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離舉行悼念會還有一段時間,外加上在主宅中上淺悠老家主主持,一條三人徒步往著莊園中那一個幽靜偏僻地院落走去。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條也沒有想過要調解二人,根本就沒有必要,而且也絕對不可能調解的了,一條也沒有精力做這個老好人。
十五分鐘左右,三人來到了那間經典的日式小院落的門前。
神戶同樣是下了很久的雪,整個院落已經披上了一層銀裝,無論是院牆還是門欄都被積雪覆蓋。
「門前雪都不自掃一下嗎?」看著台階上厚厚的一層,一條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是說侍女小姐偷懶了?」
上淺貴男同樣是漫不經心地回答著︰「我特意吩咐過的,如果下雪了,什麼地方的雪都不要動。」
站在一條另一邊的古川純一也是溫柔一笑︰「對于上淺夫人來說,果然還是那麼喜歡的雪啊。」
「上淺夫人?」上淺貴男如同自嘲般的一笑,「如果真的是‘上淺夫人’,那就好了。」
走上前,上淺貴男從懷中拿出鑰匙打開院落大門,緩緩推開,院中雪景一片,除了道路之上有著些許孤單的腳印之外,其他地方的白雪如同一張張平整的白紙,從未沾染過絲毫的黑墨。
身穿和服、正端著茶具的侍女剛好路過走廊,看到上淺貴男後連忙將茶壺放下,連女式木屐都沒有穿,就要走下台階。
不過就在女子穿著足袋要踏入冰涼的白雪上時,上淺貴男輕聲喊住了她︰「不用下來了,去給我們燒壺水吧。」
女子重新站在木介走廊上,雙手扶在身前對著上淺貴男鞠躬彎腰,端著茶壺快步離開。
走進房屋內,三個人在一條曾經睡過的房間入座,沒有什麼暖氣,只有被爐,被爐上擺放著茶具和冒著熱氣的茶杯,通往庭院的落地門打開著,雪依舊在下,只不過沒有任何什麼風,所以也不算冷。
「一條你到底是有什麼事情?還是想著讓我和古川先生冰釋前嫌?一條你現在都這麼閑的嗎?要不然干脆先接手上淺財團的一個小公司鍛煉下算了。」
緩緩喝了一口茶,上淺貴男不解地看向一條。
對于上淺貴男來說,就算是一條接觸古川純一,甚至和夢子一起邀請他來參加茜的悼念禮,這都沒有問題,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一條想要和自己以及古川純一來到茜的這個院落,自己也能夠接受,畢竟這家伙算是自己的半個女婿了,這點小要求也沒什麼,他也為夢子付出了那麼多。
可是,要自己和古川純一就這麼坐在一起喝茶,然後也不知道一條在搞些什麼。
這對上淺貴男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人生並不像是電視劇,沒有誰會看到當年自己的情敵還會無動于衷。
「一條君,我也只是來參加上淺夫人的悼念禮,如果可以的話,也剛好可以和夢子小姐聊一聊,現在在這里,確實不是我所想的。」
另一邊,古川純一也是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兩個人都感覺很不快。
坐在被爐中的一條搖了搖頭,搓了搓手,還順便嘆了口氣,從口袋中,一條將一小瓶透明的水拿出,分別倒入上淺貴男和古川純一的茶杯中︰
「兩位先喝完再說吧。」
看著杯中透明的液體,上淺貴男捏起茶杯晃了晃︰「這是什麼東西?」
一條想了想,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emmm算是催眠藥的一種,反正不會死人就是了,兩位也別問什麼理由了,趕緊的吧,悼念會沒有多久就要開始了,有什麼想問,等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我叫你們醒來後,再問好嗎?」
上淺貴男看了看一條,再看了看杯中透明液體,雖然不知道一條這個家伙再搞什麼,但是上淺貴男也知道這家伙不會害自己。
「記得我們的計劃,不要到時候今天全部白忙活了。」上淺貴男提醒一條一句,沒有再多問,將杯中的透明液體一飲而盡。
「有些話我想和夢子小姐聊一聊,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一條君能夠幫幫忙。」說完,古川純一也是喝完。
當他們放下茶杯的那一刻,頭暈感很快襲來,一種昏昏沉沉的感覺絕對不像是那種尋常的安眠藥,甚至更像是一種用于進行安樂死的藥品一樣。
「砰。」
二人先後倒在了桌子上,手邊的茶杯也是緩緩滾落在地上,在榻榻米之上打著轉。
「將他們帶到這里來可真的是不容易啊上淺夫人」
撿起茶杯放在桌上,自從三人踏入院門的那一刻就一直跟在三人的身邊的女子輕柔一笑︰「是啊他們可都是倔強的要死,能夠被君拐過來,確實是不容易呢。」
「不過母親大人很好奇哦,君為什麼要將他們帶到這里呢?」
「因為上淺夫人」
「要叫母親大人哦,要不然干脆喊媽媽吧,也是可以的。」未等一條說完,西子茜,亦或者是上淺茜微笑地說道,俏皮的模樣總是讓人不由地感覺到輕松。
一條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改稱呼,繼續說道︰「因為上淺夫人和他們一樣,同樣都是在逃避啊。」
听著一條的話語,上淺茜眼簾輕低,看著趴在桌子上的二人︰「一條君是有讀心術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讀心術都是沒有,只不過,上淺夫人,我給他們喝下的是黃泉水,不過量不大,差不多再過一分鐘,他們的靈魂就會暫時的離開身體,您能看見他們,他們也能看見您,如果您有什麼要說的,請把握好機會。」
站起身,一條對著跪坐在榻榻米上縴柔女子鞠躬一禮︰「半小時後我會再來的,那麼上淺夫人,我告辭了。」
「君可以不用走的。」
就當一條拉開門要走出房間時,上淺茜輕柔說道。
房間內,女子跪坐在他們身邊,庭院之中,依舊下著不大不小雪,就如同那一年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