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月所需要做的,當然不可能真的僅僅口頭上的一些承諾。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需要糾結。
她淡淡道︰「有一個問題我覺得很奇怪,我自己大概也能猜得出什麼原因,但是卻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楚非墨道︰「你是想說,陳若水和葉瀟瀟之間的關系?」
臨月看了他一眼,點頭,「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還沒那麼強烈的感覺,但是那晚葉瀟瀟回府之後,陳若水分明是親眼看到她一身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模樣,並且為此大發雷霆,差點沒失手掐死了葉瀟瀟,那種憤怒不似作假。」
「葉瀟瀟那晚的慘狀,陳飛羽也是親眼目睹了,並且被陳若水嚴厲地命令禁足——哦,應該說兩人都被禁足了,因為葉瀟瀟居住的主院,陳若水下令不允許任何人踏進,只能由陳飛羽一人伺候她的母親,而且葉瀟瀟的身體狀況很不好,最少也應該悉心調養幾個月,可這才短短幾天時間,她居然就恢復如初了?」
最重要的事,葉瀟瀟不但身體上恢復得太快,就是精神上也完全沒有了任何異樣,且他們一家三口,好像又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中間那個插曲,像是已完全被拋諸腦後,不管是葉瀟瀟還是陳飛羽,都像是選擇性地忘記了那晚的事情。
或者,在他們的記憶里,那晚的事情根本就不曾發生過?
楚非墨低著頭,不疾不徐地喝著茶,安靜地听著臨月表達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面上一絲異樣的神色也沒有。
仿佛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壓就很正常一樣。
一盞茶慢慢喝得見了底,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盞,淡淡道︰「你覺得陳若水和千九澤這兩個男人,哪一個更能讓女人喜歡?」
陳若水和千九澤?
臨月皺眉,「論外表,陳若水身在皇家,本就姿容不俗,當然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為皇室基因好。而千九澤滿頭白發,像個老翁,雖然臉上沒什麼衰老的痕跡,但是長相一般,而且他身上總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眼楮沒瞎的女人,應該都會喜歡陳若水,而不可能選擇千九澤。」
楚非墨頷首。
「若是論身份地位,那就跟不用說了,一個是堂堂正正的皇族王爺,位高權重,一呼百諾,一個是只會賣弄心機的江湖術士——雖然這個術士現在的級別高了一些,但真要嚴格算起來,他只能算是攝政王的奴才,並且還是一個試圖弒主的奴才。」
一個位高權重,一個身份低賤。
葉瀟瀟如果腦子沒壞,也同樣不可能選擇千九澤。
不過,臨月眉頭皺了皺,搖頭看著楚非墨,「現在並不是選擇誰的問題,而是葉瀟瀟根本不必選,她似乎游刃有余地把這兩個男人全部操控在了股掌之間。」
「嗯,你說的也對。」楚非墨道,「但還是那個問題,若陳若水對女人有足夠的吸引力,有輕松駕馭女人的能力,你覺得葉瀟瀟會去外面亂來嗎?」
臨月沉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說……陳若水身體有問題?」
楚非墨嘴角一抽,咬牙瞪了她一眼,「你的心思可真夠邪惡的。」
臨月一默。
她怎麼邪惡了?
不是他自己說的嗎?那如果沒問題的話,葉瀟瀟為什麼又會肆無忌憚地在外面亂來?
「葉瀟瀟之所以敢無所顧忌地與千九澤走得那麼近,是因為陳若水不可能真正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楚非墨沒再與她打謎語,直截了當地說道,「葉瀟瀟當初以葉府庶女身份嫁給陳若水時,千九澤就沒少在其中牽橋搭線,而且他與葉瀟瀟之間不可告人的關系,是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臨月沉默地點頭,很好,說到關鍵的地方了,但是還沒說到點子上。
「陳若水年輕時也是個俊美的青年,一表人才,雖當時身份比起其他皇子遜色了許多,但即便是這樣,也要比一個江湖術士要好上太多,葉瀟瀟既然已經嫁給了陳若水那個英挺俊美的丈夫,怎麼還會心甘情願與千九澤黏糊不清?」
臨月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發現楚非墨越來越有三姑六婆的潛質了,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他似乎總是在不經意間吊人胃口。
對這個問題她也不想去猜測,因為按照一般人的思路,只有一個解釋——陳若水的床上功夫比千九澤差太多了,葉瀟瀟無法得到滿足,所以舍不得與千九澤斬斷關系。
但是她也非常明白,這個原因絕不會是正確的答案。
以免等會兒再被說成邪惡,她還是沉默裝高冷比較好。
「她與千九澤在一起也是將近二十年,雖然千九澤的異能邪術她不擅長,但是她能從千九澤那里學到的東西,卻並不少。」
臨月淺淺啜飲著茶水,漫不經心地垂眼,「與我的猜測不謀而合。」
也就是說,本該躺在床上休養的葉瀟瀟,身體是真的恢復了,而本該因被戴了綠帽子而震怒厭惡她的陳若水,是真的已經忘了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
陳飛羽也忘記了。
而這一切,是葉瀟瀟的功勞。
所以也很有可能,陳若水這十多年的時間里,或許已經無數次發現了葉瀟瀟與千九澤之前的不正當關系,但是事後卻都被葉瀟瀟使手段,被強迫且選擇性地失憶了。
臨月忽然想起了即墨舞衣所擅長的攝魂術,而葉瀟瀟在這方面的功力,顯然更甚即墨舞衣。
「我也忽略了一件事。」臨月凝眉,「攝政王府真正當家做主的人,到底是誰?」
「雖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楚非墨笑了笑,「但是你卻不必去管當家做主的人是誰,反正到最後,千九澤是第一個要除掉的人,解決了這個人,然後皇上這邊若是再出師大捷,那麼,攝政王府就不堪一擊了。」
臨月道︰「陳楚我倒是不擔心,我現在只是在想,有什麼方法,可以盡快地摧毀國師府,而不會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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