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意更加無語了,無奈望天,看著天高雲闊,心情也有些釋然。
……
魔界,血煞寨。
寨子周圍煞氣繚繞,周邊是用白骨砌成的欄牆以及碉樓。
濃厚的煞氣如同滾滾而至的濃煙,若是自身實力不足,便會被煞氣浸染,變成一堆白骨。
冷冰靈出現在血煞寨時,身上籠罩著一層流光,護著她不被煞氣侵染。
她衣袂翻飛,身形靈動,與魔界的族人格格不入,就好似天上落下的光柱,熠熠生輝。
「你來作甚?」說話的是魔族少主寒玨,他不喜歡冷冰靈,對她的態度一貫冷淡。
「白茜媚現世了。」冷冰靈話也不多,直入主題。
寒玨微微愕然,「你去通報狐族,來我這里作甚?」
魔族修身養性許多年,如今不想惹事。
這黑羽族公主時不時就跑來魔族給他挖坑,他怎麼也熱情不起來。
如此之後驚擾了他們魔族大計。
「你為何不借此機會與白茜媚結交,日後與狐族一起殺進南宮神山,震懾天帝?」冷冰靈試圖喚起他的斗志。
寒玨笑了,笑得一臉興味,「你們黑羽族世代背負著守衛蒼梧神山的職責,你一個不想盡忠職守,反而喜歡挑撥離間的人,在蒼梧神山一定不受待見吧?」
「我魔族也是傲骨的,並非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連黨結派。」寒玨揮揮手,將她彈出血煞寨。
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笑得十分諷刺。
世人都道仙人高貴,只是見識太少,不知道其中腌,好比冷冰靈兩面三刀,終是不堪重任。
冷冰靈想不到自己會被趕出來,沒有野心的魔界真不好玩。
她也不是不可以找狐族,卻是她不願意屈尊降貴,何況狐族狡猾,搞不好會被出賣。
想到這里,她竟有些不寒而栗,蒼梧神山處置叛徒的手段也是有許多,隨便挑一個都能讓她神形俱散。
如何才能將左烙卿和那個狐妖分開呢?
她陷入沉思。
若是找阿爹來,確實有一定的威懾力,可鬧得人盡皆知,丟的可是蒼梧神山的臉,何況蒼梧神山在林海那場大戰中損失慘重,左洛卿一日不歸位,他們蒼梧神山都是一盤散沙。
為了大局著想,她還是按捺住內心涌動的小心思。
回到蒼梧神山,看著還未修復的殘垣斷壁,心里十分的惆悵,目光緩緩移動,看著看著周圍零散的斷木,碎裂的玉石,倒塌的台階,以及聳立在中央的三層八角閣樓,原本的金碧輝煌淡去,如今已是搖搖欲墜。
曾經的左烙卿便坐在閣樓中,看著前來蒼梧神山朝拜的神使,以及閣樓之外壯闊山河。
她彎腰抓了一抔土,握在掌心細細的揉著,腦海里禁不住浮現出蒼梧神山過往的安逸祥和的畫面……
世事變遷,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
冷冰靈不甘心,握著泥土的手一緊,指甲和指縫中便沾滿了污泥。
*
酆都。
為了避免再遇到奇怪的人和事給雲夢谷帶來麻煩,兩人只能另闢蹊徑。
但凡還有一**氣兒的人也不可能來酆都,他們還是凡人來這里定會虧損陽壽。
至于仙人來此,會受到萬眾矚目,冷冰靈在酆都堂而皇之欺負弱小,傳出去似乎也不大好听呢。
酆都似乎極少會出現太陽,即便是有太陽,也是被厚厚雲層遮蔽,穿透下來的光沒有任何溫度。
今日的酆都格外冰冷,甚至連牆壁都透著一股如同冰霜一般的冰涼。
絨球原本就是一棵植物,來了這里後干脆躲在雲無意胸口不出來了。
酆都城本就不分日夜,兩人在這里待了五日左右,每天困了就睡,醒了就吃,日後過得十分頹廢。
直到這一日,城里忽然刮起一陣妖風。
兩股妖風在空中纏斗,城中游蕩的鬼魂迅速躲避。
只有雲忘憂躲在屋檐底下吃著瓜子看戲。
雲無意向來不八卦,她在看戲,他在看她,偶爾吃她幾顆瓜子。
「秋陰你這個毒婦,還我兒命來。」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
隨後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你兒的性命與我何干?你當初若是不離開,她興許不會死,是你害了她。」秋陰的聲音略微低沉,卻像一把刀子扎進她的心里。
「你胡說,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尖利的聲音像刀刃一般。
「瘋婆子。」秋陰冷哼一聲,朝前方掠過。
「別想逃——」
「你若殺得了我,早幾百年前我就死在你手里了,何必白費心機,找個地方再修煉個百年,興許我們還能斗上一斗。」
秋陰不屑與其打斗的意思已然明顯。
「你——拿命來——」那人大概是氣急了,一個長著尖銳指甲的手掌在空中幻化而出,直接朝秋陰襲去。
這一下打得秋陰直接落了下來,這會兒當真是吃了口嗨得苦。
「你……」
這爆發力著實驚人,秋陰始料未及。
雲忘憂看著神仙打架,看得津津有味。
「活了幾千歲,依然學不會謙虛做鬼,我今日便讓你長長記性。」那人笑聲震天,聲音里裹挾著輕狂與得意。
「執迷不悟!」秋陰捂著心口咬牙道。
「換作死的是你兒子,你未必會如此豁達。」那人立刻反唇相譏。
頃刻間,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一道道的光柱落下,直直的砸在秋陰身上,她幻做鴻雁飛快躲避。
「我兒子死了,我找誰報仇去?」
那人一頓,「你胡說——」她聲音里忽然多出了幾分驚恐,仿佛死的是她自己的兒子。
「你若不信,大可去十方界問問。」秋陰落在屋檐上,扶梁木大口喘息。
十方界?
師徒兩人禁不住互看一眼,禁不住聯想到旬漠盛。
不會這麼巧吧……
「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早知你是個無用的,居然連自己孩子都護不住,可笑呀——」說著,她又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從前是我不對,如今我兒已身隕,我們兩清了。」秋陰知不是她的對手,只好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