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著她空洞的眼眸,一條說不害怕是不可能,而想起接下來自己說的話可能會觸及她的逆鱗,一條的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他真的生怕自己今晚就莫得了。
可是一條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把這件事給解決了,那自己很可能也會因為任務失敗而莫得了。
而當一個人發現自己橫豎都是死的時候,就會爆發出驚人的鎮定與潛力。
「這個故事的描述是這樣的︰
一首優美的曲子,一身白色的淑女長裙,一道甜美的笑容,一襲如同瀑布般的長發。」
一股強大的壓力覆蓋在一條的身上,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急劇的下降。
可是,一條絲毫沒有閉嘴的意思。
「她活潑開朗,她善解人意,她溫柔善良,可是,她卻被世界再三的拋棄。」
一條每一口的呼吸都冒出了寒氣
「她是一個名門渣男在外面的私生女,她的母親是一位美麗而又堅強的女性,所以盡管沒有父親,可是女孩卻也很幸福,因為她有一位偉大的母親。」
一條的牙齒已經在打哆嗦,甚至可以說,如果自己今晚莫得了,那肯定是凍死的
「可是,命運卻一次又一次地拋棄了她,在女孩初中的時候,她的母親出了車禍離開了人世。
可是女孩並沒有消沉,相反的,她更加的努力,最終特招進入了水崎高中,憑借著出色的鋼琴天賦進入了鋼琴社。
她是完美的代表詞,可是她的完美卻被女生妒忌、冷落。
好不容易結交了一個朋友,可是,她最後卻離開了她。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好老師,可是她卻因為保護女孩而離開了人世。
背後議論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是她卻沒有自暴自棄,她依舊對生活充滿著向往。
可是
在某一天,學校臨時聘請的一個鋼琴男老師卻是一個禽獸。
在周末的一天中,女孩被他叫到了鋼琴教室。
女孩沒有屈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而女孩的死卻被說成一場意外,就算是東京水崎私立學校高層有所猜測,但是為了學校的聲譽,校董事選擇將這件事隱瞞。
最終,女孩的死被人漸漸的淡忘,而他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制裁!」
「砰!」
當一條最後說完,他的身體直直地撞在了牆上。
一條感覺喉嚨口微微發甜,但是他還是強行咽了下去。
「呃」
一雙冰冷縴細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條感覺自己的呼吸在漸漸的困難。
睜開眼,一條發現自己被掐住脖子懸空于窗外。
目光往下撇了一下,六樓的懸空高度給人一種無名的恐懼。
一條微微一笑︰
「椎名學姐的反應那麼大,看來我說的故事,基本上都是真的了呢,吶,椎名學姐,你與上淺夢子以及黑島櫻,是姐妹關系吧?
你們都有一個好的母親,可是,卻有著一個混蛋父親呢。
黑島櫻記恨著上淺夢子,因為她不平衡著,不平衡為什麼自己的命運那麼的悲慘,而她卻好好的當她的大小姐,因此黑島櫻纏上了她。
可是椎名學姐卻想著保護自己的妹妹,明明椎名學姐的人生也很悲慘來著。
椎名學姐,
還真是溫柔呢。」
就算是懸浮于空中,生命隨時都會結束,可是一條的嘴巴還是毒,不停地揭露著她心中的疤痕,絲毫的不加以掩飾。
如果有什麼作死的典範的話,那一條絕對是教科書般的模板。
「椎名學姐,你執念是什麼呢?在中野老師的一本書中,有著關于靈的一些解釋。
其實,所謂的靈啊,都是離開人世時執念所形成的。
在日本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並不少。
最有名的,應該就是化為骷髏的骨女了吧。
黑島櫻的執念應該就是想要帶走上淺夢子之類的吧,
那麼,椎名同學,你的執念的又是什麼呢?」
看著掐著自己脖子舉于窗前的她,一條平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最終,她依舊是沒有回答。
一雙蒼白但卻那麼好看的手緩緩的松開,一條緩緩地墜落了下去。
就算是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基本上是完玩了,可是他的眼楮還是直視著樓上的她
恍惚間,月光的清輝變成了傍晚的夕陽,樓頂上的她變成了一個男人的長相。
而自己,則成了七年前從樓下墜落的椎名月
七年前,正在墜樓的椎名月直視著他,深深的將他刻入在了靈魂之中!
你的執念,我已知曉
當然了,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夏日清晨,帶著些許涼意以及悶熱的陽光緩緩照射進廢棄的鋼琴教室中。
在鋼琴教室的地板上,一個女孩正在不停地呼喊著熟睡著的男生。
「一條同學?一條同學?」
女孩的聲音挺好听的。
盡管一條還想多听一會兒,但是他怕自己再不醒來的話,那估計對方就要叫救護車了。
緩緩地睜開眼楮,首先映入自己眼簾是一個面色面容姣好、神色有些緊張的女孩。
「橘同學,哦哈呦。」
一條緩緩地坐起身,看了一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再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
看來昨天晚上最後發生的事情,果然是她給自己造成的幻覺啊。
怎麼說呢,
果然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啊,就算是成了靈,也都是怎麼的溫柔呢。
「一條同學,你沒事吧?」
橘愛羽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
這件廢棄的鋼琴教室本來就是水崎高中的十大怪異傳說之一。
而自己在這里好好的睡了一晚,估計對方是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吧。
盡管她猜的沒錯。
「我沒事的,橘同學不用擔心,只是身為神秘社社長的我在進行日常的校園怪談探究,昨晚一不小心睡著了而已。」
「還請一條同學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要是萬一真的有什麼」
「哈哈哈,難道橘同學是在關心我嗎?」
「我」橘愛羽小臉微紅,「我只是出于同學的關心而已。」
「嗯,足夠了。」
一條緩緩的站起身,看著早已經不存在的女孩與鋼琴的位置,有些失神地說道,
「有時候,連同學的關心都極為的難得啊」
「一條同學,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些人生感慨而已,走吧,我們回教室吧。」
「等等。」
「嗯?」
「一條同學,你掉東西了,這個是一條同學你的嗎?」
女孩站起身,雙手捧著一塊白色物體,如同鋼琴的白色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