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人都不自覺沉默下來。
答案顯而易見。
孟秋蘭眼底沉暗，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孟琳瑯。
孟琳瑯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似乎未曾察覺自己的生命差些就被自己的親姐姐給奪走。
她苦笑一聲，低聲道︰「我明白了。」
錢如英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試圖伸手去拉住孟秋蘭的手，孟秋蘭不躲不避地任她抓住。
錢如英循循善誘，「你听媽說，孟霽川是個什麼玩意，你應該也清楚的吧，那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對自己的親爸爸都能嚇得如此狠手，更何況對你呢？你別犯傻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女兒，不管是霽雲也好，琳瑯還是你，都是我的孩子，我則那麼可能會不疼愛呢？」
孟秋蘭神色微動。
「你跟我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站到你們這邊是嗎？」
她握緊了雙手，唇色蒼白，瞥見錢如英難看的臉色，在對方即將要出聲辯解的時候，先聲道︰「我答應你們。」
錢如英︰「那條路畢竟是不歸路，你怎麼能——你說什麼？」
錢如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句話，難掩興奮地一把抱住了孟秋蘭，「媽就知道，你還是媽心里那個最懂事的孩子，你放心，等琳瑯醒來之後，你跟她道個歉，這件事就當過去了，但是以後可不能在這樣做了，那畢竟是你的親妹妹啊！」
孟秋蘭被女人攬入懷中。
陌生的溫暖令她的手更收緊了力度。
她抬著眸，神色淡淡地看著門口站著的兩人，「我答應你們，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孟霽雲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看向了孟朝歌，孟朝歌也抬起眼，和孟秋蘭直接對視，對方此時眼底已然不見絲毫熟悉的敵意，只有暗沉沉的一片。
她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嘆息一聲。
但是，私情是私情，正事歸正事。
「我要你，」她側眸和孟霽雲對視一下，「給我們傳遞信息。」
說得好听，簡單說了，便是一個內應間諜的身份。
「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還讓你跑來一趟。」
孟朝歌和孟霽雲坐在了醫院後花園的木椅上，孟霽雲抬起頭，順著視線看過去，就是孟琳瑯的那間病房窗戶。
孟朝歌拿著手機回了秦秋的幾條信息，聞言，抬頭輕笑一聲︰「倒也是，情理之中吧。」
孟霽雲看了她一眼。
「我都能看得出來，」孟朝歌說道，「你母親對孟琳瑯和孟秋蘭兩人之間的態度對比，擱誰身上都不會好受，更何況孟秋蘭的性子還更加偏激呢？」
「說實話，我覺得孟秋蘭她……」
孟朝歌頓了頓。
孟霽雲卻像是知道孟朝歌要說什麼，忍不住打斷了她︰「住嘴。」
孟朝歌還是說了出來︰「比你們聰明。」
「聰明？聰明怎麼可能會站到孟霽川那邊？」孟霽雲嗤笑。
「再聰明的腦子，一旦撞上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都會變蠢七分，譬如今天的事。」孟朝歌頓了一下，斜了一眼孟霽雲，「你又怎麼知道，站道孟霽川那一邊，不是對方聰明的選擇呢？」
「你——」孟霽雲想要反駁，卻突然間不知道從何辯駁。
半晌，他吐出一口濁氣，「好吧，我承認。」
……
最近晉城的天氣變化多端，連帶著孟氏上下的氣氛也都變得沉悶，但又或許又因為上頭的大老板心情不錯，這種窒息感倒是散了不少。
保安在看到突然出現在保安室里，上面還標著他們大老板名字的包裹的時候，徑直提了上去。
近來孟霽川的心情確實不錯，不，準確來說，是非常的好。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按照他預想的那樣進行發展著，孟氏現在也握在他手上，這如何讓他不愉悅？
在秘書敲門拿包裹進來的時候，孟霽川正捧著杯熱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高樓下的車水馬龍。
在看到包裹的第一眼，孟霽川神經倏地跳了一下。
這讓他想到了之前孟琳瑯的那一頓操作——雖然沒有影響到他，但著實還是讓他心情糟糕了好幾天，畢竟在他以為對孟家完全掌控的時候，還有人選擇背叛了他。
「你出去。」
孟霽川冷聲道，秘書連忙走了出去。
孟霽川坐在沙發上，盯著包裹看了許久，才慢慢上手拆開。
他回想了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為，自認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更不可能會被人抓到蛛絲馬跡。想到這里，他稍稍放寬心。
包裹一層層被剝開，直到里面的盒子露了出來——
是拍到了他的哪個視頻？
誰拍的？孟朝歌還是孟霽雲那個蠢貨？
他要怎麼把備份給拿到手刪掉？
種種疑慮在看到空空如也的盒子時，剎那如煙散開，但緊隨而至的則是勃然大怒︰「什麼東西！！」
這個包裹里根本沒有東西，他剛剛的擔心憂慮仿佛都像是笑話一樣！
被人耍了一通的不虞令他臉色難看至極。
門外的秘書聞聲，忙不迭地跑進來看情況︰「孟總——」
他在看到那被孟霽川掃落在地的狼藉，聲音戛然而止。
孟霽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得可怕︰「是誰把這包裹送過來的？」
秘書︰「不、不知道……那個保安說他上班的時候，包裹已經放在保安室了，他一看到就立刻給您拿了上來。」
「廢物！什麼東西都不檢查一下就給我拿上來？！我出那麼多錢請他是讓他來吃閑飯的嗎！」
孟霽川深吸一口氣，「你告訴他，他被孟氏給炒了——不，你現在就下去和他說，讓他滾，現在立刻馬上！」
秘書一刻也不敢耽擱，幾乎是用跑得下樓。
把氣發泄了一通的孟霽川還是余怒不消，就在這時，放在手邊的手機忽地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有什麼事嗎？」
「怎麼，沒有事就不能找你？」那邊的女聲清晰地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孟霽川頓了頓，隨後笑道︰「那當然可以了。」
秦夕哼笑一聲，而後說︰「不過我找你，確實是有事。」
「什麼事？」
「關于……孟朝歌的。」