白姑娘來說,不幸遇上了我們才算是禍吧?而且福也不是我們倆的福,是葉姑娘的福,所以你這個詞用的不恰當。」
好吧,算他有理。
臨月無語了片刻,「接下來我們直接去往都城?」
「嗯,可以。」楚非墨點頭,「不過如果你想玩,我們也可以走得慢一點,就當做是游山玩水了。」
游山玩水?
說實話,臨月還真沒有這心思。
一想到那個隨時搬弄陰毒邪術的南秦國師,會隨時對鳳棲下手,臨月就完全沒有了悠閑自在的心情。
一陣清風拂過,面上肌膚清晰地感受到了冬季尚未完全離去的寒意,臨月若有所覺地回頭,身後不遠處的庭園還在,然而那庭園里五顏六色盛開的花兒,卻不知何時已枯萎殆盡,只余一片凋謝之後的荒涼與孤寂。
臨月不由微愣。
楚非墨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轉頭看去,只看見一個完全失去了生機而變得破敗的園子,以及那些被風一吹之後,紛紛揚揚散去的枯草與凋零的花瓣。
就連本來漂亮精致的小樓,也眨眼間變得破落不堪,像是一處被人遺棄了很久,乏人問津的鬼屋。
「明日一早,梅花鎮一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楚非墨道,「我們今晚離開這里之後,需要易容喬裝一下了。」
臨月沒意見。
白姑娘不是個尋常人,他們今晚在這里除掉了姓白的,明日一早就會引起轟動,消息會很快傳出去,對他們隱藏行蹤已經帶來了不便。
她和楚非墨來到南秦的消息,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南秦國師千久澤,他現在還不知道楚非墨的存在,當然,他最好永遠也不知道楚非墨的存在。
「這個白姑娘,會與千久澤有關系嗎?」
楚非墨緩緩搖頭,「應該是沒關系的,自負過頭的人,他相信的人永遠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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